六天了,在各種不知是什么藥的調理下,我的傷差不多好了。.后背上卻還是留下了一條淺棕色的疤印,老十說不知道再長長會不會下去,我說無所謂,反正后背上沒人看得到。老十馬上強調說他能看著,我無奈的笑笑
八哥過來給我講過最近太子的情況,八哥對他的形容是,前所未有的低調。
我這次的事情和老十那次不一樣。我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反抗能力,老十倒是實實在在打了他一頓的。所以很多人都數落太子的不是,當然是背地里的,可是我前面也說過宮內狗仔隊的神通,所以跟當面指著鼻子罵他沒有區別。
太子駕到時,我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他看到我的時候,臉上卻是一紅,有說不出的尷尬,而我去笑著把他讓進了屋。
我親自幫他倒的茶,放在他面前時,他當時驚的一下子起身看著我說:“你不怪我嗎?”我笑著坐在他對面說:“那鞭子又不是你打的我,有什么好怪的?”
他又不確定的問我:“可是人是我手下的人啊。”確實,可是現在想想他這個太子做的也夠累的了。一坐二十多年,老爺子的身子骨又好。他在宮里姿態高了怕人家想他會奪位,沒有姿態又沒了太子的威嚴。他的手下會如此多少跟這個也有關系吧,不能讓主子丟了人嘛。
他想了很久,就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一樣對我說:“承羽,對不起,這些天來我一直沒有來看你,最應該來的就是我。額太的事情我聽皇阿瑪說了,全是由你來定奪的,你可以隨便辦他,真的。你才最重要些。”他說完看著我,眼里有很多的溫情,而我卻覺得讓他看的臉很紅。
我尷尬的輕咳下,喝了口水笑著說:“其實我以后你今天是來給額太求情的,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我真是沒想到啊。”我還是笑迷迷的看著他。
他看我的表情也放松了些接過我的話:“沒想到的事情多了,我想破頭也不會想到他會一鞭子落到了你的身上啊。他說到底是個外人,咱們是住在一個紫禁城里的兄弟。如果可以用他的命換來咱們相安無事,我不在乎。”
原來是這樣子,額太不過是條狗,也許連狗都不如,如果這個時空的歷史不變的話,我眼前這個跟我說話的人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兒去。我無奈的搖頭笑了。
我站起了身,伸出右手在太子的面前說:“你我從相見到現在有些許不愉快,但是你說的沒錯,將來是住在一個宮里的兄弟,沒有必要互相針對,我也希望太子你能做到。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另眼看你,如果有可能的話,交個朋友吧。”
我說的坦蕩,因為我心里不虧他。而他卻遲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我的手在空中很久,他一直沒有握上來,是清朝的人不知道握手禮嗎?
他站了起來,握住我的手,當他的手碰到我時,眼里卻多了一份驚訝。我的手一直沒有長過繭子,老十的話就是溫潤如玉,好握的很。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向他點了點頭。
他可能也發現握的時間有點兒長,有些尷尬的放開了。我笑著坐下說:“太子,我以后叫你二哥如何?感覺上還近些。而且你今天來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來看我。”我并不是想拉攏他,而是這太子兩個字就把我們分了階級,說不好聽點兒,我感覺我叫他的時候我比他矮了一大截,我不平衡。
太子很開心的樣子,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頭說:“好好養傷吧,二哥有空就來看你,不過這二哥兩個字也只能出現在這景仁宮里。”我突然發現他眼里有亮晶晶的東西在一閃一閃的。也許,也許我真的說到他心里了吧。
老十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幕,手立刻成拳。我也是一愣,不對啊,我緊張什么?太子沖老十笑笑,把手從我頭上拿開。
老十走到太子跟前打了個千說:“臣弟見過太子,太子吉祥。”雖然是兄弟,可是這禮數并不少,這也是我為什么會厚著臉皮說要叫他二哥的主要原因。
太子的表情已經變成了往日那種威嚴又不失孩子氣的臉,虛接下了禮說道:“起吧,好好照看承羽,皇阿瑪那邊還有事情,我先走了。”說完沖我又笑了笑起步離開。
老十連恭送他的話都沒說,只是很生氣的坐在了我邊上問我:“他干嗎摸你頭?你還不生氣?他的人把你打了,你應該離開也遠點兒。”
我走到他面前拍拍他臉說:“小弟,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太子也不容易啊?這些下人仗著他在外面為非做歹。如果他知道,那是他管不住,如果他不知道,那是他用人無方。他也不容易啊。”
我邊說邊換上棉袍,胖的跟個熊一樣。他看我穿上外袍忙問我:“你這是干嗎去?才好點兒。”
我把家書整理了下說:“我把這些給皇阿瑪送過去。呵呵這么多我好像就寫了最后這十來封。謝謝你們了。”
他也起身說:“我跟你過去吧。”我攔下他說:“別了,這兩天冷,你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好好暖和會兒吧,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幫我把斗篷披好,包的我嚴嚴的。我摸他手下挺涼的,就對外面喊:“小福去給爺把手爐燒上。”然后沖他笑笑說:“等我回來再吃飯哦。”
好久沒有出來走動,乾清宮外的侍衛一看我都笑著給我行禮,我聽侍衛長跟我講說這些侍衛都挺喜歡我,因為看著我就會覺得很開心,天天笑呵呵的。而且我來后皇上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我也沖他們笑著點點頭,他們就幫我開門把我讓了進去。
我看李公公在忙著收拾東西就問他:“李公公啊,你干嗎呢?”音不小嚇老頭一跳,他回頭看是我笑著拍著胸口說:“阿哥啊,你可是嚇到老奴了。老奴給皇上拿斗篷和手爐呢。”
我左右找了找說:“皇阿瑪呢?往常這會兒他都在的。”他沒停手的說:“皇上在永和宮呢,德妃娘娘著了涼,頭疼,皇上去看看。奴才看突然冷了,回來拿東西的。”
我聽他說著走到了乾清宮大殿之上,走上臺階。將我的家書放在書案上,對李公公說:“李公公,我把皇阿瑪讓我寫的家書放在這兒了,您跟他說聲吧。李公公,你給家里寫信嗎?”
我其實覺得他們這些太監挺苦的,宮里對太監并不像電視中如何如何的,李公公雖然是侍候皇上的,可是也經常受夾板氣的。
李公公把東西收好拿出來說:“寫啊,奴才給兒子寫。”我驚訝的看著他:“您有兒子啊?”李公公準備去永和宮了,他對我說:“有啊,老奴是后來進的宮。阿哥,皇上其實對額太的事情挺上心的,您要是有什么打算跟皇上說,皇上說過會給您一個公道的。”
我點點頭說:“嗯,我知道的,您去忙吧,我一會兒就回去。”李公公一直對我沒有戒心,也沒多想就打了個千去了永和宮。
我走到龍椅邊上,摸著這天下所有人都夢想著能坐上的位置,坐了上去。那種俯視百官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是只是這一下,就感覺肩上有了負擔的感覺。皇上坐在這兒是不是也是有這種感覺的?
自己笑了起來,如果有一天回了現代,我一定告訴他,哥幾個聽著,咱坐過龍椅,乾清宮上的龍椅。
我在宮中一個月的時間,沒有接到任何差事,因為皇上不讓他們給我差事。我就是天天在御花園,蘇麻喇姑那邊,各宮娘娘跟前走動下。安是要請的,飯是要吃的,人是要見的。
正在和蘇麻喇姑說著話,十二弟和老十一起來給老太太請安,老十明顯是沖我來的。十二弟想對我說什么,張了張嘴。我覺得有些話不方便讓老太太聽到剛起身,蘇麻喇姑攔下我說:“這事情是老奴求皇上讓阿哥辦的,那結果老奴也應該知道。”是啊,該有個了斷了。
老十聽這話就說了:“額太昨日已經被送入宗人府,圈禁到死。”
我忽一下子站起來,身子不停的抖,是激動的嗎?不像啊。圈禁到死?我只是想關他兩年就可以了啊,怎么會這么嚴重?
從太子來后,我一直覺得額太很可憐,在半個月前就已經不讓他們再往外說我的假消息了。而且皇上也很明確說不再追究了,為什么還會被關?
老十過來扶住我,蘇麻喇姑也覺得我不太對讓我坐下,我拉著老十的手看著他說:“圈禁到死嗎?”老十點了點頭。
蘇麻喇姑那底氣十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阿哥,這是你要的結果嗎?”是啊,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可是我為什么有一種負罪感,我突然感覺他是被我一手推進去的。
十二弟安慰我說:“哥,不用想這么多,那小子是罪有應得的,圈禁在宗人府和軟禁差不多,吃喝都不會太差,無非就是沒了自由,您不用想太多了。”
我抬頭感激的看著他。又拉了拉老十說:“給我講講吧,誰圈的他。”老十看我情緒穩定了些說:“這小子的壓力不小,一天一個樣的消息,搞的他都神經了。他甚至在家里要自殺想一了百了,可是都被救了。索額圖求皇上把他送宗人府的。現在想想也許這對他倒是個解脫吧。”
索額圖沒有對他說皇上有不追究的打算嗎?索額圖難道想把他斷送了來表自己的清白?我現在想明白了,額太只是被犧牲掉的一個棋子。想通了感覺好了很多。
蘇麻喇姑開了口:“這也是他應得的。天做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一切都是額太的心在做怪。”精明的老太太。而她的話讓大家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額太的事情就這樣子落下了幕,可是我也因為這樣子把索額圖徹底開罪了。雖然最后是他一手將額太送入了宗人府,但是不難想他一定把全部的責任都算在我的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