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諾言見我如此不顧形象的大哭著,趕緊跳離我一步遠,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麻煩兩個字:“你哭那麼大聲幹嘛,我又沒欺負你!”
他說他又沒欺負我,虧他說得出口:“你一開始就要殺我,還燒了我和瀟然的家,硬逼我去當什麼太傅,你剛剛又罵我是白癡,還敢說你沒欺負我?嗚哇!”我淚眼婆娑的望著他的臉,有些無理取鬧的控訴著他的惡形惡狀,控訴完我又仰著脖子哭,哭得自打顫。
許是從來沒見過我如此孩子氣的模樣,南諾言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半天,只得惡聲惡氣的斥道:“難聽死了,不許哭!”
這傢伙說話總是這麼霸道,我卻偏不聽,甚至還有些故意的拖長了尾音,於是變了調的哭腔在天城夜空久久飄蕩。
據說那一夜,天城百姓家的小孩啼哭不止,大人亦躲著棉被裡念往生咒!
南諾言看著我眉頭打了個死結,最後乾脆倚著牆壁雙手環胸的看我還能哭出什麼花樣,最後實在受不了了纔開口說道:“這樣吧,只要你別再鬼哭狼嚎了我就告訴你義城郡主與瀟然之間的糾葛。”
南諾言的話的確引起了我的好奇,剛拖到一半的哭聲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嚨,我擡起一雙腫的跟核桃似的眼睛懷疑地望著他,這傢伙不是說要我把漠漓給我的信的內容告訴他,他才肯說的嗎?怎麼這時爲了不讓我哭就肯告訴我了?
南諾言見我又懷疑他說的話,臉色微微一變,卻也沒再發作,只是理了理衣服轉身便走。
“喂,去哪裡啊?”
“你該不會想讓我站在這裡告訴你這些事吧?”
南諾言的聲音冷冷的飄進我耳朵裡,我連忙一個骨碌爬起來跟在他的身後。
跟著南諾言到了一家客棧,出來迎接的店小二揉著惺忪的睡眼一看是南諾言忙打起精神上前點頭哈腰的帶路:“長公子裡面請。”
此時已接近亥時,客棧早已打烊,可南諾言的到來讓這家客棧又變的
燈火通明起來。
南諾言叫來掌櫃在二樓雅間點了一些酒菜便揮手讓其他隨侍在側的人全部退了下去,並叮囑:“沒有本公子的允許,誰也不準進來。”
掌櫃唯唯諾諾應承著帶著其他人退出了房間,卻絲毫不敢放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在門外吩咐道:“長公子深夜駕臨我香滿樓,你們都給我機靈些!好好服侍!”
原來這家客棧名叫香滿樓啊!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南諾言指著桌上豐盛可口的飯菜告訴我:“你先吃飯,邊吃我邊告訴你!”
“哦。”聽他這樣說我忙端起一碗白飯用力趴著。邊趴邊用眼珠子看他。說實在的我還真有些餓了,下午到現在就只喝了幾杯清茶來著。
南諾言看著我的頭頂,慢慢道:“義城郡主的父王就是鄂穆多爾謹王爺!”
我夾了一隻雞腿放到碗裡,點了點頭示意這些我都知道。南諾言也沒有多大的驚訝,接著道:“可你知道鄂穆多爾謹王爺是怎麼死的麼?”
“不是戰死的麼?”聽南諾言這樣問,我啃雞腿的動作明顯一僵,接著僞裝不甚在意的反問道。
“呵呵,戰死!”南諾言輕蔑的一笑:“是戰死,的確是戰死,不過是爲了你師父瀟然而戰死的!”
南諾言的話讓我有些錯愕,滿嘴的雞肉吞不下去,只好愣愣的望著他。半天才哽出一句:“爲,爲什麼?”
南諾言看我的表情有些複雜,便站起來繞到我身後,冷聲說道:“當時你師父只有十七歲,但已經是戰功顯著了,北侯王叛亂,先王本打算派我父王督戰,但我父王從小便體弱多病,於是羣臣奏請由齊王代太子充當督軍,鄂穆多爾謹王爺掛帥,雲天霸,也就是瑜王爺隨行,當時的雲天霸也只有二十二歲,求功心切,到了戰場不顧你師父和鄂穆多爾謹王爺的勸告私自帶兵突襲敵軍,沒想到被北侯王活捉了去,此事傳回朝廷,先王大怒,命你師父一定要救出瑜王爺,誰知這只是瑜王爺和敵軍勾
結所設下的圈套,你師父那時到底還年輕氣盛,爲了救瑜王爺明知道不能開城迎敵卻仍孤身一人闖入敵軍,還因此差點廢掉一隻手臂,鄂穆多爾謹王爺雖沒下令開城門,卻在關鍵時飛身跳下城樓救了你師父一命,並在身重數箭的最後一刻把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義城郡主託付給你師父後,拼盡全力把你師父扔上了城樓,所以你師父纔會在鄂穆多爾謹王爺的靈堂上將其帶走,並把她送進皇宮由你師父的母妃雪妃照顧!”
不知怎麼的南諾言說到由你師父的母妃雪妃照顧時聲音裡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嘲諷。
“哦!”聽完他的講述後我對義城郡主跟蕭然的關係的確有了更深一步的瞭解:“可是,這跟她今天偷跑來齊王府有什麼關係?”
南諾言白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又想罵我是白癡,但不知怎麼的他脣角動了動還是忍住沒有罵出口,然後一甩衣袖在我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後來雪妃去世後,義城郡主就由瀟太后接手照顧了。”說到這,南諾言的脣角勾起一絲冷笑:“她今天去齊王府就是爲了告訴你師父瀟太后派冷無雙以素素之名企圖拉攏鎮遠將軍韓子介的。
“所以我師父纔會派漠漓去刺殺素素姑娘,那瀟太后不是你父王的親孃麼?爲什麼還要拉攏韓將軍?”這個瀟太后實在讓我好奇得很。
沒想到南諾言只是冷笑著丟下一句話:“在利益面前,親情就是這麼可憐。以後你會慢慢明白那個老女人想要的是什麼的。”
他叫瀟太后老女人,這傢伙一點長幼尊卑都不分!
我半知不解的點著頭,繼續刨著碗裡的飯,以此來掩飾我內心的不安。
過了許久,南諾言才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我:“你今晚離開留君坊時爲什麼要對韓子介說那些話還叫他以國家爲重?”
額,介個嘛:“我怕他殉情!”我簡單的說完在南諾言開口罵我之前端著碗逃到了他的對面。偷偷擡起眼角瞄了他一眼,果真看到他一臉的黑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