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被日軍佔領後的第二天。
到處可見三兩成羣敞開著衣領,歪戴著軍帽的鬼子,樂呵呵的扛著槍,唱著只有他們明白的鳥歌,在南京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閒溜達。一些衝進大戶宅子的鬼子士兵,看到屋子內擺放著不少值錢的好玩意。他們興奮地大呼小叫,只要能拿得動的就往口袋裡塞,口袋不夠用了,就去找些箱子、布匹之類的打包抗走,實在是體積太大拿不走的東西,這幫小鬼子們也缺德帶冒煙地用槍托、木棍將物件打碎。
還沒有逃離出南京城的百姓,基本上都擠在國際安全委員會所劃定的安全避難區裡,而沒有來得及逃進安全避難所的百姓,便成爲了鬼子們玩樂的道具。
其中最讓惡名昭著的是第16師團第9聯隊富山炮兵少尉向井敏明與其同屬第9聯隊的野田巖,他們竟然相約開展滅絕人性的“殺人比賽”,以誰先殺滿100人爲勝利。
二人砍殺了有一上午時間,不斷揮刀斬人也讓他們十分疲倦,便靠坐在路邊休息,恢復體力。
“野田君,你已經殺了多少個支那人?”向井敏明一手端著刀,一手用一塊血跡斑斑的細布拭擦著刀身,這已經是他更換過的第三把武士刀了。
“加上三名嬰兒,只有74個。你呢?”野田巖用力揮動了一下沾有血痕的武士刀,這把也是他剛剛更換的兇器。
“我比你多一個,哈哈。野田君看來要輸給我了,請記住我們的賭約?!毕蚓裘鞔舐暦判?,似乎是在說件平常好笑的事情。
“我會努力超過你的?!币疤飵r咬了咬牙,不服氣的回答道。
光從兩人神情上根本看不出與殺人有任何關聯。
……
“花姑娘,大大的花姑娘,別跑?!币幻碜由[瞇的盯著被堵在巷子死角的一名婦女,將手中的武器扔在一旁,不斷揉搓著手,氣息沉重的不斷靠近。
“求求你,放過我吧。你別過來,別過來,救命……”婦女把能夠想到的詞彙,都說了出來,渾身不停的發抖,蜷縮成一團。
“花姑娘的,嘿嘿?!惫碜痈揪筒辉谝鈰D女的叫喊呼救聲,此刻他的眼裡只有慾望和野性。
“啊……”求助無望的婦女,被鬼子摁住雙手,將衣裳給扯破,露出裡面的內襯。
可惡的惡行在繼續,可老天卻沒懲罰他們。
……
“團長,這麼做行嗎?”孫團副聽完何曉峰的計劃,根本就不敢想象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現在我們周圍都是鬼子聯隊,一旦遭遇到鬼子,會很快的引來無數的襲擊?,F在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避其鋒芒,再尋找合適的機會突圍出去?!焙螘苑逵檬衷诘貓D上點了點,然後在一處畫了個圓圈,“這裡,將是我們休整的最佳位置。鬼子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裡。”只見圓圈標明處寫著“鐘山”二字。
“好主意。雖然有些大膽,但卻應了兵家詭道多變,不按常理出牌的特點。曉峰,你的辦法我覺得可行?!惫鹩狼瀣F在已經能夠坐起身子,他聽完何曉峰的話,很快就意識到何曉峰心中的想法。
“桂長官既然也同意我的觀點,那事不宜遲,趕快組織大家撤入此地。讓大家抓緊時間獲得休整,爲突圍做準備。”何曉峰明顯已經成爲這羣人的主心骨,他的每一言每一句都讓所有人額外關注。
“曉峰,別老是叫長官、長官的。我癡長你幾歲,你就喊我大哥就可以了。”桂永清鬼門關外走了一遭,要不是何曉峰奮起救了他,可能此刻已死在南京城裡了。
“這……”何曉峰明顯有些爲難,在何曉峰心裡他是十分敬仰桂永清將軍的。
“別這呀,那呀的。是軍人就乾脆些。”桂永清板起臉來,有些不高興。
“那好吧,大哥。”何曉峰也不想違了桂永清的意思,喊大哥就大哥,反而更親近一些。
但何曉峰卻沒有想到,桂永清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個心思。
一行六百餘人,包括403旅一團殘部和教導總隊殘部,以極其大膽的行軍路線繞過沿路設卡的鬼子,進入了鐘山。
入山後,何曉峰下達了三項不允許指令,“不允許大聲喧譁、不允許明火造飯、不允許私自下山,所有行動必須聽從指揮?!焙芸烀顐鬟_到了每個人那裡。
“團長,我們攜帶的乾糧數量不多,如果省著點吃也只能堅持三天時間,三天後就會影響全團,屆時就算找到機會去突圍,也會力不從心?!睂O團副清點隊伍所攜帶的物質後,心有焦慮的將問題反映給了何曉峰。
“你先負責把值哨的工作安排下去,記住多安排點暗哨。另外,我帶一個班戰士去弄些可裹腹的肉食果實,先解燃眉之急。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焙螘苑暹€在算計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
“嗖”的一聲,一支沒有箭羽的弓箭直接射中還在覓食的野雞,躲在不遠處的一名士兵趕忙過去拾起來已命喪黃泉的野雞,“還挺肥的。”士兵掂量了下。
“團長,你怎麼玩弓箭這麼厲害?什麼時候能教教我們?”另一名士兵羨慕著看著何曉峰和他手中的自制土弓。
爲了不弄出太大聲響,就能抓捕到一些肉食,何曉峰自制了一把韌性十足的小弓,用樹藤荊條做弓弦,試了試還湊合。對於一名特種兵戰士,對冷兵器的喜愛並不亞於對熱武器的熟稔,而在衆多冷兵器中,何曉峰最最擅長是飛針、匕首和殺人弓,它們可以在暗處無聲無息的取人性命,並且還不容易被敵人發現,極其便於侵入毒販據點、恐怖劫持等場合。
“弓做的比較粗糙,精度無法保證,要是有把趁手的殺人弓就好了?!彼嚫呷四懘蟮暮螘苑迳踔吝€認爲,只要有把好弓、好匕首,他都敢孤身出入敵營猶如無人之境。暫時將整個想法放下,何曉峰轉身問士兵,“我們抓到了多少肉食?”
“不多不少,整好24支,不過這根本不夠大家吃飽。”士兵很擔心的看了這些肉食,僧多粥少怎麼分啊。
“別抱怨了,大冬天的,能遇見這些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再去尋些堅果松子之類的,先對付下?!焙螘苑逑喈斢薪涷灒苯铀阉魉墒蟪惭?,往往過冬的時候,在它們巢穴中都能找到一些存糧。
“團長,你在吃什麼?”士兵好奇的盯著何曉峰,他看見何曉峰往嘴巴里塞了個東西,還以爲是什麼好吃的。
“你要吃?”何曉峰反問道。
“團長都在吃,我們也當然想吃了?!卑嚅L站出來,果斷力挺其手下的士兵。
何曉峰笑了笑,“那好吧,給?!焙螘苑鍞傞_手掌,只見手心裡有一隻肥嘟嘟蠕動的蛆蟲,一頭已經被咬掉了。
“我……這是吃的嗎?”班長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后,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
“不能吃的話,我怎麼吃了呢?”何曉峰說完,又咬了一口。嘴角淌出粘稠的液體,看著就覺得噁心。
“還是野雞合我胃口,這玩意看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士兵也被噁心到了,趕忙打消念頭。
何曉峰壞笑道,“現在不吃,以後可就吃不著了,涵蓋著高蛋白,補充體力的極品?!闭f著,還把蛆蟲剩下的部分在衆人面前晃了晃。
這次獵取食物,雖然數量上不能保證所有人吃飽吃好,但還是可以優先保證傷病號的營養所需。
“孫團副,把這些野雞內臟清理乾淨後分給大家。”何曉峰靠著一棵樹坐下,讓孫團副當一回火頭軍。
“可是,團長,這些野雞是生的,之前你發話不讓生火造飯,那如何弄熟了吃啊?”孫團副實在想不出辦法,只好問自己的團長。
“熟的吃不上,不能吃生的啊?!焙螘苑逡痪湓捵寣O團副鬱悶的想吐血。
“生吃啊,這……”孫團副不敢想象自己吃成滿嘴雞毛的樣子。
何曉峰看了看孫團副,很鄭重的說,“爲何生吃,有兩重意思,第一,爲了可以繼續生存下去打鬼子;第二,也讓大家都記住我們現在的境遇是如何糟糕,這一切都是侵略者造成的,我們不僅要報仇雪恨,還要連本帶利的算上。此仇不報非君子,不管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