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睛讓屁股給坐住了,你個大傻缺,你不回頭看看,撞傷了老子的腰,哎喲,你他孃的要賠我。”哪知道何曉峰略微的關(guān)心一下,卻引來無賴一頓無妄的謾罵。
“有病吧,懶得理你。”何曉峰都懶得多瞧上一眼,用腳後跟都能想明白這傢伙想幹嘛,聽聲音中氣十足,哪裡像個受傷的人,頂多這傢伙屁股摔疼,其他什麼事都沒有。
想到這裡,何曉峰扭頭就抱著小女孩向前走,不用多久,腦袋頂上就會落下鬼子的航空炸彈,記得剛來穿越這個時代,就被炸懵過。
可何曉峰還沒來得及走兩步,身後坐在地上的無賴,身手敏捷的一把抱住何曉峰的大腿,撕心裂肺的表演著,“不賠就別想走。”
“鬆不鬆手?”何曉峰已經(jīng)有些惱火了,這時候玩什麼不好,竟然學(xué)人玩訛詐,這傢伙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是空襲預(yù)警嗎?
如果,要不是何曉峰要抱著小女孩,急著護送她去安全的地方。
就他,何曉峰,還真不怕跟這無賴槓上,戰(zhàn)場上殺鬼子跟宰豬似得,一刀一個,哦,不對,比喻成豬都算是對鬼子的誇讚。
要是沒抱著小女孩,他也不介意再看一回炸彈是怎麼落下的,到那時,看誰先跑開。
“不鬆,打死老子也不鬆手,你這狗孃養(yǎng)的不賠我錢,老子就拉你們一起死。”無賴的眼角餘光早就看到一位軍官抱著個小女孩,當(dāng)下國難當(dāng)頭,市集不景氣,無賴們想弄到錢也非常困難。加上武漢各處碼頭都被五湖幫給壟斷了去,更沒有弄錢的渠道了。
而在國軍當(dāng)中,軍官們一般都有錢,跟普通老百姓那可是不同而語。
如果放在平日裡,無賴可不敢輕易招惹當(dāng)軍官的。那可是打著燈籠進茅廁,找死啊,人家直接一槍子就能要了自己小命。
但現(xiàn)在嘛,情況緊急,而且看他那樣子還抱著女兒逃命,一定是貪生怕死之徒。綜合以上幾點考慮,無賴混在人羣中,就盯上了這對“父女”倆。此時不訛,更待何時。
如果何曉峰要是知道這無賴,竟然狗血般誤以爲(wèi)懷裡的小女孩是他女兒的話。一定會將這無賴的菊花踩成八瓣開,別人便宜的爹,何曉峰還不屑去當(dāng)呢。
“你這要求讓我很爲(wèi)難。”何曉峰反而不慌張不忙,因爲(wèi)他剛纔看到一名少婦,一臉慘白焦急之色,拼了命的向他這個方向擠過來,應(yīng)該是小女孩的母親了,只要送走小女孩。事情可就好玩了。
“沒事,你把身上的錢全部給我,我就不難爲(wèi)你了。”無賴還蹲在地上。也當(dāng)然看不到遠處發(fā)生的情況,心裡還美滋滋的盤算著訛到錢後怎麼去瀟灑一把。
“錢?”何曉峰聽完後,有些好笑,剛纔他的話明顯不是指錢,看來這無賴不僅智商有限,情商也高不到哪裡去。
“怎麼?不想給錢?”無賴一聽就不樂意了。不給錢他剛纔一瞬間做的美夢不都白搭了嗎,惡狠狠的說道。“不給錢一起死。”
“媽媽!”小女孩也看到了少婦,自然是認得。掙扎的要從何曉峰的懷裡掙脫出去,這越發(fā)肯定那名少婦就是小女孩的母親。
“玲兒,你嚇?biāo)缷寢屃耍觞N跑這裡來了,我到處找你。”少婦髮髻散落,兩鬢還冒著汗珠,身上的旗袍也有幾處泥土,一看就是身爲(wèi)母親,關(guān)切女兒安全,滿大街不顧一切的找女兒。
“嗯,你女兒一切都好,剛纔找不到媽媽都急哭了,你趕快帶她離開這裡,鬼子的飛機馬上就要來了。”何曉峰將懷裡的小女孩交給少婦,交代了幾句。
少婦忙感謝萬分,“謝謝,實在太謝謝你了!”
“不用多謝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何曉峰示意少婦帶孩子儘早離去,少婦簡單的鞠了躬,帶著小女孩向安全的防空洞跑去。
“什麼情況?”無賴蹲在地上,聽完軍官和少婦的對白,有些搞不清狀況。
剛纔他還色迷迷的打量少婦的身段,暗歎確實不錯,心想這軍官還是挺會享受,有些眼光的,可聽完兩人對話後,一切都變的讓人無比抓狂。
“好了,現(xiàn)在就我和你了,說吧,你想怎麼玩?”何曉峰拋下包袱,指了指無賴又指了指自己,雙手環(huán)抱,用更加無賴的眼神看著蹲著的傢伙。
“我……”無賴覺得自己被戲耍的厲害,但又沒剛纔囂張的氣勢,少了小女孩這層保護傘,軍官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呵呵,那個,官老爺,小的就是和您開個玩笑,你看這天上的鬼子飛機也快來了,還是先去躲一躲比較好。您說是吧!”
“是嗎?剛纔你可不是這樣說的?我想想,你剛纔好像是說要死一起死,還罵我是傻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屁股坐住了眼睛。”何曉峰玩味的盯著無賴,這種傢伙打個半死都算輕饒了,平日欺負老百姓肯定不少。
“那個,官老爺,我剛纔說的話都是放屁,您老就不要計較了,饒了小的吧!小的給你跪下磕頭。”說完,無賴還真的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腦門上都有些青腫。
“那好吧,不過,我可警告你,以後如果再被我看到,你平白無故訛人的話,哼哼,老子的子彈可不會講人情。”何曉峰也不想當(dāng)街傷人,現(xiàn)在也不適合這麼做,深淺他還是能夠把握的。
無賴當(dāng)聽到何曉峰說子彈可不會講人情的時候,眼光不自覺的瞟到何曉峰腰間掛著的手槍上,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一吞唾沫,“絕對不會,再也不會,打死我也不敢。”
“哼!”何曉峰威嚇完無賴,扭身就離開。
而無賴卻嚇的差點尿褲子,但見軍官走遠後,無賴卻自言自語道,“惹不起老子還躲不起的話,看來武漢是呆不下去,那我就去江西老表家待一段日子。”
“頭兒?你怎麼纔來?”猴子前前後後檢查何曉峰是否受傷,他現(xiàn)在的職責(zé)就是不能讓何曉峰受到傷害。
“哦,中途遇到點小事,現(xiàn)在沒事了。”何曉峰剛說完,防空洞外就四處響起投彈爆炸的聲音,震的防空洞頂部落下不少塵土。
“這小鬼子是不是瘋了,竟然往居民點投彈,太過猖狂了,還講不講國際戰(zhàn)時條約。”何曉峰擺弄掉一頭的塵土,自言自語。
“年輕人,你是當(dāng)兵的嗎?”在何曉峰不遠處的拐角處,一名雙目失明的老者,正依靠著一根木棍坐在地上。
“是的,老人家。”何曉峰跨過中間擠滿的人堆,好不容易來到老者身前,輕聲回答道。
“聽你的聲音,應(yīng)該年紀(jì)不大,但聽口音不是武漢人,怎麼不在前線跑後方來了。”老者伸出手要摸何曉峰的臉,何曉峰倒也沒嫌棄老者髒兮兮的手。
“接一位朋友,正打算回前線,沒想到正趕上鬼子空襲。”何曉峰乾脆就坐在老者旁邊,這樣說話也方便些,還不知道空襲要多久結(jié)束。
“我老瞎子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摸到像你這樣的一張臉。”老者似乎並沒有聽何曉峰說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呵呵,老人家,臉都是爹媽給的,第一次摸到很正常啊。”何曉峰沒太在意老者的話。
“我老瞎子別的本事沒有,但相人摸面還是有幾分準(zhǔn)頭的。你的面相早就顯露出必死之徵,但卻活到現(xiàn)在,這還是老瞎子第一次碰到,奇怪得很啊。或許,是老瞎子老了,算不準(zhǔn)嘍。”老者自嘲道。
但何曉峰內(nèi)心卻狂顫,難道還真有相面之術(shù),自己什麼際遇或許別人不清楚,但自己卻一清二楚,要不是當(dāng)初與田中一郎等人同歸於盡,也不會奇怪的來到這裡,真是好奇害死貓,這瞎老頭倒是引起了何曉峰的興趣。
“老人家,除了這,你還瞧出些什麼?能不能幫我算算。”
“如果按面相所述,命已絕,心已死。則不再常理中循環(huán),老瞎子實在是看不出來啊。”老者搖了搖頭,很抱歉的說道。
“嘿,老頭,我家長官你看不出來,幫我瞧瞧吧。”猴子沒什麼客套,也跟著來到老者面前。
“你也是當(dāng)兵的?”老者反問一句。
“是啊。”猴子很爽快的回答道。
“你讓我摸摸你的臉。”老者伸出手,對著空氣摸索著,他可不知道面前的當(dāng)兵的在哪。
“呃!”猴子將老者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嘶!”老者摸了幾下,收回手,“你的面相和之前的那位雖然不同,但卻有個分水嶺,一條路是升官發(fā)財,但絕活不過十年,另一條路,永遠居於人下,卻長命百歲。”
“什麼嘛?說了也等於白說。”猴子更加堅信這老傢伙,一定是誑人欺詐的貨色,說的那麼神叨叨的,每一句有營養(yǎng)。
“信則有,不信則無。”老者知道現(xiàn)在相信的人越發(fā)的少,也不能強迫別人。
“好了,猴子,對不起啊,老人家,我手下有些毛糙,語氣上有些不合適,請您別見怪,猴子,走,我們回去。”何曉峰心裡也大致猜出老者的話什麼含義,只不過,這種事說出來就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