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
太子府內(nèi)院紅英繽紛,綿油的綠一片片的,以無盡伸展之勢綿延到圍牆處。最是一年春好處,此話不假。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院內(nèi)有一座廊橋橫跨兩座相望的樓閣,夕下望去,猶如長虹,壯闊唯美。
而此時,拱形長廊上,有二人相擁而倚,遠遠望去,稱是神仙眷侶亦不過如此。
“楚隱皓的事都解決好了?”
“恩---”如果那個雁翎霜肯就此罷手的話……
“你真拿了他五萬兩黃金?”
聞言,席心緲不自制的輕笑出聲,卻未答話。
見此情景,水冽寒已是一臉瞭然,眼中浮現(xiàn)一抹柔意,“估計他以後不會輕易再找你幫忙了。”
“那也是他活該,他油水多,我不趁機撈點怎麼對的起人民?”
女子俏皮的眨眨眼,眼中閃現(xiàn)著狡黠。
水冽寒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滿是寵溺,眸光流轉(zhuǎn),鎖住女子的眸。
“怎麼了?”席心緲狐疑。
感嘆於女子的靈慧,藍眸中流光涌動:他們之間的默契早已超出了彼此的想象。
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未有署名,遞至女子面前。
“這是我命楓雪去查的有關(guān)於你孃的一些事,能知道所有的消息---都在裡面。”他視著她,深處凝著一股關(guān)切,而聲調(diào)卻永遠是波瀾不驚的沉穩(wěn)。
眸微垂,似乎有微芒隱現(xiàn),她沒有立即伸手,卻是平靜道:“不是說一直查不到麼?怎麼如今……”突然就進展了?
“是,以前的確查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但是有一件事卻提醒了我。”
“什麼?”
“楚隱皓的飛鴿傳書,那時我就在想,或許跟楚國聯(lián)繫在一起會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
他眼中光芒溫瑩素淡,透著一絲洞悉。結(jié)果,也果然如他猜想的一樣。
他的回答,意料之中又有著一絲意外,女子擡眸,“這麼說,你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著手調(diào)查我孃的事了?”
眸中涌起感動,這個男人,一直默默的爲(wèi)她做著一切,承擔(dān)著一切,從來都如是……
“傻瓜!”水冽寒嘆笑著一把摟緊了突然靜默的女子,他的聲息終是染上了情緒,“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還記得你答應(yīng)我的嗎,不離---”
“不棄。”女子回抱著男子精壯的腰身迴應(yīng)著,似乎還能清楚的感受到男子溫?zé)嵝厍惶幍恼饎印?
“這是楓雪剛剛送到的,看看?”
“恩。”將埋於男子胸膛的臉退出,接過信,看著看著,席心緲的臉慢慢變得凝肅,到後來竟是皺起了雙眉。
“怎麼了?”
水冽寒的情緒被女子的表情牽引著,他沒有看過信的內(nèi)容,見席心緲如此肅穆的樣子也不由得提了一下心。
耳邊是男子關(guān)切的詢問,席心緲擡頭與之對視,黑曜雙眸中似是凝聚著一股洶涌的漩渦,平靜下的暗涌,因未知深淺而更加危險。
“你看。”
將信給男子,水冽寒只粗粗一眼掃過,將信的內(nèi)容盡數(shù)收於眼底後運氣於掌,信紙瞬間化爲(wèi)齏粉,隨風(fēng)湮滅……
與席心緲的凝重不同,水冽寒的表情更多的是一種驚疑,除此之外,便是全然的安心。
看著仍黑著一張臉的席心緲,水冽寒微微笑道,語氣裡有份揶揄,“再皺著眉可要不好看了,其實這樣的結(jié)果也不算壞,是不是?”
靈動的手指輕撫著女子緊皺的娟眉,似要熨平那裡的褶皺,信裡的內(nèi)容除了讓他有一點吃驚外,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會不會是搞錯了?”
席心緲仍抱著一絲僥倖,可聽到水冽寒那句肯定的“至今爲(wèi)止楓雪做的事還沒有出錯過”時就立馬蔫了下去。
“怎麼這麼狗血的事也會發(fā)生在我身上,生不逢時麼?”
席心緲扼腕,頓時有種想死的衝動……
“嗨!老早就沒看到你們,原來是跑到這裡偷情來啦?”
他環(huán)起了胸,還一個勁的搖著頭,騷包盡顯。
依舊是說話不經(jīng)大腦的無良,除了這府邸的正主----楚隱皓大爺還會有誰!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席心緲啐了一口,滿臉的鄙夷,卻換來某人更加酸溜溜的回諷,“嘖嘖嘖,還不讓人說了,德行!”學(xué)著大媽一樣翹起蘭花指指了一下某人,活脫脫妓院老鴇的翻版。
席心緲看著眼前儼然與一個八婆無異的楚某人,想起剛剛信中的內(nèi)容,突地悲從中來,“我可不可以回去?”可憐兮兮的搖晃著水冽寒的手臂,要是與那樣的男人搭上關(guān)係,她真想叫莎士比亞直接收了她算了……
一聽席心緲要走,楚隱皓一個振奮,“那可不行,我來就是知會你一聲,我家老頭不知從什麼小道消息打聽到我府裡收了一個女人,要請你去喝喝茶呢。”
“你確定他知道我的存在不是因爲(wèi)你的出賣?”
席心緲將“出賣”二字咬的特清晰,讓本就心虛的某人不禁瑟縮了一下,“說的這麼難聽,”他低下頭對著手指,“人家也是一不小心就說漏嘴了嘛,幹嘛搞得我好像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似的……”
他本有些不服氣,可在看到水冽寒那笑的一臉高深的臉和麪癱席心緲眼中折射出的寒芒,聲音愈加低下去,就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好啦好啦,我陪你去不就是了嘛,又不會吃了你~~”楚隱皓一副我吃虧的嚷嚷,隨即笑聲嘟囔:“說不定老頭子看見你還會很高興呢……”這句話他說的很輕,並沒有擴散出去。
對於這已經(jīng)上砧板由不得改動的鐵一般事實,席心緲久久未語,晌久才深深吐出一口氣,“天下嗝屁的人千千萬,你怎麼就活得比小強還堅強?”
拋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直接忽略越過,頭也不回的走著。
“她、她、她這是在拿我與那小強比較嗎?”
楚隱皓拿手指指著自己,像是聽到什麼不能接受的事,瞪大眼睛詢問著朝他走來的水冽寒。
可惜,某人連個正眼都沒有賞給他自顧跟著女子離去了。
“……”
還一會兒之後……
“啊!你們這是性別歧視,不帶這樣的……”
皓子的憤青並沒有持續(xù)多久,因爲(wèi)楚帝的急召,也因著席心緲還有一些想要了解的內(nèi)幕,此趟皇宮之行,勢在必行。
而此時,在席心緲等人還沒有到達之前,皇宮內(nèi)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了。
“皇帝伯伯,你可要爲(wèi)我做主啊!”一聲淒厲的哭喊,跪在殿上的女子已經(jīng)哭得梨花帶雨了。
“小霜啊,你先起來吧,你說的事情朕已經(jīng)瞭解了,”楚凌霸有些頭疼的揉揉發(fā)疼的額角,語氣透出一絲疲憊,“朕跟你保證,朕的兒媳婦只會是你一個,朕可是等著喝你的媳婦兒茶呢。”
“可是……”雁翎霜咬著下脣,心中仍有不甘,擡頭望著端坐龍椅上的楚國之主,“太子他喜歡的是……”
“胡鬧!”
龍椅上的男人厲聲一喝,本就空蕩的大殿更爲(wèi)幽寂,愈加顯得女子的抽噎聲斷斷續(xù)續(xù),聽得人難受。雁翎霜縱使從小備受寵愛,可也從沒經(jīng)歷過如此嚇人的一幕,有些呆愣的傻跪在那裡,忘了哭泣。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楚凌霸微微緩了語氣,“退下吧,朕會給你一個答覆的。”
雁翎霜這才諾諾欠身想要退下。
身子還沒有轉(zhuǎn)過去,卻聽得大殿外的太監(jiān)公公一路小跑著進來。
“皇上,太子、太子來了!”
話一落,雁翎霜剛踏出的腳又收了回來,不打算走了。
“宣吧。”擺擺手,將眸中的深色掩下,恢復(fù)成一臉的高深,心中暗忖:能讓向來不接收女人的混小子改性的女子,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異於常人的本領(lǐng)。
等到楚隱皓三人一前一後的邁入大殿,雁翎霜的眼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走在前頭的那個人。
“兒臣見過父皇。”
楚隱皓朝著龍椅上的人彎腰一鞠,收斂了往常的嬉笑,倒真的顯出幾分太子該有的氣度。
“隱皓,身後何人啊?”
楚凌霸眼尖,剛剛那一對男女在他兒子向他行禮卻並沒有跟著見禮,心中本是生氣幾分不悅,可是一想到能讓太子禮待的人肯定也不是尋常之輩,也就按捺下來不動聲色的打量。
聞言,楚隱皓微微一笑,透著某種神秘,“呵呵,父皇不是早就叫兒臣帶府中貴客前來一會嗎,這不,兒臣今日將二人一併給請來了。”
他解釋,從容不迫,將一身雍容揮灑的淋漓。
沒有錯過楚隱皓介紹水冽寒他們時說的“請”字,衆(zhòng)人皆是一驚,涌過各色心思。
席心緲與水冽寒相視一笑,楚帝眸微沉。
而一旁聽著的雁翎霜早就氣的呼吸難平了,他剛剛說什麼?!他身後站著的那個女人,竟是一直住在太子府裡的麼?
若不是她今天湊巧進宮碰見,他還有什麼是瞞著她的?
“皓兒,難不成這就是你那日說的妙人?”
空氣中,席心緲忽的覺得有一道探視打在她身上,她知道,那是來自那個帝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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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章的注一:蘭陌玉:蟲子瞎編的,純屬劇情效果不要當(dāng)真~~
好久沒有更三千了,感覺吃不消啊,還真不是人乾的活,坐四五個小時趕三千的字,哎,腰都疼了,老了,不中用了……唏噓中~~
你們一個個白眼狼,光看不冒泡的,一點慰問都沒有,傷心死了……你們不理我,我就虐死他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