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四周看了一眼才低聲道：“是龍種。聽嬤嬤悄悄揹著人說起的，是求的龍種。”
歐陽箬一愣，頭上的金步搖也晃了幾晃，纔對她道：“在宮裡有幾個人知道這事？你之前是怎麼得知的？”
小葉又道：“就四個人知道，徐妃娘娘不算，有兩個嬤嬤還有兩個大宮女。她們在後院裡做法，一地的事物都叫奴婢去收拾。奴婢猜的，她們燒的東西奴婢也看得出來，這不過她們咬定了奴婢不敢說出去，纔不太瞞著奴婢的。”
歐陽箬細思了下，心中有了計議：“這東西留在你那邊總是個禍害，本宮替你留著自有大用場，你且回去，裝作無事，過幾日叫你做一件事就好。”
小葉忙點頭下去了。歐陽箬叫鳴鶯又塞了她些碎銀才讓她走了。
她走後，宛蕙才進來道：“娘娘，她這人可信麼？”
歐陽箬點點頭：“可信，就算不可信也不怕。這事我們不出手。”
宛蕙這才點點頭，放心退了下去。
……
過了兩日，歐陽箬拿了一些花膏往柳國夫人的“延熹宮”送去。柳國夫人見了她，一雙月牙眼，笑得瞇成了一條縫，忙拉著她坐下來。
她拿出之前歐陽箬送她的花膏，笑道：“歐陽妹妹，你這手可真巧，你看，這花膏用了，本宮的臉也嫩多了。”
歐陽箬面上微微一笑：“柳國夫人國色天姿的，用了只是錦上添花，如果柳國夫人不嫌棄，嬪妾自當(dāng)每每做了都呈給柳國夫人。只不過冬天到了，沒什麼花可採了，還需得等春天才是。”
她一番話說得柳國夫人心懷大悅，兩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正當(dāng)歐陽箬要告辭了，忽然外邊的宮女慌張地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藍布包，似捧了什麼可怕事物一般有些發(fā)抖，她上前低著頭在柳國夫人耳邊低語幾句。
歐陽箬見柳國夫人的面色忽然緊了下，知道定有什麼大事，忙起身道：“柳國夫人事務(wù)繁多，嬪妾就不打擾了，嬪妾告退。”
柳國夫人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寧靜，一副大事不欲知的神態(tài)。細細想了才緩緩道：“歐陽妹妹還真別走，這件事還要歐陽妹妹給本宮拿個主意纔是。”
歐陽箬面上不解，只好坐下來道：“是什麼事情讓柳國夫人爲(wèi)難呢。嬪妾不才若能爲(wèi)柳國夫人解憂也定當(dāng)盡力。”
柳國夫人深吸了幾口氣，將那藍布包放到歐陽箬面前，一字一句道：“這宮裡要出大事了。”
歐陽箬見那布包打開，仔細地看了那被燒了一半的小衣服，疑惑道：“這是誰的呀，這麼這般小？”
她又仔細看了看，仍是不解：“恕嬪妾愚魯，真的看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柳國夫人也不多做解釋，回頭問那宮女：“是誰呈上來的？”
那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回娘娘，是王美人身邊的宮女綠荷呈上來的。她說她們家主子已經(jīng)在‘漱福宮’門口盯著了，叫娘娘趕緊過去，就怕消息漏了，被……被銷了證據(jù)。”
歐陽箬這才問道：“事關(guān)徐妃？”說著輕顰起秀眉來，一臉的不願意插手模樣。
柳國夫人見歐陽箬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只得道：“歐陽妹妹不知道其中關(guān)係事大，只得勞煩妹妹請皇后娘娘鳳駕去‘漱福宮’一趟，如今這事也鬧開了，不去恐怕不行了，本宮先去一步，只是本宮只是代爲(wèi)執(zhí)掌後宮，真正主事還需皇后來。”
她說著便轉(zhuǎn)回內(nèi)殿匆匆更衣。歐陽箬忙告辭了出去，宛蕙在外邊，看了歐陽箬一眼，扶過她，輕輕地在她手心裡捏了一下。
歐陽箬便知道這事算是辦成了一半了。
於是便乘了肩攆去趕往中宮。到了皇后的中宮，皇后娘娘正斜靠在塌上讓幾個小宮女按脖頸。殿內(nèi)藥味甚濃。
歐陽箬不敢隱瞞，將所見所聞一字一句地稟告皇后，又道：“如今柳國夫人正去往‘漱福宮’，叫嬪妾來恭請皇后的鳳駕，移駕去主持。柳國夫人還說，真正主事還需皇后娘娘親自去纔是。”
皇后聽了，又驚又怒，連忙起了身道：“趕緊給本宮更衣！”宮女嬤嬤連忙上前，不一會，便換了鳳服，乘了鳳凰攆往徐妃的“淑福宮”趕去。
歐陽箬也緊隨其後。
到了“淑福宮”門口，便聽得柳國夫人的微怒的聲音：“徐妃妹妹，往日你在侯府不懂事也就算了，畢竟我們那麼多年的姐妹了，做姐姐的也不想爲(wèi)難你，任由你折騰。可如今到了宮中，大家都是一宮之主，什麼事情都要照規(guī)矩來。如今有人報說你在這宮裡私設(shè)巫蠱，姐姐雖然不信，可是也要搜上一搜。若是假的，王美人在此，她便領(lǐng)罰，若是真的，徐妃也該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
歐陽箬跟在皇后身邊進了去。皇后腳步不停，身邊的宮人若風(fēng)吹草折地倒地拜伏，殿上的徐妃面色如雪，見到皇后，渾身一震，只得拜下。
皇后許是走得急了，腳步幾乎有些踉蹌。她徑直坐到主位上，平了平心氣才道：“都起身吧。”
皇后說完對柳國夫人道：“東西呈上來給本後看看。”柳國夫人連忙叫宮女呈上。皇后一看，倒吸了幾口氣，不由扶了額角：“罷了罷了，本後失德，後宮不潔，竟然出了這等妖物。頭一個，本後就該領(lǐng)罰。”
她定了定神，忽然一拍桌子：“給本後搜！”說完狠狠地瞪了徐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