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剛剛參加完老家叔伯的葬禮回來。
第二天上午九點左右,初中同學群里忽然傳來噩耗,同學張因忽發腦溢血去世,整個過程只有三個小時,近三十年未見,不曾想竟然是永別!本市的幾位同學們約好中午一點準時出發前往祭奠,其中有小川。
死亡原來如此之近,近到一個年輕的生命說沒就沒,哀痛的同時兔死狐悲的情緒在靈柩面前蔓延開來.....
當天晚上回來小川讓老公帶自己去了馮甘家住的那個廠,聽說他全家早已不在這個城市。幾十年了,自己也不曾再來過這里,也許自己有一天也會像同學張那樣說沒就沒了?小川決定去碰碰運氣。
記憶中的房子早已面目全非,順著馮甘曾經帶自己回家的那條路一路尋找,終于找到一絲痕跡,卻發現有著那些回憶的房子已經沒了,變成了寬闊的雙向繞城公路。
是怎樣的絕望,只有小川心里清楚,最后的希望沒有了!老公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他不問,她不說。
裝著什么都沒有發生,老公像往常那樣在客廳邊玩手機邊看電視,小川也習慣性地幫把他茶杯續滿水后放在他面前,轉身去了里屋坐在電腦面前碼字。
第二天早上,小川睜開眼,伸手一摸,老公呢?
頭很痛,周身無力,堅持讓自己走到客廳,老公在沙發上睡覺。
看到小川出來,老公睜了一下眼,說了句:“你去洗個澡吧,昨晚你吐了一夜,床單枕套被子都給你換過了,我剛躺下,讓我睡會。”
小川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衣不是昨晚自己穿上去的那一套,頭發也被胡亂挽成了一個髻高高懸在頭頂。
自己喝酒了?使勁回想昨晚的情形,最后的記憶停留在電腦旁,其它一點都想不起來!
小川不解地回到電腦桌前,旁邊的置物架上怎么少了一瓶紅酒呢?那些是給老公的幾個同學春節來家吃飯備的。
轉過頭來,看見有一支紅酒瓶靜靜躺在旁邊的垃圾桶里,一滴沒剩,幾十年沒喝過酒的自己竟然干掉了一瓶紅酒?!
小川發現頭疼的更加厲害了,匆匆洗澡后,來不及吹干頭發,用干發帽包住頭,繼續睡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從結婚后就沒有做過家務的老公居然在打掃房間?掃地,拖地,就是不看她一眼。
(這里要解釋一下,老公不做家務都是小川慣的,小川從小接受的的家訓是圍裙是系在女人身上的,男人不用進廚房,所以,除了自己頭痛腦熱外,小川是不會讓老公做一點家務的。此次不爭論這個觀點正確與否,因為小川心甘情愿。)
昨晚一定還發生過什么,這是直覺,小川的直覺歷來比較準。
小川挨到老公面前,擋住拖把,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老公,我錯了,我下次不喝了。”
老公抬頭看了她一眼,說:“好。”然后又使勁拖起地來。
小川急了:“究竟怎么了嘛?”小川知道,他這樣一定是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去洗手間放好拖把后,老公面對著等他回答的小川說:“如果昨晚你說的話是你的心愿,我來幫你完成。”
昨晚自己說了什么?
“你哭了吐,吐了哭,一直喊一個人的名字!還說沒有拿,你說如果你走了,讓我這輩子一定要幫你去完成解釋的心愿。”
酒真TM是出賣人心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小川決定坦白從寬,這個人讓她有了一個家,這個人對她不離不棄,這個人愛她勝過愛他自己,這個人讓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愛情!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老公回來的時候帶了很多熟食,告訴小川中午有個同學臨時來家吃飯,不用準備什么,他都買好了。
那天中午,他們只是喝酒吃菜,談天侃地,只是同學臨走的時候,老公對他說了聲“謝謝!”
當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臨睡前告訴小川,你要找的人我已經托中午來家的那個同學打聽到了電話號碼,當年的事情真相剛才我發短信告訴他了,他說知道了,是小事,過去多年,讓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事??折磨了自己19年的事情在他那里是小事?原來如此!
心中的結一點一點散開.......!
心中最后的一絲留戀灰飛煙滅!
望著躺在身邊的老公,小川在想:女人最大的幸福也莫過于此吧!
老公,余生,全部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