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貞真是沒有想到計家竟自作主張給她們通通辦了女戶,這顧家其他人都是氣得吐血事兒,可可貞而言,實是太值得鼓掌了。
可是,那沒見過面大伯母竟又要重辦,把所有人戶口都落一起,實是讓可貞牙疼又胃疼。
您老不用這麼費勁,這樣就很好,真。
可貞真心想哭了,怪不得小侄女口頭禪就是大人欺負小孩兒。果然,當小孩真真慘,這個時代小孩慘。
“那咱們戶籍已經落大伯母家一道兒了嗎?”可貞沒有哭,只是徹底懨了下來,整個人垂頭喪氣,一點勁兒都提不起來了。
“還沒,因著有事耽誤了,因此便託了你方嬸,請她回徽州辦去。”林氏斟酌了會子,才道。
可貞登時眼睛就亮了,根本就沒注意到林氏眼神和語氣,也選擇性忘了前半句話,只拉著林氏,一臉祈求,“姨娘,那我們能不能求求方嬸,就別給我們辦了?”
原來一個名義上外祖家就已經夠受了,現又添了一個明堂正道大伯母,這可是正正經經自家人,還是大家長,可貞不要活了。
“姨娘和秦嬤嬤她們都想辦法呢!雖說你爹爹同意了,可是你大伯大伯母俱不同意,咱們總不能不顧他們意思。”
看吧看吧,可貞垂下臉來翻了個白眼。就說大家庭過日子亂七八糟事兒賊多,這不,還沒住一塊兒呢,這個那個就往外蹦了。
“那好吧!”可貞雖說不情願,還是點了點腦袋瓜。
不管怎麼樣,這境況已經越來越好了。起碼賣身契已經煙消雲散成爲過往了,自己以後再也不用爲這鬧心了。戶帖也已經辦下來了,自己往後也是正正經經良民了,不需要再提心吊膽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還是一步一步走吧!可貞吁了一口氣。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看那讓自己鬧心了整一年戶帖。依可貞看來,那東西可得好好供著,這也太金貴了。
林氏見可貞很就平復下了心情,稍稍鬆了一口氣後就垂眸打算了起來。
林氏實沒想到,計家對自家成見竟然這麼深。給自己等人建了女戶,蘊兒是高興了。可若是二姨娘三姨娘她們知道了,氣死過去都是輕。
這算什麼?把三姑娘三爺落到了旁人家,把自己等人驅除出顧家。活著不入宗族,死了也是孤魂野鬼。若說是懲罰,爲什麼連嫡嫡親兩個外孫都不放過?林氏實是想不通。
不僅如此,又是百般阻撓大夫人給自己等人落戶籍,又是使下那等下作手段給自己等人立下那樣戶帖。這樣手段,實讓人無言以對。
是,林氏沒有和可貞說實話,實是這些事兒忒糟心了,林氏不願讓可貞耳聞上心。
原來,計家給顧家可貞等人立下女戶,身份背景都看著光鮮漂亮,可實則,究其三代都是不乾不淨。那樣背景,就好似綁了個不定時炸彈,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讓你如墜地獄。幸好大夫人並大姑奶奶大少奶奶等人留了個心眼,託人仔細查看了一番,否則,可真真被計家推進火坑了。
又因著不欲和計家正面衝突,也知道九門提督府、順天府、直隸總督府、戶部幾個衙門都有計翟兩家旁支嫡裔,太夫人便託了方和秦音夫妻回徽州重辦理戶帖。
這則事兒,秦嬤嬤等人除了林氏,就告訴了維貞顧仲利姐弟倆。
一來這姐弟倆一人是支應門戶之人,一人是主持中饋之人。二則,秦管家秦嬤嬤也覺著有必要讓維貞顧仲利知道知道這裡面內情。
不過,出乎秦管家等人意料是,這二人聽都是同一襲話,可反應卻是各不相同。
顧仲利沒覺著怎麼樣,自己和姐姐戶口等自己到了年紀,再遷回來就是了。至於姨娘弟妹們,再落回來就是了。若說外祖母這樣做,也確實是姨娘弟妹們做錯事兒了,做錯事自然是要懲罰,這無二話可說,哪裡是什麼大事兒。自己還要回去溫書,哪有功夫理會這些小事兒。
秦管家秦嬤嬤等人登時一口氣就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又是失望又是悔恨,不知道這三少爺是何時自己等人眼皮子底下變成如今這幅光景。
維貞則是嚇蒙了,登時就哭了出來,這算怎麼回子事兒?外祖母把自己和弟弟戶口落翟家到底是想做什麼?
經過這一檔子事兒,維貞對外祖母已是完全不信任了。所以,她不像顧仲利,會去相信外祖母還會把他們戶口從翟家遷出來。
直覺,維貞就覺著外祖母是別有用心,肯定算計圖謀著些什麼。
維貞真是恨死那曾媽媽了,還有自己身邊許嬤嬤毛嬤嬤,有那躺牀上不得動彈都能把這家裡搞得天翻地覆隋嬤嬤。
甚至於這會兒,維貞都慶幸隋嬤嬤不得動彈了。下不了牀還能這樣,若是和兩年前一樣身強體健,家裡人還能有命嗎?
回了屋,看著一搭一唱一逗一捧說著計太夫人對自己有多好許嬤嬤毛嬤嬤,維貞只覺著額頭上青筋不停抽動著,似乎整個腦袋都都要爆開來了。
呂嬤嬤瞧著已然是臉色煞白維貞,忙拽了拽說得正熱鬧許嬤嬤。許嬤嬤毛嬤嬤反應過來一看維貞臉色,唬了一大跳,忙住了口。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
維貞無力揮了揮手,呂嬤嬤忙上前要請這二人出去。面上照舊,可心裡早已經把這二人罵頭臭了。姑娘好性兒,不跟她們計較。可她們呢,倒是越來越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許嬤嬤毛嬤嬤二人心下頓時不喜,許嬤嬤猶豫了會子,還是說出了口,“姑娘,太夫人如此恩典,姑娘要是去封信太夫人請安,想來太夫人定會歡喜。”
可一語剛落,維貞就兩眼一插,白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許嬤嬤登時腳就軟了,撲通一下跪了青磚地面上。
呂嬤嬤眼都紅了,大叫一聲,蹬蹬蹬跑上來就大喊“姑娘”,死命掐起了維貞虎口。
梔子桂子站外間,一探頭見維貞昏過去了,不消呂嬤嬤吩咐,撒丫子就往外頭跑,一個去請大夫,一個去請秦嬤嬤。
兩人雖沒咋呼,可這麼一頓瘋跑,已是引起坐廊子上閒話丫頭嬤嬤們好奇了,忙一溜煙各回各屋回稟主子們去了。
不多時功夫,竟是人人都知道維貞屋裡怕是出事了。
林氏可貞剛想過去,只見袁氏身邊小丫頭已是來請了。一聽維貞剛剛昏過去了,亦是唬了一大跳,忙往正房來。
一進維貞房裡,就見人人垂淚。再看,維貞躺牀上,臉色煞白,不過倒是已是醒轉過來了,忙吁了口氣。
袁氏一見林氏,仿若有了主心骨,忙往後退了退,把牀前位置讓給了林氏。
林氏過來問了好,見維貞不說話,便問著呂嬤嬤怎麼了。
呂嬤嬤早和許嬤嬤毛嬤嬤面和心不合了,就算沒事都想鬧些事體出來,別提這會子還出了這樣大事兒,可不就是老天都站她這邊麼!
見林氏發問,忙一五一十重複起了許嬤嬤毛嬤嬤話兒。林氏忙要攔,卻沒想到,朱氏正好擡腳走了進來,一時間心下咯噔了一下。
朱氏兩個月前就解了禁了,剛剛前院見過自家兄長回屋,一聽維貞屋裡出事兒了,忙安頓了儀貞於貞過來看熱鬧,卻突然聽聞計家給自家辦是女戶,登時橫眉豎立,瞪上了呂嬤嬤,“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女戶,哪來女戶?”
真是笑話,太太都過世了,沒有女主人哪來戶主?
可隨後,朱氏心中一凜,莫不是扶了誰做了繼室了?
瞬間,朱氏眼神倏地像把刀似瞪上了林氏。好麼,就說一天到晚跟秦嬤嬤秦大嬸子鬼鬼祟祟哪有那麼多話講,原來是存著這個想頭呢!
哼,沒臉沒皮傍家兒,我還沒死呢!
要說朱氏爲什麼第一個想到就是林氏,其實很簡單。因爲只有林氏是和自己一樣有正經文書良家妾。而袁氏談氏雖說次序她之上,可到底只是個通房擡得賤妾而已。
林氏被朱氏這麼一瞪,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剛想提醒她這是三姑娘屋裡,凡事仔細些,秦嬤嬤並秦大嬸子走了過來。
朱氏不分青紅皁白立馬就對上了秦嬤嬤,“嬤嬤,什麼女戶,哪裡女戶?莫不是我們家有太太了”說著,還要死命瞪林氏一眼。
林氏這回算是明白過來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秦嬤嬤被朱氏問得一愣,“什麼太太?”又皺了皺眉,“姑娘身上不好,三姨娘有什麼話,還請出去說。”
朱氏嗤了一聲,還給我裝。要不是有太太了,姑娘一向好好怎麼會突然昏過去?
朱氏覺著自己已經猜到真相了,轉身出了屋安安穩穩坐了明廳裡養精蓄銳。畢竟,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現,先讓三姑娘和這羣小人扯扯皮!
鳳梨話:上回左手受傷終於好全了,不過還是留疤了,很淺一整條細紋,不過還是一看就能看得出了。所以我決定,以後真想做菜做飯就單做飯做菜就好了,刷鍋洗碗這種活還是留給老媽幹吧,真心不適合我是吧!
令:額,明天一,晚上七點。我想偷個懶睡個早覺了,天天那麼晚睡,真心有些吃不消。求體諒,求點擊求收藏求推薦,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