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完灶房里的事已近午時,冬日暖陽,我搬了一張長椅到院中讓阿平坐著曬太陽。
當然,我自不能這般閑賦,否則那邊劉寡婦一走出來看到,指不準又要大發雷霆。但是夫家的田地不知在哪,也不知有啥農活可干,倒是院子里辟了半邊出來種菜,已經有好些蔬菜長成了,上午那青菜估摸著就出自這。
我挑了些嫩的白菜出來,留著當作晚飯的食材。然后又去找來掃帚,開始忙進忙出地打掃,整弄完了又找來之前換下的衣服清洗,包括喜袍我也一起泡在了水中。
到這時才空下來可以坐在院子里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跟阿平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其實大多數都是我在說,難得他點個頭應上一聲。
后來見他臉被曬得紅撲撲的,便問他要不要回屋去,可是他撲閃著眼睛似乎有些委屈的表情,給我扭轉了頭不理睬。這還氣上了?是以為我要趕他走?可是跟他不就是昨兒才認識的嘛,今天也才第二天,怎么就粘上我了呢?難道是因為……昨晚上兩人那親密事?
我將他上下打量,實在懷疑他恢復神智后到底懂不懂那閨房之事了,應該不懂吧?腦子里不自禁翻起了漣漪。面上微臊,很是不自在,怎么到他這我就變得像個色女似的了?
連忙起身拿著衣服去晾曬,這院子空間很好,陽光剛好都能照進來,我把預先準備好的繩子去系前屋的窗棱,因為要使衣服掛曬時不落到地上,所以踮著腳尖盡可能高地往最上面去掛繩。忽覺身后一熱,一只手臂越過了我頭頂抽走了手中的繩子,然后輕輕松松掛在了最高處,我夠不到的位置……
無言地回頭,看到的是他那傲嬌的后腦勺,手上拉著繩子的另一個線頭往后屋的窗處走,又一次從身高上秒殺我,輕松地將拉繩掛鉤好了。
只是。
“……”
繩被掛得太高了,我這衣裳要怎么曬?丟上去嗎?
然后阿平挺胸昂頭走過來,接收了我手上的衣裳,輕輕一揚,落在了長繩上。如此這般三套衣裳都掛了上去,他得意地挑起眉眼來看我。
雖然這脾性這臉蛋都還透著稚氣,可身高優勢確實是壓倒我的,男人十七八歲應該正是長個的時候吧,現在比我冒了大半個頭,等到再長兩年肯定要高出我一個頭來。
大抵是那樣陽光正好的午后,唇紅齒白的少年站在我的面前,飛揚了眉眼,唇角漾著得意的笑,眼睛烏黑清亮,身旁的紅衣飄揚是最好的布景,映襯得他越加清俊好看。后來很多個晚上當我再想起這初見他的一幕,都感覺黑夜能變得更加耀眼。
也許是因為頭頂的太陽暖融,也許是獨處的空間靜謐,也許是阿平無形中散發的魅惑氣息,我看著看著,便醉了。
劉寡婦就是在這時邁進院子的,我們三人都愣了愣。我怔愣不是因為她的突然出現,而是她不是應該在后屋的臥房嗎?怎么是從前屋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