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奴不好說。”周公公有些踟躕道。

“不好說？”皇帝挑眉一臉失笑道。

“呃……呵呵。”周公公被皇帝的眼神嚇得有些縮脖子。

“呵呵，你倒是有趣，平時話多的朕都嫌煩，這該你說的時候，你倒是跟朕謙虛上了。”皇帝一臉戲虐。

“嘿嘿，主子，這還真不好說啊。”周公公顯得有些爲難。

“你怕個什麼啊，說罷，大不了說錯了，朕留你個全屍就是了。”皇帝一臉輕鬆道。

“哎呦，主子哎！”周公公聞言慌忙跪下，一臉可憐兮兮道：“不帶您這麼嚇唬老奴的。”

“那就趕緊說！”皇帝一臉嫌棄道。

“呃……”周公公真是有些猶豫。

“還不說啊，成，來人！”皇帝這玩笑可打算開得徹底了，直接朝著外頭喊了一聲。

“哎呦！主子呦！”周公公即便知道皇帝是在玩笑，可也經(jīng)不住這麼像模像樣啊。

“皇上！有何吩咐！”門口的侍衛(wèi)聞聲已經(jīng)推門而入了。

“主子呦……”跪在皇帝身邊的周公公一臉尷尬。

皇帝瞟了他一眼哼道：“肯說了？”

“嗯！”周公公使勁點點頭，一臉無奈。

“好了，沒事了，你們退下吧。”皇帝擡頭朝著一臉茫然的侍衛(wèi)們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侍衛(wèi)們也只能懵地對視一眼，然後退了出去。

“說吧！”皇帝轉(zhuǎn)頭對著還跪著的周公公哼道。

“主子，不是老奴矯情，是這事，老奴也沒看太明白，五皇子瞧著不像是說謊的。”周公公一臉認真道。

“瞧著不像？”皇帝疑惑出聲。

“呃……皇上，無風不起浪嘛。”周公公一臉爲難道。

“哎呦，你這態(tài)度倒是變得挺快，昨個不還說是子虛烏有，純屬造謠嘛？”皇帝挑眉。

“昨個……那不是怕您動氣傷身嘛。”周公公有些尷尬地笑著。

“今個就不怕了？”皇帝問道。

“怕，當然怕了，可是老奴也不能一直編瞎話騙您不成啊。”周公公撇著嘴道。

“看來，你是真打聽出來些什麼啊，說吧！”皇帝嘆了一口氣道。

“其實……這喜歡也都是你情我願的事，五皇子天之驕子，顏女傅才貌雙全，這彼此鍾情也是正常……”周公公小心道。

“多久了？”皇帝瞇著眼睛發(fā)問。

“呃……這……老奴不敢確定，不過一年該是有了。”周公公道。

“宇文貴妃應該知道吧？”皇帝問道。

“瞧樣子不像。”周公公回道。

“呵呵，倒是瞞得挺緊，那正熙那小子呢？”皇帝皺眉道。

“這個……也不好說，小公子雖然喜歡顏女傅也有幾年了，可他這方面還單純得很，可要說不知道，那也說不過去，確實不好說。”周公公也爲難了。

“哎……哼……正熙這小子陷得太深了，若是真較真起來，這事還真不好解決。”皇帝有些擔心。

“皇上，其實……也不一定。”周公公有些欲言又止。

“呵呵，你是說顏國公府的九丫頭吧？”皇帝心念一動道。

“嘿嘿，還是皇上英明。”周公公笑著拍著馬屁道。

“你怎麼會想到她？”皇帝又問道。

“嘿嘿，皇上您不是也想到了嘛。”周公公笑道。

“呵呵，這顏國公府的九丫頭倒真是特別。”皇帝勾勾嘴角一臉笑意。

“嘿嘿，能不特別嘛，這要是換了其他姑娘，被小公子強行擄走一整個晚上，早就崩潰了，更別說幫小公子吸蛇毒了，沒有一定膽量和魄力，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周公公客觀地說道。

“嗯，虎父無犬女，這小丫頭倒是有大將之風。”皇帝也讚道。

“嗯，當真虎父啊，小公子可被揍得挺慘。”周公公撇撇嘴道。

“那是這混小子活該！瞧瞧他做了什麼事，換了朕也是得揍他的！

不過顏將軍這麼一來也倒好了，動了手，也能消氣了，這事也倒是能緩和了，不然人家顏將軍這耿直的脾氣較真起來，朕還真得給個交代才行。”

皇帝倒是覺得顏書清打得好，不僅教育了蔣正熙，還能給了彼此一個臺階，倒是兩全其美，至於蔣正熙嘛，皮糙肉厚的，受兩拳換個平安無事，已經(jīng)是劃算了。

“話雖如此，可……這顏將軍下手是不是重了點啊，聽說小公子臉都腫了。”周公公唏噓道。

“心疼自個女兒，下手沒個輕重也正常，人家不也只是打了兩拳嘛。”皇帝倒是無所謂。

“那也倒是，不過，皇帝，就這事，顏將軍鐵定不順眼小公子，這要是往後真……那小公子可有得罪受了。”周公公有些杞人憂天道。

“呵呵，放心吧，混小子那還有朕的長姐呢，她可不會坐視不管的。”皇帝似乎已經(jīng)預料到長公主的決定了。

“長公主？”周公公有些遲疑。

“長姐的脾氣，只要她想的，就沒有不成，況且她最疼正熙，這事朕不擔心。”皇帝一臉輕鬆道。

“那敢情好了，要是這樣，就沒矛盾了。”周公公倒是鬆了一口氣。

“正熙那好辦，不過老五那……”皇帝有些欲言又止。

“皇上，可是需要老奴……”周公公低聲提醒道。

“暫且不用，也不是多大的事，順其自然吧。”皇帝挑眉嘆了一口氣。

“是。”周公公知道今日五皇子隱瞞的舉動已經(jīng)讓皇帝心生芥蒂了，此刻多說無益。

“成了，起來吧。”皇帝心情好了些，對著周公公倒也和顏悅色了。

“哎！謝皇上！”周公公立刻謝恩從地上爬了起來。

瞧著周公公偷偷揉著膝蓋的樣子，皇帝笑道：“下回有話直說，都一把年紀了，還動不動要跪的，哎……”

“哎，是。”

皇帝這話說得周公公一陣眼抽，心裡不住委屈道：呃……哎呦喂！主子呦！您老不這麼嚇唬人，奴才膝蓋也不能這麼軟啊，哎……別說膝蓋了，就這奴才這老心臟也快要受不了嘍。

不過周公公也只敢心裡委屈兩句，可嘴上還是得順著皇帝點頭哈腰的，誰讓這是自個忠心了大半輩子的主子呢，主子要玩，他就是豁出命去也得配合好啊，哎……

次日，清早，顏若玖還賴在被窩裡。

顏書清一大早就前往兵部了，莫氏送了顏文修進學，然後就折返回了顏若玖屋裡，想看看她的情況。

莫氏一進屋，就看見她家姑娘衣衫不整，髮髻散亂，抱著被子半趴在牀榻上，咯咯咯咯咯地傻笑個不停。

葉青見狀忙向莫氏行禮。

莫氏有些無奈道：“這都是什麼時辰了，還不伺候姑娘起牀洗漱啊？”

“夫人，奴婢知錯了。”葉青知道莫氏不過是隨口埋怨一句，便立刻笑著承認錯誤。

“哎……你先下去吧。”莫氏也知道這事怪不到葉青，不過是捨不得罵自家姑娘嘛。

“是。”葉青立刻退了出去。

“娘……”葉青一出去，顏若玖便一臉燦爛笑容地扎進莫氏懷裡撒嬌道。

“你瞧你這賴皮的樣，真真是個嬌氣的丫頭！”莫氏摟著顏若玖一臉笑意，嘴上卻還笑罵著。

“娘……”顏若玖使勁在莫氏懷裡蹭著，一頭烏黑秀髮鋪在耳邊。

“哎呦呦！成了成了，不說你了，別黏糊了，趕緊起來洗漱。”莫氏把顏若玖的小腦袋從自個懷裡扒拉出來笑道。

“娘……我洗過臉了。”顏若玖嘟著小嘴道。

“那你還賴在牀上披頭散髮得像什麼樣啊？”莫氏攏著顏若玖的頭髮笑道。

“嘿嘿，娘，我今個又不用出去，還梳妝打扮作甚。”顏若玖理由倒是直接。

“那一會不吃飯，不見你祖母了？”莫氏一臉不認同道。

“吃飯也在自家院嘛，再說了，祖母不是吩咐我好好休養(yǎng)，免了我的請安嘛。”顏若玖心安理得道。

“那也不成，你這樣子怎麼能像個大家閨秀呢？”莫氏扯著顏若玖的小臉道。

“哎呦，娘……大家閨秀讓五姐姐去做就好了，在自個屋呢，還不能讓女兒恣意一點啊。”顏若玖嘟囔道。

“你喲，說什麼都有理，對了，說到你五姐姐了，娘問你，那天夜裡，真沒發(fā)生什麼吧？”莫氏問道。

“娘，您都問了多少遍了，真沒事的，除了蔣正熙爲了五姐姐被蛇咬了，其他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你女兒我不是正好好在您眼前嘛。”顏若玖都有些不耐煩了。

“嘖！臭丫頭，你還不耐煩了，娘這不也是擔心你嘛，蔣正熙那是什麼人啊，出了名的乖張跋扈，你被他擄走，我怎麼能不擔心啊！”莫氏有些不樂意了。

“娘，我知道，我知道你和爹都擔心我，爹不是也揍了人家嘛，這也差不多。

再說了，蔣正熙看上去是很跋扈蠻橫，可他心底不壞，不然也不會爲了五姐姐受傷。

而且，爹揍他的時候，下手真得很狠，第一拳就把他打吐血了，可他卻生生挨著，一點還手跡象都沒有，當時禁軍侍衛(wèi)已經(jīng)拔刀了，我真怕爹跟禁軍再起了衝突，幸好人家蔣正熙出聲喝退了他們，不然……哎……其實，他沒有傳言中那麼不講道理。”顏若玖客觀地說道。

“什麼，你爹下手這麼狠？”莫氏聽著驚心。

“是啊，您是沒看見那情形，要不是我攔著，估計老爹得揍他個半死。”顏若玖皺著眉頭回憶道。

“哎呦，你爹這是……哎呦，這要是真把蔣三公子打出個好歹，那長公主還不得沒完沒了啊！”莫氏有些擔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啊，不過好在老爹他還算有點理智，也就兩拳，應該沒多大事吧。”顏若玖僥倖道。

“哎呦，你爹這脾氣啊……呼……”莫氏真是擔心。

“娘，爹也還是急的嘛，能理解的。”除去擔心報復這件事，顏若玖覺得她爹那麼兩下還真是英勇的很呢。

“哎……你能理解，我能理解，萬一長公主理解不了呢？”莫氏嘆道。

“不能……”顏若玖覺得這點小事，長公主應該不會計較的。

“那可不好說。”莫氏總是有些擔心。

“夫人！夫人！”突然，葉青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

“怎麼了？”莫氏扭頭道。

“長……長公主來了！”

“什麼？”莫氏和顏若玖登即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