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來的不算晚吧?昨日安頓下來后也沒有軍營的人登門告知相關(guān)事宜,看起來孟明將軍不是很待見我啊!”
第一天赴任就吃了個閉門羹,方離唯有站在轅門外苦笑,意識到自己的仕途恐怕不會一帆風(fēng)順。
此刻正是初秋時節(jié),軍營周圍的草木都落了一層白露,朝陽升起后云蒸霞蔚,天色湛藍(lán),一碧如洗。
微風(fēng)拂面,讓人心曠神怡,方離郁悶的心情大為好轉(zhuǎn),當(dāng)下便在轅門外耐心等待百里視的召喚。
一個時辰過去后日上三竿,總算有一名小卒磨磨蹭蹭的來到門口,施禮道:“上將軍請方將軍進(jìn)營!”
“前面帶路!”
方離牽著坐騎,昂首闊步跟在小兵身后進(jìn)了大營。
多年的軍旅生涯使得方離擁有良好的軍人素質(zhì),走起路來腰桿挺得筆直,龍行虎步,昂首挺胸,配上將近八尺的身高,看起來很是威風(fēng)凜凜。
操練尚未散去,五千將士在校場上排列著整齊的隊形聆聽百里視的訓(xùn)話,一個個神情肅穆,面帶欽佩之色,看得出來百里視在虞國的軍隊中享有崇高的威望。
百里視站在點將臺上用眼角瞟了一眼自遠(yuǎn)處走來的方離,表面上裝作視而不見,卻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門:“將士們,昨日晉國使者來訪,企圖借道伐虢,其目的絕非如此簡單,很可能以此為借口順道偷襲我國。大戰(zhàn)即將來臨,將士們絕對不可懈怠,須當(dāng)勤加操練,做好保家衛(wèi)國的準(zhǔn)備!”
“保家衛(wèi)國,誓殺敵寇!”五千將士齊聲響應(yīng),聲振寰宇。
百里視洋洋灑灑的訓(xùn)了半個時辰的話,這才把目光投向等了許久的方離,沉聲問道:“下面來的何人?”
方離拱手道:“下將軍方離,特來軍營述職!”
百里視冷哼一聲,叱責(zé)道:“你可知道軍中有規(guī)定,四更集結(jié),五更操練,無故遲到者每晚半個時辰,杖責(zé)二十。你抬頭看看,現(xiàn)在已是什么時候了?”
方離知道百里視心中記著昨天的梁子,故意找茬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也不和他慪氣,拱手辯解:“回上將軍的話,末將初次來軍營,還不知道規(guī)定。日后定當(dāng)謹(jǐn)記軍規(guī),按時操練,再有違反,愿受處置!”
百里視手撫胡須,微微頷首:“念在你初次入營的份上,本將暫且放你一馬。還有,以后出入軍營必須著戎裝,違者杖責(zé)二十!”
方離忍著心頭怒火,辯解道:“昨日宦者令讓我到大營里面來領(lǐng)甲胄與兵器,末將第一次踏入軍營,又在轅門外苦等了一個多時辰,又去哪里更換戎裝?”
“違反了軍規(guī)就得認(rèn),戰(zhàn)場上敵人不會給你辯解的機會!”百里視大手一揮,霸道的打斷了方離的辯解,“沙場決戰(zhàn),生死系于一線之間,難道敵人會等你領(lǐng)了戎裝再廝殺?”
百里視的蠻不講理激怒了方離,高聲反駁:“上將軍言之差矣,處境不同豈可相提并論?若是沙場相逢,末將便是赤膊也要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為何還要去更換戎裝?”
百里視露出蔑視之色:“敵人全幅披掛,你赤膊上陣,有幾分把握?不過白白送死罷了,這豈是為將之道?”
方離傲然道:“有幾分把握得看對付什么樣的敵人,若是對付將軍這樣的,末將或許還有幾分把握。如若不然,末將愿意和將軍切磋一番!”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方離之所以敢蔑視百里視,在于掌握了他的實力,83的武勇比自己低了1點,方離有信心戰(zhàn)而勝之。
方離并不是喜歡惹事的刺頭,但絕對不容許別人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誰也不行!
自己有錯可以接受懲罰,但百里視這番話分明是強詞奪理,挾私報復(fù),自己決不能逆來順受,唯唯諾諾。
“你……”
百里視先是勃然大怒,隨后醒悟過來,方離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如果自己和他動手,輸贏都會丟了風(fēng)度。而且看起來自己的下馬威有些過分甚至蠻不講理了,若是傳到父親的耳朵里少不得要挨幾句罵。
“呵呵……你小子倒是有幾分骨氣與血性,怪不得家父會欣賞你!”百里視自己找了個臺階化解了尷尬,“本將只是舉個例子,你也不必激動,某身為三軍統(tǒng)帥,豈能與你動手?有斗志就到戰(zhàn)場上去釋放吧!”
“父親,方將軍剛剛從祖父的門客變成了下將軍,這口氣就大得不得了啊!你是三軍主將不便動手,就讓我向方將軍討教一番,如何?”
百里視話音剛落,臺下就響起一聲清脆的嬌叱,方離定睛看去說話者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王宮門前喊百里奚“爺爺”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少年軍士。
方離不禁有些頭大,自己剛剛怒懟百里視挽回了一絲顏面,現(xiàn)在他的女兒又跳出來發(fā)難。好男不和女斗,輸了自己勢必顏面無存,贏了也光彩不到那里去,得罪百里奚不說,還會背上忘恩負(fù)義的罵名,當(dāng)真是騎虎難下!
看到方離露出猶豫之色,女扮男裝的軍士嬉笑道:“我叫百里蘇蘇,上將軍百里視是我爹,相邦百里奚是我爺爺。方將軍不必為難,剛才我父親的話的確有點強詞奪理,我這是給你創(chuàng)造了個漲臉的機會。你只要打敗我了,父親自然會對你刮目相看。”
方離自然不會輕易上當(dāng),這丫頭分明是替她爹出頭,怎么會胳膊肘子向外拐幫自己?
“蘇蘇姑娘,孟明將軍的話雖然有些霸道,但也是為了告誡我沙場殘酷,在下并不會耿耿于懷。男女授受不親,至于比武切磋還是免了吧!”方離拱手謙讓,態(tài)度虔誠。
百里蘇蘇明眸流轉(zhuǎn),詭笑道:“方將軍你放心,我不和比拳腳,你虎背熊腰,我一介女流自然不是你的對手,我和你比射術(shù)!”
“小女誠心討教,方將軍就露一手讓將士們看看吧!”
百里視剛才遭到方離的怒懟,臉面上有些掛不住,難得女兒站出來替自己挽回顏面,當(dāng)即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百里蘇蘇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射術(shù)卻是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比起百里視來強了不知多少倍,所以百里視才會信心百倍。
聽說百里蘇蘇要和自己比射箭,方離頓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穿越前身為一名優(yōu)秀的軍人,方離不僅槍法出類拔萃,而且射箭能力同樣冠絕三軍,多次蟬聯(lián)軍區(qū)射箭比賽的冠軍。自己身為擁有數(shù)萬將士的軍區(qū)射箭冠軍,難道還怕了一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不成?
而且方離從一介門客平步青云變成下將軍,恐怕不服者大有人才,適才又遭到百里視刁難,方離正需要找個機會挽回一絲顏面,畢竟光靠嘴炮不足以服眾。
“好吧,既然蘇蘇姑娘誠心邀約,本將卻之不恭!”方離做了個請的姿勢,爽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
百里蘇蘇雖然是女孩身,但自幼活潑好動,練就了一身不錯的武藝,射術(shù)更是出類拔萃。但百里奚反對女孩習(xí)武,對百里蘇蘇從軍的請求拒之于千里之外,百里蘇蘇只好央求父親帶著自己出入軍營。經(jīng)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百里視只好讓百里蘇蘇女扮男裝跟在自己身邊,不得隨意走動。
百里蘇蘇空懷一身武藝,卻一直明珠暗投,得不到表現(xiàn)的機會,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有人頂撞父親這個上將軍,百里蘇蘇自然不會錯過這個露臉的機會,所以自告奮勇站出來挑戰(zhàn)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