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笑了笑道:“從你們的眼神,我看得出來你小子喜歡她,也看得出來她喜歡你。”
我呵呵一笑,“你真看得出來,她也喜歡我?”
木子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我笑了笑,“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哎!你說,我跟她有沒有可能在一起?”
木子搖了搖頭,道:“這事兒,得看緣分,也得看你小子有沒有福氣了,她可是個好姑娘。兄弟,先別想這個,還是想想我們明天怎麼辦吧?”
我點了點頭,道:“也是,哪現在怎麼辦?真的就這樣走了?”
木子用槍桿子在我頭上敲了一下,道:“自己用腦子想,每次都要問我,你當我是諸葛亮啊?”
我想了想,道:“我們回去。”
木子看了看我,“你是不放心那姑娘?”
“不是不放心。”我呵呵笑了笑,“是捨不得!”
木子笑了笑,“兄弟,有情有義,不錯。我們回去。”
我笑了,“真夠意思!”
我們照原路回去,木子道:“你小子有一套,我們走了,以後想見那姑娘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回去,你是不是想打主意帶她一起走啊?”
我愣了一下,道:“你小子剛纔怎麼不說?我還沒想剛帶她一起走呢?哎!你剛纔怎麼不說?”
木子怔了一下,道:“我也是剛想到的。早想到咱就不用白跑這趟了。”
我們走了十幾丈遠,木子回過頭,指著右手邊道:“我們走這邊,照原路回去,她肯定不在原來那裡了,剛纔她說找我們的人那條路是朝這邊來的。”
我們順著這個方向摸出去,走了差不多大半里,眼前便豁然開朗,只見前面是一個小水塘,水塘邊,十幾個村民正在洗著什麼。看樣子,像是從附近地裡刨來的紅薯和蘿蔔什麼的,洗乾淨抱著就啃。我和木子在隱蔽處躲著,木子道:“你說這什麼世道?家裡的雞鴨魚肉都給那麼些畜生吃,自己在這裡啃豬吃的。”
我吁了一口氣,道:“怎麼沒看到小依?”
木子怔了一下,道:“壞了!我們方向走反了。”
一聽他這麼說,我立馬起身向來的方向跑去,木子在我身後叫道:“等等我呀!”
我們按來路奔回去,跑了一頓飯的工夫,才發現,這地方怎麼到處都差不多,便問追上來的木子,“怎麼走?”
木子看了看四周,道:“看樣子,我們迷路了。”
我急了,“真他媽見鬼了,巴掌大個地兒,也會迷路?”
木子怔了怔,道:“你說,莫不是真見鬼了?這地兒蠻邪呀!我看多半不乾淨!”
我道:“你說我們昨晚是不是就摸到這裡才轉了回去的?”
木子道:“我想是。”
我們看了看被竹葉遮得看不見天的天,再看了看四周看上去都像是一樣的竹,突然感覺有點害怕,我感覺臉上已有汗流了下來。但木子還是表情平靜,只見他蹲下去,用嘴咬破了手指,口中念念有辭,手在地上畫了個奇怪的玩意兒。我看著他畫的那麼個玩意兒,想起來那好像是一道符,我看了看閉上眼睛的木子道:“你小子還會玩兒這個?”
過了一會兒,木子睜開了眼睛,吁了一口氣道:“這地兒沒不乾淨的東西。”
“就是,大白天的,哪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嘛?”我又問:“那我們怎麼迷了路?”
木子道:“這是陣法。”
“陣法?”我笑了笑,“你小子小說看多了吧?”
木子笑了笑,道:“有些事情,沒碰到死你都不信,碰到了不信你就死了。”
我看著木子:“那現在怎麼辦?”
木子笑了笑,道:“這裡有高人,我們走吧,不用擔心走不出去,你想想,如果走不出去我們昨晚就走不出去了。”
我道:“我們昨晚來過?”
木子道:“我剛發現有我們昨晚留下的腳印。”
聽木子的,說走就走,沒一會兒。就出了林子,前面不遠處便傳來了人聲,我們順著人聲摸過去,只見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一羣村民正坐在一起說話,有村長,有小依,還有一個駝子,此時,駝子正說的唾沫橫飛,他身邊一個啞巴也在呀呀地湊熱鬧。
他們說的當然是剛纔發生在村裡的事,他說完了,村長氣得快瘋了,他看著面前那個一身染血和滿臉淚水小依,道:“可憐的孩子,真是畜生,真他媽的畜生!”
小依發懵了,她看著村長,道:“村長,你罵我呀?”
木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這一笑不打緊,打緊的是他們發現了我們。有兩個人站起來叫道:“誰?”
我和木子對視了一眼,心想他們既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讓他們看到了也不打緊,於是我們站起身,行了出來。村長還是像昨天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們,他身後還是昨天揍過我們的那有不止一點二百五的大叔;還有那有點像包青天的大伯;還有那尖嘴猴腮但卻怎麼看都有一點帥的瘦子;當然還有那個不僅聲音像趙高樣子也長得像趙高的白皮臉。他們跟昨天一樣的全副武裝。但他們卻沒有了昨天的氣勢。
我們走上前,村長“撲通”一聲跪下了,“多謝兩位大恩人,你們不僅救了我們全村二十多位媳婦、姑娘和我女兒。你們還救了我們村二十多個家呀!”
那位有點像包青天的大伯也跪下道:“你們救了我妹子。”
那白皮臉也跪下道:“還有我媳婦。”
……
一羣人都跪下了,只有那不止一點二百五的大叔還站著,他前後看了看,也跪下道:“我一光棍,你們沒救我什麼人?可是我昨天還打過你們,我給你們下跪,求你們大慈大悲,保佑我娶個老婆生個兒……!”
他還沒說完,村長便叫道:“二傻子!你拜佛呀?”
二傻子忙道:“條件反射,條件反射,每次跪都是拜佛,每次拜佛都是說這些,忘了。”
木子看了看衆人,道:“大家都起來吧!”
村長還跪著不想起來,但二傻子立馬站了起來,而且還呵呵笑道:“真好!可以起來了,不用跪了,我還以爲要罰跪呢?”
傻子很可愛,可就是可愛的不是時候,駝子上火了,他走上前,摁著二傻子就是一頓拳頭,罵道:“你這驢日的,怎麼教都學不聰明,不學聰明一點你這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咱村出了你這個光棍,作爲光棍,我真爲你感到悲哀,真他媽的丟人,驢日的!”
啞巴上前勸架,我拉起村長,道:“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接著該怎麼辦吧?”
村長嘆了一口氣,道:“看我這個村長,全村的父母官啊!怎麼做的?本來沒有這麼大的事兒,都是讓我給捅的,真是太對不住兩位了!”
木子點了點頭,道:“這事先別說了,先說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他們可是已經追來了,說不定馬上就到了。”
木子真成神了,他的話一說完,我就看到了官兵了,“來了!”
村長道:“怎麼辦?”
那長得像包青天的大伯咬了咬牙,把手裡的釘耙在地上使勁一杵,道:“跟他們拼了!”
村長道:“老黑,民不與官鬥,咱這地頭可歸他們管啦!”
老黑哪聽得進去,早衝了上去,衆人都紅了眼,就連駝子和二傻子也衝了上去,村長叫道:“完了!完了!……”
我看是真的完了,一羣村民,平時除了在地裡刨食,哪裡殺過人,沒工作經驗,沒工作技巧,再有力氣也不是那些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官兵的對手。看著小依傻傻地在我身邊站著,我問木子:“怎麼辦?”
“怎麼辦?走!走啊!”木子指了指那個高個子的啞巴,又指了指不知所措的小依道:“你,揹著小依走!”
啞巴只是有點怕,但他不傻,一把拉過小依在背上,鑽進林子去了,木子在後面跟上,我拉箭上弦,斷後。
村民們在官兵的眼裡,還算不上菜,幾個回合下來,就有七八個倒地了,我放了三箭,倒了兩個,有幾個向我追來,我就鑽進林子裡開溜。接下來就是追和逃的遊戲,說是遊戲,其實也對,只是大家玩的是命而已。他們追的緊,我逃的也快,要是跑直路我絕對跑不過他們,可是在林子裡,我就跟他們繞,我就是拿我的強項去對付他們,——我的強項就是玩偷襲和逃命。
偷襲中放了六箭出去,只放倒了四個人,命中率越來越低,可是箭筒裡的箭卻越來越少了。我數了一下,一共還有八個官兵,而我的箭筒裡只剩六支箭了。
在林子裡穿了半天,我又放了三箭,卻只放倒了一個人。夕陽西下的時候,我跟木子他們會合到一起了,我們伏在一個草叢裡,我道:“怎麼辦?我只有三隻箭了,卻還有七個人。”
木子道:“你沒發現嗎?我們迷路了,我們走了一下午,都沒出這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