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害怕。”
蘇天河的身體一震,剛披上襯衫的他的后面,蘇嫻俏生生的站在了他的身后,抱著枕頭輕聲的說到。
“不怕。嗯,妹,有哥在。”
轉身,將蘇嫻整個籠罩在懷中,輕輕的抱著腦袋。
“你都看到了?”
“嗯,我看得到。”
蘇嫻的聲音輕輕的,軟軟的,帶了一點點的顫音跟清脆。
“哥哥,我害怕,我聽不到你們在說什么,但是我看得到,我看得到那個姐姐,看得到那個叔叔,看得到那個哥哥,看得到那個爺爺,我知道,他們一直在保護我,保護我不會被那些妖怪抓去,哥哥,我跟其他的人不一樣么?為什么我看得見她們看不見的?”
“不,你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因為哥哥看得見,所以你也看得見,放心吧,只要有哥哥在,沒有人可以靠近你,沒有人可以欺負你,因為,哥哥是萬能的。”
慢慢的蹲了下來,蘇天河跟蘇嫻的腦袋齊平,伸手抱住蘇嫻的后腦勺,輕輕的拍了拍。
“不怕,有哥哥在,天塌下來,哥哥在。”
伸手將蘇嫻整個人抱了起來,抱在了肩頭,跟小時候一樣,將蘇嫻輕巧的放在的自己的肩頭,蘇天河一低頭,兩個走出了門口。
不知不覺,蘇嫻長大了,蘇天河挺直了身體,才發現,不知不覺,自己原來也這么高了,從來就沒有感覺過,好久好久,沒有認真的跟蘇嫻說過什么了,一直以來,都是在埋頭,在努力,不停的分心去做各種各樣的事情,讀書,寫字,廝殺,保護。
卻似乎很多時候,很多細節,很多事情,就根本沒有去注意過。
比如,天生陰陽眼的自己,跟同樣天生陰陽眼的蘇嫻,一母同生,蘇嫻這樣的小小的女孩子,也會有自己的心事,也會掩飾自己的擔憂了,也許,是擔心蘇天河發現自己的異常吧,也許,是害怕吧,也許,也許。
蘇嫻下意識的把手指頭放到嘴里去,輕輕的吮吸著,豢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蘇天河肩膀上面的蘇嫻,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胸脯,渾身毛發揮散之間,將金色的毫光籠進了自己的身軀里面之后,豢攀上了一棵大樹,迅速的沒入的森林當中去了。
獗則喵嗚了一聲,化作了正常貓咪大小,刷刷刷的幾下攀上了蘇天河的另一邊肩頭,懶洋洋的趴下來占據了另一個角落。
“小白乖,小白也很厲害的。”
蘇嫻的小手寵溺的抓了抓獗的毛發,輕聲的說到,結界散去,趙括的兩眼有點發直的看著亭亭玉立的蘇嫻,不禁拍手嘆道,
“好,好,好,好生一個九陰靈體,天生寒氣入骨,靈脈俱通,先天真氣不散,修道的好苗子,蘇天河,打個商量如何,我帶她回去,嶺南二十八世家日后俱是你的盟友,我打包票,只須數年,我保證她能夠成為嶺南二十八世家的大長老。”
“不過是區區的嶺南二十八世家的大長老而已,又不能一手遮天,做什么事情還需要經過長老會,忒不爽快了。”
趙括充滿熱情的聲音當即被一個尖細的聲音打斷了,蘇天河冷哼了一聲,一道寒光自虛空中劈出,將一個尖嘴猴腮,身高不過一米三四的中年男子自空氣劈了出來,那男子也是了得,身影貼著刀光在空中連續翻了幾個身之后,輕盈的落了下來。
“真是好日子,什么人都來湊熱鬧,什么人都來打算分一口羹吃么?是人不是人的,統統給我滾出來。”
蘇天河真的是火了,火氣之大,前所未有。
“自從七號跟三十四號大人回去之后,似乎,我們四個人都鎮不住了的樣子。”
四道虛影自蘇天河的身后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站成了一排,蘇嫻好奇的轉頭過來看了一眼,小手緊緊的抓著蘇天河的肩膀。
“既然來了,就都出來吧,看樣子,蘇嫻,你長大了,熬到十六歲就已經讓這么多門內有推算高人的門派坐立不安了,一旦你堅持到十八歲的時候,假如還沒有被厲鬼擒走,假如蘇天河還能夠把你保護得這么好的話。”
來人的聲音很是遙遠,但是下一刻就仿佛近在跟前了。
“九陰靈體現世,天生各地異兆,一逾一十六年過去,秋明山外,八百萬鬼卒虎視眈眈,秋名山內,三萬鬼卒列陣以待。三十年前,中原各地道門,嶺南二十八世家,諸佛子弟,萬千妖修,分四方十天偈列陣,各自擊殺鬼卒鬼將,一晃三十年,如今,九陰靈體終于臨近成熟了,諸位,你們苦侯如此之久,是否也該各自出來了呢?”
蘇天河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朗聲大笑走過來的那道人,道人看年紀不過十五上下,穿了道袍卻像十足了三十上下,那聲音朗俊成熟渾厚,卻似乎四十左右,當聲音落定,道人揮手拂塵站定之際,給人看去,卻是更模模糊糊的感覺一般。
“阿彌陀佛。塵緣一晃三十載,老僧入定歸天海,貧僧安海,嶺南慧祖方院主持這廂有禮了。”
那道人站定之后,身后如同一道天河落入一般,無數的繁星墜入,一股浩大龐然的正氣將半邊的天空都給掩蓋住了,但是,當一聲佛號喝出之后,那老僧不知自何處出,何時站在了道人身后,身后的八道淡金色的光暈,生生將道人的光芒分去了三分。
“安海大師,三十年光陰如水,也不見得在你臉上留下什么刻痕啊。”
道人拱拱手,兩人之間看起來甚是和諧。
“靜虛道長,天道門三十年來,在秋陽東面,功德不小,日后飛升評級,一個太乙散數可是少不了的。”
老僧也是呵呵一笑,兩人看起來甚是熟悉一般,隨著兩人的并列,一時間,幾乎將天地都給照耀得光明,卻正好將蘇天河的一張拉下來臉色映得分明。
“兩個,一個是有道方士,一個是得道高僧,那么,你們誰來告訴我一下,你們這樣肆意,干擾凡人的生活,引起國家機關的注意怎么辦?”
獗在蘇天河的肩膀上不陰不陽的應到,對面的老和尚笑呵呵的,似乎也沒有什么脾氣一般,
“無妨,無妨的,此間方圓千里都是結界,只要我們幾個布置結界的人不死,就不會干擾到凡人,要是有那天生靈識敏銳的,開了陰陽眼的,正合引入過來當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