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謝謝，我沒事。”

我恢復(fù)了正常，連忙向老大娘說著感激的話語，這時候，身邊也聚攏不少關(guān)心的人們，大家七嘴八舌說著什么，我也沒心思去聽，心里還是惦記著那個藥店里的姑娘，此時此刻，她的媽媽見了她，會不會訓(xùn)她？剛剛發(fā)生的一幕，象露天的屏幕一樣，在人們的眼前放映著，相信從藥店跟前路過的人，只要把臉向里面轉(zhuǎn)動一下，都會清晰地看到。

“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好。”

大娘的聲音傳得很清楚，直接灌進(jìn)我的耳廊，我聽到了。只好向她苦笑了笑，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感覺身子如灌進(jìn)了鉛，很沉重。

“要不，給你媽媽打個電話？”

老大娘還是關(guān)心備至，那種天生的母愛，遇到所有“幼崽”受傷，都會被激發(fā)出來。

“媽媽”，我聽到這兩個陌生而又親切的字眼，雙目就濕潤了，是啊，對于別的孩子來說，是個多么幸福的稱呼，可是，我呢，長這么大，多想親口喊幾聲，就是沒有這個權(quán)利！我是個棄兒，不幸的化身，苦難的收留所，情感垃圾的垃圾筒！我沒有母愛，更沒有愛情，就象上很高的臺階那樣，第一蹬兒都沒有踏上去，怎么還會奢望上到第二蹬兒呢！

姑娘是很漂亮，可是她原本不屬于我，我怎么糊涂到用強力？剛才的行為，如果到公安局去告發(fā)，一定會判成強－奸未遂！搞不好還要坐幾年大牢！我的天媽啊！我的命運怎么如此坎坷，想到這里，身上突然勇起無比的力量，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地上彈起來，我也沒有禮貌地向大家打個招呼，用雙手急匆匆分開眾人，一陣風(fēng)似的飄到藥店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向里邊窺視，姑娘還是一個人站在柜臺里，兩只眼睛愣愣地看著一個固定的地方，神情木訥，好像被我剛剛的舉動嚇傻了。

美麗的姑娘，怎樣的神態(tài)，都有著不同的美感。俗話說的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歡姑娘，難道有錯誤嗎？說什么，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要強求，不去努力爭取，怎么會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皇帝與大臣，寧有種乎？

我瞇縫著眼睛往里邊探望，白色的門簾一絲不動的在那里盡著它的職守，難道她的媽媽又鉆進(jìn)了里屋，那里只能夠容納一張桌子，她那么肥胖的身軀委在那把瘦小的椅子里，也真難為她了，為什么不大大方方坐在外屋？她是怕別人看見她的“尊容”而不敢進(jìn)屋買藥？可是，她也曾經(jīng)有過年青時代，也有過象她閨女一樣的“輝煌”，時光讓她的自信躲藏起來，她那樣仇敵一般對待我，難道是一種強烈的妒忌？她閨女是她生命的延續(xù)，一個人怎么會妒忌自己的閨女？真是不可理解，她閨女的幸福，就是她的依托，這么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如果她的閨女能夠順利嫁給我，我敢保證，一定會讓她們娘倆個幸福！

看到姑娘安穩(wěn)地站在那里，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她沒有去報案，這也等同于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感謝她，要報答她，再也不會做出對不住她的事情。

我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來到藥店門前，突然又止住了，我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她的媽媽嚴(yán)肅面孔，她好像做好了準(zhǔn)備，隨時都會撲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把我吞進(jìn)她那碩大的肚子里。

我又一次嚇出冷汗來，沒有再敢去看可愛的姑娘，雙腳象抹了一層潤滑油，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