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昕依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癌癥,又是癌癥!它已經帶走了一個和她很親的親人的生命了,爲什麼還出現在另一個對她很好的親人身上?
讀高中的時候她暫住在伯父那裡,因爲伯父家離她的學校很近,方便她走讀。
某天晚上她放學回來,家裡一片漆黑,開了燈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奇怪,人去哪兒了?她又去了廚房,廚房本來應該熱著飯菜的,可是這一天廚房連火得沒有開,她納悶。
她剛把煮好的速凍水餃端到客廳的時候,家裡的電話就響了,接完電話後她像瘋了得一樣衝出家門了,攔了一輛出租車就上去了,上去的同時說:“去市醫院。”
腦子裡回憶著她爸爸剛纔說的話:“琦琪,你伯父情況可能不大樂觀,這段時間你自己解決吃飯問題。”
到了市醫院後讓站臺護士查了一下伯父的病房,路上問了好幾個護士才找到了地方,看著上面三個催命的大字,黃昕依緊了緊拳頭,腫瘤科。
推開門就看到爸爸站在伯父的牀邊,奶奶坐在椅子上,伯父半躺在病牀上,看到她來很是吃驚:“琦琪,你怎麼跑來了?”
“剛纔聽爸爸說伯父你住院了,所以我想來看看你。”黃昕依說。
“伯父沒事,你明天還要上課,快回去吧!”
黃昕依站在那裡沒有動。
“琦琪,你連伯父的話都不聽了嗎?回家去,想來 看我週六週日都可以。聽話,回去吧!”
黃昕依怕惹伯父生氣,聽話地點點頭後就回去了。
伯父動完手術出院後在家裡休養,每天都保持著科學方式作息,早上會去公園散步,晚上會在九點鐘準時休息,大家都爲伯父在一點一點恢復,終於伯父也沒有讓大家失望,第二次複查結果顯示伯父恢復的非常好。
和往常一樣,早上六點二十黃昕依出門了,伯父躺在搖椅上笑著叮囑著說:“路上小心。”黃昕依也笑著點頭。
下午黃昕依被班主任通知說家裡來人要接她回去,已經替她請了假了,讓她去校門口。
第一次,黃昕依破天荒地看到他爸爸來學校接她,等她上車後沒來得及問他,她爸爸就開口道:“你伯父去世了,他生前對你很好,你去看他最後一面去吧!”
黃昕依看著她爸爸語氣冷淡地說:“不可能!早上伯父還好好的,還笑著叮囑我路上小心。”
她爸爸看著她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到了醫院的時候,黃昕依如願地見了伯父最後一面,親眼看到和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黃昕依的眼淚在她自己親眼看到的那個事實之後就沒有停下來過,她從來都不知道有一種情緒不用醞釀就能摧毀一切。
她耳邊除了哭聲還是哭聲,家裡的姑姑叔叔他們都在往回趕的路上,她沒有想到,早上的那一面竟然就是永別,伯父對她的那個笑容竟然是她此生看到伯父的最後一個笑容。
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在她爸爸罵她的時候阻撓她爸爸了,再也沒有人會爲了她教訓她爸爸了,這個讓她感受到父愛的親人就這樣離她而去了。
而她卻沒有守著他到最後,甚至是連他在人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著,現在只能看著他的遺體。
伯父對她很好,真的很好,甚至比他爸爸還像她爸爸,六歲那年她嘴脣筋脈錯了位,爲了糾正過來而不動手術,醫生推薦用鍼灸來治療。
是伯父每天把她架在肩膀上帶她去中醫奶奶那扎針灸,其他針她都不記得了,她只記得最後一根扎人中,真的很疼,疼的她喊啞了嗓子,幾個人合力按著她才讓她痛得彈不起了。
整整半個月都是這樣,都是伯父每天早上帶她去醫院扎針灸,那年她六歲,她爸媽在青島忙著自己的事情,從那之後,她對中醫、打針這些敬而遠之。
好像她小時候生幾次嚴重的病,當時她爸媽都不在身邊,對她來說,她童年親情的唯一溫暖,就是在伯父身上感受到了。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伯父就這麼離開,什麼話都沒有跟她說,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她從現在起到將來就再也沒有伯父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記得了,好像她當時她哭虛脫了,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家裡都在準備伯父的葬禮了,她無措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能做什麼。
她看著奶奶坐在在旁邊的椅子上哭著,好像沒有停過一樣,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樣,她靠在牆上看著伯父的照片,眼淚默默地流著。
爲什麼同樣的事情再次上演,伯父是肝癌晚期,外公是胃癌晚期,造化弄人,但是也不能這樣過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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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一章的時候,我真的是斷斷續續的寫的,哭了好幾次,這一章幾乎是用眼淚澆築而成的,或許你們覺得沒什麼,但是對於當事人來說,是絕對的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