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馬劍華,是琦琪的鄰居,真正認識她是在初中的的時候,那時她剛從外地回來。入學考試那天,是我帶著她去學校的,我們兩人都騎著自行車,我在前面帶路,她在后面跟著。
開學分班時,我在班級門口名單上看到她了,周琦琪,802班,18號,我是802班,29號,她和我分到了同一個班級,她剛好坐在我前面,中間隔了一排,平時她很少離開座位,除了和周圍的同學說話的時候,其余的空余時間不是在看書做作業就是趴在桌子上看著外面。
曾經我一度以為她在看什么東西,也都多次跟著她得目光看過去,卻沒有發現什么東西。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這樣的她很奇怪,無法和以前春節時看到那個滿面笑容的她重合,于是我就越感到好奇。
學校一年一度年級比賽,除了運動會還有樂器,書法,繪畫,棋類,唱歌,朗誦,舞蹈等比賽,因為她什么都沒有報名,班主任就強制要求她必須參加一個比賽,或許是迫于壓力,又或許是懶得反對,她選擇了小提琴。
比賽那天,是我跟她做同學這一段時間來,唯一一次看到她那樣幸福沉醉的表情,那時我想,如果她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表情該多好!
初三那年,為了縮短我和她成績的距離,我開始拼命努力,每天挑燈奮戰到凌晨兩點,節假日去補課,總復習的時候認真聽課,我的成績終于一點點的提升,排名也一點點地向她靠近。
為什么非要靠近她得排名,當時我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也不是為了超過她,只是為了能和她讀一個學校,只希望能和她在同一個班級,只因為想和她在一起。
后來的結果果真沒有辜負我的努力,我真的跟她讀了同一所高中,但是沒有在同一個班級,因為我們所讀的那所高中不提供本地學生住宿,加上規矩變態,每天很早就要去學校早讀,冬天有時候天都沒怎么亮我們就要起來,那個時間段公交車都沒有開,為了避免長期遲到,我們和李雪宇飛他們一起包了一輛車長期接送我們,每天一早我們5個人就一起在路口上車,放學有時候太累了,一上車就睡著了直到下車的時候才醒。
我每次都期盼著這個時候,因為只有在她睡著了的時候,我才能和她靠的近一點,可以找理由讓她靠著我睡,那時我感覺她和我的距離很近,有時候甚至可以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
有一次司機踩急剎,她和往常一樣睡著,為了避免她撞上前面的椅背,我第一時間圈住了她,那也是真正意義上的我和她第一次擁抱。可惜的是她醒了,這個短暫的擁抱也就結束了。她的注意力不在這上面肯定不會記得,但我卻永遠記住了那個感覺,記住心里的第一次悸動。
或許是因為我在她睡著之后表現太明顯了吧,和往常一樣,我不由自主地低頭看著睡覺的她,抬起頭活動的時候看到了六只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大有我不交待清楚就不放過我的樣子。
我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沖他們點點頭,隨后我就感覺自己輕松多了,以前老是擔心被他們知道會怎么辦?可當事實真正發生的時候,才會突然的發現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回去的路上宇飛和劉燕他們特意在我家底下等我,我知道他們想說什么,但是我沒有開口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后宇飛攬住我的肩膀說:“兄弟,你藏的夠深啊!要不是你今天太認真入神了,我們還都不知道。”
見宇飛打破了氣氛李雪也接著后面說:“是啊,劍華。你現在打算怎么做?”
我知道他們擔心什么,我壓根就沒想過會在這時候說出來,“你們不用擔心,我沒有打算現在說,要不是你們發現了,還不是沒發覺。”
聽我這么說幾人都松了口氣,劉燕開玩笑地說:“謝天謝地,你能這么想真是太好了,在這高三緊要關頭,還是不要出岔子好,一來我怕你會擾亂琦琪,二來我怕琦琪拒絕你擾亂你,所有還是保持原樣最好。”
后來在聚會上見到她的男朋友,我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那之后有一段時間我常常想,當初有那么多機會我可以說的,但是我都沒有說,如果當初說出口,我和她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那么多機會都沒說,是不是就代表我們沒那個可能?可是我還是后悔,后悔當初因為懵懂和小心翼翼,失去了也許能夠幸福的機會。
本來打算高考完了了再和她告白的,但是有時候命運就是那么的任性,總是在你沒有準備的時候打個你措手不及。填志愿那天,我是看著她寫的,她填哪我就跟著填哪,我想和她在一起的初衷完全沒有改變。
跟著同學出去轉了一圈后我就急急忙忙回到教室找她告白的時候,卻發現她不見了,當天的畢業聚餐她都沒有參加。晚上大家都喝多了,我經過她家的時候盯著她的房間窗戶看了好久,我想去找她,可是現在這個樣子肯定不行,反正也就七八米的距離,我明天可以隨時來找她。我是這樣想的。
我暈暈乎乎地回到房間,一沾床就睡了過去,因為考完了,爸媽也就沒管我,讓我好好地放松,因此,第二天我幾乎是中午才起來。匆匆忙忙地起床清潔后我就直奔琦琪家去了。
開門的是他弟弟,“小鋒,你姐呢?”我問他。
“她走了,今天早上一早就走了。”小鋒看著我說。
“她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我焦急地問。
“她去我媽那里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回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后來隱隱約約地聽到我媽在家里說我才知道,她和家里人吵架了,我只聽我媽說:“琦琪這孩子也真是倒霉,遇上這么一個只認蠻理的父親……”
我等了又等,等到開學了,她都沒有回來,為了和她在一起才填的學校,原本應該我和她一起從家出發去學校的,可是到最后只剩我一個人過去,原本有一只手是幫她替行李的,現在空余了下來。
后來我才知道她去成都了,去她外婆家那邊了,在那邊讀書。她放棄了這邊的所有,包括她的夢想,一個人去了異地他鄉。
于是我等著放假回家見她,她去成都的第一年春節,她 沒有回來,在她外公家過的春節。第二年的春節她回來了,可是我卻沒有見到她,那時我媽住院,我在醫院陪著。第三年春節我決定不管發生什么都要去跟她告白,把原本幾年前就該說的話說出來。
可是,第三年春節放假,她身邊有了另一個人的位置,那個人,即使我很嫉妒他,但也不得不承認他非常的優秀。我的初戀就這么被淹沒了,我開始懂了“太多的錯過,就變成過錯”這句話的意思了,可惜為時已晚。
之后聽說她出國了,再后來見到她的時候是在李雪的婚禮上,她變了好多,不僅是外貌,更多的是氣質,無論如何,她都變得更加優秀了,我為她高興。
在她的婚禮上,我看著她臉上的幸福的微笑,我也笑了,曾經我希望她臉上要一直掛著這樣的笑容,可惜沒有做到,而她身邊的他卻做到了。
走過青春,我們變得更加成熟,知道有些事一旦錯過,就難有重新來過的機會,既然沒有說出來,那就永遠不要再提起了。
我舉杯,隔著一大段的距離遙遙地敬了他們一杯,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喜歡過你,但是現在我祝福你。
真心的祝福你,我的初戀,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