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以翔停下車，雙眼看著秦晴，揚著嘴角，“確切來說，我是秦晴的丈夫。”

好一個狂妄，目無尊長的語氣！

蘇老首長冷哼道：“秦晴呢，把電話給她！”

如果能給，那就不是賀以翔了。

賀以翔對著秦晴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對著電話道：“有什么話可以跟我說，我再和她說也一樣。”

“放屁！”這各軍區的老少首長，嘴巴真是沒幾個干凈的。蘇老首長冷冷道：“把電話給她！”

聽到蘇老首長冷怒的聲音，秦晴目光微動。

賀以翔見她這樣，心中嘆了口氣。他給了秦晴一個放心的眼神，打開車門下車，隨后關上，繼續聽電話。

“您想知道什么，問我也一樣。”說完，又加了一句，“這兩天我一直和秦晴在一起。”

電話那頭的回應，是半響的沉默。賀以翔并不著急，他知道蘇向明要問什么，也知道問題的答案。

“我就知道，秦丫頭至今還是不敢面對我。”蘇老首長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透著嘆息。

兩年了，雖然秦晴總是和他裝著沒事，但是有事沒事，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否則，以秦晴的性子，又怎么會兩年都不回去看他呢。

賀以翔道：“她不是不敢，而是愧疚。”

秦晴雖然膽小面皮薄，但是不會逃避問題。有過不去的，也是心里的愧疚。用他的眼光來看，就是太善良，太傻。

“呵，她怎么樣不用你跟我說。”蘇老首長冷哼，自己看著秦晴這么多年，怎么也不用一個外人來告訴他。他話鋒一轉，語氣嚴肅透著力度道：“我聽京城的人說，798案又再次出現了？”

“按照目前的線索來看，十之**和798案有關。不過，具體還沒有定論。警方定罪講究的是證據。”不像軍方講究的更多是人力。殺人魔案，若是擱軍方，兇手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可是在警方系統下，遵循的至少表面要遵循的，還是法政。

法政上要想將一名殺人犯定罪，至少需要三個方面的證據：一是動機、二是證明兇手到過現場（或和被害者有關系）、三是知道殺人兇器（或者說死因）。殺人兇器、死因要查并不難，可是動機和第二項目前都沒有進展。

即使賀以翔說沒有進展，但是蘇老首長還是捕捉到了另外一點信息，“聽你的語氣，目前警方已經有嫌疑人了？”

蘇向明遠在南京，能在第一時刻知道殺人魔案重新出現已經不容易，最新的消息還要靠內部人員。所以蘇向明才會打電話來找秦晴。

“算是有，不過很難定罪。”

聽到這句，蘇向明面色沉下去道：“秦丫頭呢？她也沒辦法嗎？她不是案件負責的法醫嗎？！”

賀以翔一聽，冷嘲道：“和蘇敏儀有關，所以她就該有辦法嗎？”

“你怎么會知道敏儀？！秦丫頭和你說了敏儀的事？”

賀以翔冷淡道：“蘇敏儀的死和秦晴沒有關系。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說完，賀以翔直接掛了電話。

秦晴透過窗戶，看都賀以翔掛掉電話。等他上車，終究還是開口道：“蘇……爺爺說了什么？”

“忘了嗎？”

“嗯？”

賀以翔大手撫摸著她的后項，粗糙的手指劃過細嫩的皮膚，微微刺疼，“凡是有我。”

聽到賀以翔這么說，秦晴猛的一怔，看著他堅定憐惜的目光，眼眶泛紅，嘴硬著反駁道：“說謊！你就知道逼我。沒有你，我也不會怎么樣。”

賀以翔看她嬌嗔含怒的樣子，不安慰，反而笑著道：“這樣最好。”

“你……”

不等她說完，賀以翔打斷道：“不過現在我還在，所以出了事，還是有我。”

秦晴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賀以翔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啟動車子離開。

秦晴知道，賀以翔對她是坦誠的，這一點她很珍惜，可是現在她有點恨他的坦誠。就連這個時候，都不肯有半點松口來安慰她。殘忍又直接地不斷提醒她下一刻隨時都有可能失去他。

秦晴不知道這是不是賀以翔的陰謀，讓她對他更加牽掛，可是他的確是做到了。

自從經歷了這次的拆彈事件后，只要想到賀以翔以后還要去執行任務，她就忍不住擔心，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不受動搖地等著他回來。

秦晴的心有些亂，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試著找話題，“你真的覺得陸海風會是兇手嗎？”

“不知道。”賀以翔道：“不過我相信直覺。”

秦晴無語，法醫出身的她，最不相信的就是直覺。

“直覺并不能作為證據。”況且，她對陸海風是兇手這一點，還是沒什么感覺，“如果真的懷疑陸海風的話，可以查查他過去的資料。制彈方面的知識要形成，還是需要一個過程。”

聽著秦晴近乎自言自語的言論，賀以翔笑著配合道：“嗯，我會提醒張勇去查。”

秦晴臉一紅，瞪他，不說話了。

賀以翔沒聽到聲音，不用回頭，就能猜到秦晴現在的神情，他啞然失笑。面皮薄的人，被人戳破了，的確是會很尷尬不滿。

賀以翔笑著道：“你繼續說說，說不定我會落掉什么關鍵的信息和環節也不一定。”

聽到賀以翔這么調侃，秦晴怒火中燒，“不知道！”說完，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哈哈哈哈哈。”

一連串笑聲在車內響起。秦晴靠在坐上閉著眸，強忍著沖動，為了兩個人的生命著想才沒有睜開眼揍人！

車子一路行駛，賀以翔最終沒有霸道到極致，在得到足夠的福利條件后，依約載著秦晴回了醫部。而他也順道去查一查當年蘇敏儀和周建成的案件。

秦晴到達醫部的時候，時間剛要過九點半，正好趕上開會時間。會議開始后，秦晴并未在自己身后位置上看到小桃，不過想到她昨天請了假，便也沒多想。

而事實上，小桃因為陸海風臨時毀約，已經決定回來上班，并打算給自家主任一個驚喜。現在她沒有在軍醫部出現，是失蹤了！

賀以翔將車子停好，還沒進部隊。手機就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劉元清打來的。

“喂~”語氣透著幾分吊兒郎當。

劉元清本來是想問小寶失蹤的事情，一聽這個語氣，頓時怒道：“賀以翔，你特么要不當兵就是個匪！事情怎么樣了？！”

劉元清一直等著小寶失蹤的后續消息，可是賀以翔直接消失了兩天兩夜沒有和他聯系。他心里擔心真是出了什么事，到現在終于忍不住打了電話。

賀老首長是他的恩人，他心里希望這賀家的子孫出什么事。本想心平氣和地問，可是被賀以翔的語氣一攪合，脾氣不自覺就跟著上來。

“找回來了。”

聽到這個答案，劉元清心里松了口氣，隨機又是破口大罵。賀以翔也不掛電話，鎖了車，就聽著電話里的臟話一段一段地飚出來。

劉元清罵爽了，才道：“你現在人在哪？”

“門口。”

劉元清愣了一下，又罵了一句，電話掛斷，直接打開門。

“你小子……”

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劉元清說到一半的話戛然而止。

警衛員好奇地看著自家軍長，“首長，您要出去？”

劉元清臉色難看，沉聲道：“賀以翔呢？”

警衛員立正道：“報告首長，賀以翔已經被暫停一切職務，今天并沒有過來！”

劉元清打了他一腦袋，冷訓著道：“賀以翔也是你叫的！該怎么叫還怎么叫！”

“是！”

門關上，劉元清心里對賀以翔更是又愛又恨。自己帶出來的兵，居然敢耍到頭上來。這個混小子，如果不是看他做事還算漂亮，非削了他不可。

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對情報部門做了什么，馬千軍這幫接手的人硬是接手了這么多天，都沒有大進展。情報部門只要沒有大進展，要打進23軍那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

呵，三年時間，什么都涼了！

好小子，這才是他23軍帶出來的王牌兵！

只是劉元清心中依舊是有些顧慮，凡事一拖，就怕生變。

再好的事情，也經不起一個拖字，更何況是不好的事情。這也是賀以翔的想法，所以他下車進了軍部大門后，就在警衛處等林三海。

現在23軍對他來說，去飛鷹或是情報都不合適。

林三海知道賀以翔要來，在將飛鷹的事情交給小六和七號后，就趕了過來。警衛部的林叔和賀以翔交熟，一看林三海來了，也很自覺，就將地方讓給了他們。

“老大，你應該回飛鷹！你不知道那幫兔崽子有多想你！”

賀以翔笑著道：“飛鷹現在的情況怎么樣？”

林三海道：“說實話，如果不是相信老大還會回來，我們早就不干了！老大，你是沒看到林躍的德性，真把自己當飛鷹隊的隊長了！動不動就發號司令！我們看得都恨不得揍他丫的一頓！”

賀以翔看著林三海義憤填膺的樣子，淡笑著道：“怎么沒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