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賀家這么打擊,他居然毫無反手之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高家剩余的部隊一點點地淪陷。高行想到自己在唐家的位置,更是覺得暴躁不已。他面上露出狠戾之色,目光中有著陰狠。
賀家,唐家,他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秦晴一早晨回到軍醫(yī)部,就給賀以翔打電話。這次倒是通了。
“喂,在哪?”秦晴詢問。
賀以翔將車子停進陸軍總院的地下停車場道:“在醫(yī)院。來取爺爺?shù)牟±!?
秦晴點頭,她記得是這個安排。
秦晴還沒說話,就聽賀以翔道:“這里信號差,一會兒再打給你。”
說完,電話就已經(jīng)掛了。
賀以翔從停車場出來,直接上了電梯,去找梁院長。電梯里,他將手機調成飛行模式。
梁院長看到賀以翔進來,就叫辦公室的人先出去。
“梁院長,我爺爺?shù)捏w檢結果出來了嗎?”
梁院長將病歷表打開道:“賀首長的身體狀況,不太樂觀。”
賀以翔看不懂病歷表,梁醫(yī)生挨個給他解釋。賀年章已經(jīng)年近75,早年參加過一些戰(zhàn)爭,身體本來就落下許多疾病,加上年輕的時候過度操勞,現(xiàn)在又上了年紀,身體素質更是每況愈下。
“賀首長最近不舒服,應該是因為季節(jié)轉換,所以心臟供血不足的原因造成的。”梁院長眉頭并未松開道:“賀首長還是要多休息,不要輕易動氣,不然會有危險。”
賀以翔皺眉點頭。
梁院長說完,又安慰道:“只要看護得當,賀首長這兩年還是會安然無恙的,你也不用太過于擔心。”
梁院長也是賀家的人,自然知道賀年章對于賀家的重要性。
賀家現(xiàn)在的上層溝通靠的還是賀年章。許多軍隊或是官場的人認的還是賀年章這個人,欠人情的也大多是在賀年章身上,一旦這賀老爺子倒下了,不要說家族外部的人,就是內部的都會蠢蠢欲動。
其它世家同樣是這個道理,所以對于家里的老爺子,都是極盡所能,讓他們留下來撐住大局。如今京城幾大世家,哪一家不是老爺子在震場,如此可見一斑。
梁院長拿出另外一份病歷表道:“這是你要的。”
賀以翔打開看了一下,的確是和另一份相同。
梁院長也算是賀以翔的長輩,他猶豫了一下道:“二少,您想清楚了。”
賀以翔淡淡道:“沒什么可猶豫的。”
梁院長道:“這件事情對二少的影響非同小可。而且,若是賀首長知道二少不想要孩子,恐怕會傷心啊。”
“這件事,我會處理。”賀以翔拿過病歷表,看著梁院長,道:“除了你我之外,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
梁院長從賀以翔的眼神中看到了警告,明明是小很多的晚輩,可是那樣的眼神下,梁院長還是心有余悸。
“我明白,二少放心。”畢竟等他百年之后,家里的年輕一輩還要靠眼前這個年輕人。
賀以翔拿著病例表離開了醫(yī)院,這才改了手機的模式。
秦晴的電話一下子進來。
賀以翔接起。
“以翔?”秦晴的聲音有些擔心。
賀以翔將病歷表仍在副駕駛座上,嘴角微揚道:“是我。”
秦晴松了口氣,隨機怒道:“賀以翔,你在做什么!手機怎么會一直打不通!”
賀以翔淡笑著道:“剛才沒信號。”
秦晴握緊電話,賀以翔和她說話從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點到即止。多數(shù)的時候,他恨不得她明白他所有的意思。秦晴知道,能讓賀以翔這樣的,只有關于孩子的事情。
“你……”
賀以翔靠在駕駛座上,露出難掩的幾絲疲憊道:“爺爺身體有些不好。”
秦晴眉頭皺起,“醫(yī)生怎么說?病例表拿到了?”
“醫(yī)生說是因為上年紀,”如果是其它原因還有醫(yī)治的余地,上年紀,則是無法抵抗的,“病歷表在我這,今晚等你回來,可以看看。”
秦晴看了看時間道:“我現(xiàn)在沒事,可以回一趟賀家。”
賀以翔道:“你晚上再回去吧,我回軍部有事,晚上順便接你一起回去。”
秦晴默然,一會兒道:“好,我等你。”
“嗯。”
賀以翔開車回賀家,他不想讓秦晴和他一起面對這件事,秦晴的心太軟。要是她真的說出了真相,她在賀家會變得舉步維艱。
賀以翔大步走進賀家。因為今天下午小寶和姚姚要去參加準決賽,所以賀夫人正準備帶兩人出門。看到賀以翔回來,姚姚直接跑了過去,拉住賀以翔的手。
“小叔叔,你是要回來送我們去參加比賽的嗎?”賀姚仰著頭,長長的睫毛呼扇而下。
“比賽?”賀以翔抬眸看向賀夫人,不解。今天可是星期六,按理說應該是放假。
賀夫人笑著拉著小寶的手,道:“是區(qū)里學校間的歌唱比賽,已經(jīng)排練了很久了,今天是比賽日,我正準備帶他們出門。”
賀以翔看向小寶,莞爾道:“歌唱比賽?”
小寶撇開頭。
嘲笑小孩子的大人最討厭。
賀夫人看小寶依舊是一臉酷酷的樣子,笑著摸他的頭道:“參加完這個比賽,小寶就要轉學了,所以要好好珍惜今天的比賽。”
賀以翔聽到賀夫人說要轉學,低頭看向賀姚,挑了挑眉。
賀姚立馬指著小寶,大聲道:“是他自己要轉學的,和我沒有關系!”
賀以翔毫不給面子指著賀姚的小鼻子道:“欲蓋彌彰。”
賀姚聽不懂欲蓋彌彰的意思,但是從賀以翔的眼神里,她能看出意思來。她甩開賀以翔的手,咚咚咚,自己跑回了樓上。
賀以翔看向小寶,道:“還沒搞定?”言外之意是,這么久了,還沒辦法和賀姚好好相處。
賀夫人搖了搖頭,對賀以翔道:“只能委屈小寶了。”
小寶不等賀以翔說話,就道:“我才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呵,”賀以翔笑著道:“這一點倒是像我。”
小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不過尾巴倒是翹得不明顯,絲毫不想讓賀以翔看出任何異樣來。賀以翔掃了他一眼,也不點破,只是道:“爺爺在書房嗎?”
賀夫人道:“在,一早上開始就進了書房,好像是在和幾個老戰(zhàn)友打電話。”說到最后,賀夫人有點皺眉。
賀年章是那種頗為干脆的人,平常極少和這些老戰(zhàn)友扯皮子,最近卻總是打電話,不免讓賀夫人心中生出幾分不安來,總有種,賀老爺子似乎在爭分奪秒的感覺。
“我上去看看。”
眼看賀以翔跑上樓梯,賀夫人連忙道:“小二,你吃過沒有,我讓人給你做點飯?”
賀以翔沒回答,直接進了書房。
賀年章已經(jīng)聽到賀夫人叫賀以翔的聲音,門打開,他也不用抬頭,“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
賀以翔見賀年章在寫字,看著道:“今天爺爺?shù)淖郑槐纫郧按髿狻!?
賀年章放下筆,笑著道:“總有發(fā)揮不好的時候,你有事和爺爺說?”
賀以翔扶著賀年章坐下,點頭道:“是有點事。”
賀年章看賀以翔神情嚴肅,看向他道:“什么事?我看看能有什么事,讓我孫兒在我面前皺眉。”
賀以翔看著賀年章花白的頭發(fā),眸色微暗。
賀年章皺眉道:“是那些老家伙又暗算你了?”
賀以翔搖頭。
“爺爺……”賀以翔道:“您覺得,秦晴怎么樣?”
賀年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爺爺覺得怎么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覺得怎么樣。如果你不喜歡,爺爺喜歡,也無濟于事;如果你非她不可,爺爺反對,也無足輕重。以后,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
賀以翔笑了笑,道:“如果我說,秦晴和我沒辦法有孩子呢?”
賀年章神情一怔,“說清楚。”
“秦晴身上有傷,不適合有孩子。”他不想隱瞞賀年章,這個家里,一手教導他長大的爺爺,是他不想欺騙的。
賀年章瞳孔皺縮。
看著眼前這個出類拔萃的孫兒,賀年章的心一點點沉下去,然后發(fā)硬。只要他開口讓以翔和秦晴離婚,他相信以翔不會反抗。賀家本家子嗣薄弱,要是以翔不生,那就只有小寶一個人。
如今朝陽和以翔兩個人,撐起整個賀家都算勉強,小寶一個人又怎么足夠。
賀年章握緊拐杖,他雙眸如炬,“代孕呢?”
賀以翔搖頭,“不行。”
賀年章聲音頓沉,“就算我答應你,你爸媽也不會同意。”
賀以翔道:“我已經(jīng)想好怎么跟他們說了。到時候就說是我的問題,是我不育,和秦晴沒有關系。”
“混賬東西!”
賀年章一把舉起拐杖,賀以翔面無表情,在賀年章面前跪下去。他看著賀年章道:“爺爺要打就打吧,這是我個人的決定,和秦晴沒有關系。”
賀年章聽到這句,心臟驟然發(fā)疼。他舉起拐杖,重重地打在賀以翔背上。
“爺爺從小怎么教導你的?!”
賀以翔道:“賀家為先,個人為后。”
賀年章聽他這么說,又狠狠打了一下,“你又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