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葉才滿突然睜大眼睛,“是因爲(wèi)楊琦!”
賀以翔道:“杜熙春的未婚妻?”
“靠!你連這個都知道,我看你纔是搞情報工作的?!比~才滿說了一句,才道:“如果有什麼原因的話,那隻能是因爲(wèi)楊琦。”
“說說。”
葉才滿正要說,又及時停下道:“你先說說這個馮芊芊?!?
賀以翔看了他一眼道:“馮芊芊是我們的人,三個月前收到消息,說她加入了赤練組織,成爲(wèi)了亞洲區(qū)的頭目,不過事情存在一些疑點。所以這次她回華夏,我們派人跟著。今天早上,馮芊芊接到了一份消息,我們正想辦法知道的時候,杜熙春突然介入,將人帶走了?!?
葉才滿挑眉道:“你人在現(xiàn)場,還會讓她被人帶走?”
賀以翔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說你的?!?
葉才滿點頭,賀以翔也是會出錯的嘛。
“楊琦是杜熙春的未婚妻,同時也是情報處的成員,不過也是特工。她平常的身份是旅遊家,經(jīng)常在各國走訪觀光順便收集需要的情報。那次,她又被派去執(zhí)行任務(wù),但是沒想到任務(wù)中途暴露,她被炸死了。”
葉才滿道:“因爲(wèi)她的檔案是保密的,加上是被炸死的,基本上沒有屍體證據(jù),所以當(dāng)時上頭的人,直接就將她抹了?!?
秦晴皺眉道:“抹了?”
葉才滿道:“嗯,因爲(wèi)她過去執(zhí)行過的任務(wù)有些敏感,如果讓人知道她是替國家工作的話,會帶來不少國際糾紛。而且,當(dāng)時赤練組織窮兇極惡,如果讓他們知道華夏也派了人去偵查的話,說不定會施展報復(fù)。所以從各方面考慮,楊琦這個人不能出現(xiàn)在檔案裡,只能當(dāng)做普通人抹了。再加上,楊琦是孤兒,完全可以當(dāng)做就沒這個人。”
秦晴皺眉,如果杜熙春真的很喜歡楊琦的話,恐怕會無法忍受她就這麼被抹掉。
“可是這樣,和杜熙春抓走馮芊芊有什麼關(guān)係?”
葉才滿點頭道:“對啊,難道杜熙春是以爲(wèi)馮芊芊真的和赤練組織有關(guān),所以懷恨在心抓她?不會啊,如果是這樣的話,走官方手續(xù)不是更好嗎?既能給馮芊芊定罪,又能雪恨?!?
賀以翔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杜熙春沒有理由私下抓走馮芊芊,除非……”
“除非什麼?”
賀以翔看了葉才滿和秦晴一眼,站起來道:“我先回部隊?!?
“喂!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葉才滿簡直是想衝上去,將賀以翔抓住,讓他把剩下的話說出來,“你們姓賀的,真是沒一個好東西!”
葉才滿說完這句,就被秦晴翻了個白眼,然後當(dāng)他要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賀朝陽從門口走進來。
賀朝陽正好把葉才滿那句話聽得真真切切。
賀家沒一個好東西?
賀朝陽嘴角淡淡揚起,笑容似笑非笑,走過葉才滿身邊的時候,不輕不重道:“你在杜家,姓葉挺好?!?
葉才滿琢磨了一下沒聽懂,等他聽懂的時候,只剩下一個字:靠!
賀家每一個好東西!
竟然拐著彎罵杜家,還刺激他的身世問題。
葉才滿本來還想蹭一下飯的,這下子,直接大步就走了。秦晴看他那氣呼呼的樣子,哭笑不得,這葉才滿,性子倒像個小孩子。不過這樣也好,在杜家有這樣的性格,至少會生活得比較幸??鞓贰?
賀以翔一回到部隊,就開始查杜熙春的事。
杜熙春每年出去過幾次,每次的行蹤都不定,沒有人說清楚他具體去做什麼。
賀以翔將他的行蹤和赤練組織主要成員的行蹤對比了一下,居然每年都能對上兩回。
這難道是巧合?
賀以翔相信不是。
“首長,這杜熙春會不會對馮芊芊用私刑,逼問他關(guān)於赤練組織的事,然後打算私下把赤練組織給打了?”旁邊的小六小聲問到。一旁的七號還沒等賀以翔點頭,已經(jīng)搖頭了。
“不會,”七號道:“杜熙春不會這樣做事?!?
賀以翔看向七號道:“你的看法?”
七號道:“我懷疑,杜熙春有不乾淨(jìng)的地方?!?
小六疑惑道:“不乾淨(jìng)?怎麼個不乾淨(jìng)法?”
七號的想法和賀以翔不謀而合,只是賀以翔需要更多的證據(jù)。
他需要更多的證據(jù)來證明,杜熙春極有可能和赤練組織有來往!
七號道:“就是那種不乾淨(jìng)?!?
小六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玩女人!?”
“?。 ?
小六話剛落音,就被七號毫不留情地打了一拳。
小六嗷嗷叫道:“知道啦!你們說的不就是那個嘛,我就是開一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不過,說實話,到了杜熙春這份上,和赤練組織合作圖什麼呢?圖錢?杜家肯定不缺錢。圖權(quán)?他現(xiàn)在的權(quán)還不夠大?更何況他還這麼年輕?!?
是的,從理性上來分析,的確是分析不透杜熙春這麼做的原因,可是這目前是最有可能的一個推斷。
七號道:“正常人的確是不會這麼做,可是杜熙春說不定?!?
“爲(wèi)什麼?”小六詢問。
七號看了眼賀以翔道:“杜熙春做事透著一股邪氣。明明是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人,可是手段黑得很。”
小六點頭,看向賀以翔道:“老大,那怎麼辦才能證實呢?”
在幾個兄弟中,只有小六還堅持叫賀以翔“老大”,其它的都改口爲(wèi)首長。賀以翔從不去糾正他們,也不會計較他們怎麼叫。在一個稱呼上矯情,越說明這個人是在乎怎麼稱呼的。
“重新翻查秦德明的事情!”
如果杜熙春真的有問題的話,秦德明的事件中,一定會有所暴露的。
七號和小六得了命令,立刻去秘密收集相關(guān)的資料。就連秦晴,都從衛(wèi)生部和自己以前的資料中找到了一部分出來交給賀以翔。
針對杜熙春的調(diào)查,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展開。
晚上六點,一個亮堂的公寓裡,馮芊芊看著站在她面前的杜熙春,笑著道:“沒想到,你就是赤練組織要我見的接頭人?!?
杜熙春身穿一件白色襯衫,西裝長褲,身姿修長,文質(zhì)彬彬。
他的神情依舊讓人覺得溫潤,就連動作間,都不見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看來,已經(jīng)不需要我自我介紹了?!?
馮芊芊看著杜熙春,冷嘲道:“杜家的大少爺杜熙春,誰會不知道!”
馮芊芊也是軍區(qū)大院裡出來的,這幾個家族的誰誰誰比較出色,都是自小耳濡目染的。就像賀家的賀朝陽,京城內(nèi)沒幾個衙門裡的子弟不知道的。
杜熙春笑容溫和,看著馮芊芊道:“馮家的大小姐馮芊芊,聞名不如見面?!?
馮家這一輩只有一個馮芊芊,也是因此折了往上爬的可能。
若要往上,聯(lián)姻可以。
可是馮芊芊性子剛烈,不聽擺佈,馮家也就從舞臺上慢慢的下來了。
馮芊芊看著杜熙春的笑容,終究是沒忍住,唾了他一口。
“呸!少噁心我!”
杜熙春笑了笑,抽過一旁的紙巾,將臉上的唾沫擦去,隨後他將紙扔到了垃圾桶裡,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此敛话l(fā)怒的做法,馮芊芊皺起了眉頭。杜熙春,和傳聞的一樣難對付。
馮芊芊等他坐回來。他的頭髮因爲(wèi)沾了水垂了下來,少了幾絲凌厲,更顯得文質(zhì)彬彬。
馮芊芊道:“我想喝酒?!?
杜熙春將臉上的水擦乾,道:“可以?!?
馮芊芊看著杜熙春只拿了一隻酒杯,倒?jié)M,然後推到了她面前。
馮芊芊拿起酒杯道:“你不喝?”
“我不喝酒?!?
馮芊芊靠在沙發(fā)上,看著杜熙春道:“堂堂的杜局居然不喝酒,說不出,恐怕沒有人信吧?”
杜熙春看馮芊芊隨意的樣子,淡淡笑了笑道:“堂堂的杜局和赤練組織勾結(jié)在一起,更沒有人信?!?
馮芊芊看了他臉上的笑容一眼,將酒盡數(shù)喝了下去。
“杜熙春,我真想殺了你?!?
杜熙春替馮芊芊又倒了一杯酒,道:“想殺我的人很多,不差你一個?!?
馮芊芊看著他,從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他的每句話,都很正常,仿若說的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馮芊芊看著杜熙春,手摸著酒杯,在他身上,漸漸地看到了一句話。
“哀莫大於心死。”
杜熙春聽到馮芊芊呢喃什麼,擡頭看了她一眼。
馮芊芊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空洞。無邊無際的空洞,那種空洞讓她覺得很冷很冷。這種感覺,像極了樑喬升剛走的時候。那時候,她真的恨不得去死。
可是不能死,她還有太多的包袱。
現(xiàn)在的杜熙春……和她當(dāng)時很像……
他的悲傷像是一種歷經(jīng)歲月的沉澱後已經(jīng)凝結(jié),然後將他整個人附住,最終隔絕了這個世界。
“陪我喝一杯。”說完,馮芊芊將酒杯放到了杜熙春面前,“你喝了,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我不需要從你身上知道什麼。”杜熙春道。
馮芊芊道:“杜熙春,我們都知道周圍是怎麼回事,你敢保證,你能二十四小時看著我?而你又能保證,你不在了,就憑他們,困得住我?”
杜熙春看著馮芊芊,在她目光中看到了熟悉的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