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宮雪衣已然失色，不免一愣，說道：“是。他說那是世上絕無僅有的天衣，雖然是他孟家的寶貝，但現(xiàn)在是他當(dāng)家，他要送給我，就是我的。”

宮雪衣神色不定，只是盯著我瞧，半晌方道：“無垠，你可知道天絲錦的來歷？”

我搖頭道：“不知道。不是說是孟家的傳家之寶嗎？難不成有什麼秘密？”

宮雪衣道：“那天絲錦，乃是太祖皇帝所賜！”

我吃了一驚，天絲錦是皇帝所賜？！怎麼回事？皇帝爲(wèi)何要賜一匹錦給東藩之地的官員？就算要賞也該給遼東王纔是，孟家又不曾進(jìn)京，如何得賞？

宮雪衣道：“天絲錦究竟有什麼秘密，世上除了孟家人和遼東王，恐怕沒人知道。自打你因爲(wèi)孟廷飛出了事，我就著人去調(diào)查這錦的來歷，才知道它竟然是太祖皇帝所賜。多方打探來的消息顯示，孟家必然與皇家有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而那天絲錦，便是證據(jù)。如此一來，天絲錦上，定然有個驚天秘密，否則孟家絕不會如此緊張。”

我腦子裡轉(zhuǎn)得飛快，仔細(xì)地回想認(rèn)識孟廷飛之後的種種跡象，他對那天絲錦，的確是非常緊張的，可爲(wèi)何會突然送了我？

宮雪衣又道：“先前我不想你插手這件事，是怕你會受到牽連，可如今，你想置身事外，好象已經(jīng)不太可能。”

我們互相對望，隱約覺得事態(tài)嚴(yán)重，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方聽他道：“天衣呢？給我看看。”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進(jìn)了房內(nèi)，將天衣取出給他。宮雪衣拿在手中仔細(xì)查看，疑道：“這天衣果然精美，可是，並沒有任何不妥。”

我沉思道：“也許這天絲錦上的秘密已經(jīng)被孟廷飛取走，所以他纔會將它放心地送給我。”

宮雪衣道：“也不排除這個可能。無垠，他送你天衣，還說過什麼？”

我想了想道：“他只讓我好好保存，說不能有閃失。”

宮雪衣皺了皺眉，道：“如此，就不好說了。他將天衣給你，是否是想轉(zhuǎn)移某些人的視線？還是……這個秘密已經(jīng)不怕有人會現(xiàn)？”

忽聽一人道：“也許，他還留了一手，只有這天絲錦，天下誰也現(xiàn)不了這秘密。”

我猛一擡頭，竟見東方汐站在門外，負(fù)著雙手，淡淡微笑。宮雪衣連忙上前道：“方公子，怎麼有空過來了？”

東方汐道：“哦，我來找嚴(yán)老闆。”

宮雪衣轉(zhuǎn)眼朝我望來，我想了想，徑直將天衣遞到東方汐手中，說道：“依方公子剛纔所言，你倒是看看這天衣有何不妥？”

東方汐緩緩地接過天衣，看了看，笑道：“沒什麼不妥，美不勝收。你要是穿上，定然……美若天仙。”

我臉色一沉，將天衣奪回，轉(zhuǎn)身回房，說道：“既如此，方公子請吧。天不早了，我想歇著了。”

他忽然笑道：“翻臉還翻得真快。如果我不跟你說這天衣，你今晚是不是就不理我了？”

宮雪衣嘆道：“無垠脾氣直，方公子別見怪。”

東方汐道：“我不見怪。怎麼不見未來的嫂夫人？”

宮雪衣道：“她累了，先去歇著了。我也正想去看看他，恕不奉陪了，方公子請便。”

東方汐點了點頭，目送宮雪衣上了樓。我正要關(guān)門，他卻笑道：“怎麼，你不想知道那天衣有什麼問題嗎？”

我氣道：“又不關(guān)你的事，愛說不說。”

他走上前來，忽然拉住我，輕笑道：“不關(guān)我的事，卻關(guān)你的事。如果你願意陪我去湖邊坐坐，我倒是願意跟你研究研究，如何？”

我看了他半晌，心裡猶豫不決。他卻拉著我直往院外走去，邊走邊道：“走吧，你要是不想清楚，我怕你今晚會睡不著覺。”

我氣得咬了咬牙，卻是無法，只得隨他進(jìn)小閣中坐了，說道：“你快說啊，你到底知道什麼？”

他笑了笑，懶懶地倒在椅子上，自顧道：“嗯，現(xiàn)在要是有一壺茶，那可就太舒服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急聲道：“東方汐，你賣什麼關(guān)子？”

他忽然直直地朝我看來，眼光復(fù)雜，沉聲道：“你叫我什麼？”我愣住，心中不禁懊惱，今天是怎麼了，一見他就失控？只聽他幽幽道：“你可知道，這世上只有一個女人，能叫我的名字？”

我只得轉(zhuǎn)開眼光，低聲道：“對不起。小女子一進(jìn)情急，方公子勿怪。”

他卻嘆道：“你不想知道，誰有資格叫我的名字？”

我硬聲道：“這個……跟小女子無關(guān)吧。我現(xiàn)在只想知道，到底那天絲錦有什麼秘密。”

他轉(zhuǎn)開眼光，輕聲道：“嗯，今晚月色挺好，要是有壺茶……”

我騰地一聲站起來，快步朝廚房走去，身後傳來他的輕笑聲。我暗暗低咒了兩聲，泡了茶重重地放在桌上，坐下道：“現(xiàn)在能說了吧？”

他端起茶來喝了兩口，悠悠道：“嚴(yán)老闆，上午你還說，若我來了風(fēng)月樓，你定然會好好款待，今天就這樣招待我這客人哪？連個茶點也沒有。”

我氣得咬牙切齒，站起來就往外走，叫道：“懶得理你！你愛幹嘛幹嘛去！”

他突然一把扯我入懷，反身將我壓在椅子上，我吃了一驚，連忙想就勢一掌拍過去，豈料他動作更快，捉住我的手扣在身後，湊上臉來，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我緊張地看著他，兩隻手被他抓得死緊，動彈不得。只得吞了吞口水，轉(zhuǎn)了轉(zhuǎn)心思，道：“方公子，你這是做什麼？你讓我起來，這個樣子被人瞧見……”

他忽然道：“叫我的名字。”

我頓時愣住，說不出話來。他輕柔地蠱惑道：“叫我的名字，叫啊。”

我的心狂跳起來，嘴脣忽然抖，卻說不出話。他嘆息一聲，溫柔地吻上脣來，慢慢地在我的脣上輾轉(zhuǎn)吮吻，雙臂越收越緊，我?guī)缀蹩齑贿^氣，下意識地抓緊他的衣襟，他忽然放開我，急促地喘氣，只是盯著我看，也不說話。我心中一陣慌亂，輕聲道：“你先讓我起來。”

他平復(fù)了一下，才柔聲道：“叫我，我就讓你起來。”

我心頭一顫，猶豫了半晌，他眸光如水，專注異常，只得嘆道：“東方汐，你讓我起來。”

他微微笑了，扶著我坐了起來，卻仍然抱著我沒有放手。我不安地挪動了幾下，他卻似漫不經(jīng)心道：“那天絲錦，是皇家之物。”

我愣了愣，忍不住問道：“這個大家都知道啊。”

他撫弄著我的長，似不在意道：“嗯，可是沒有人知道，太祖皇帝爲(wèi)何單單將一匹天絲錦賜給名不見經(jīng)傳的孟家。”

我心一緊，問道：“爲(wèi)何？”

他忽然斂了神色，望著湖水，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天絲錦與銀箔，密不可分，缺一不可。”

銀箔？！那裹布的銀箔嗎？當(dāng)初念珠覺得銀箔上沒有沙源居的標(biāo)記，就有些奇怪，難道那銀箔有什麼古怪？對了，當(dāng)初來買錦的人，也是說“天絲珍貴，銀箔無價”，大家都只顧盯著那錦，竟然沒有想到銀箔還另有玄機！

我只顧沉思，卻不知東方汐已經(jīng)凝神看了我許久，說道：“孟廷飛將天衣送給你，看來對你……是志在必得。本來我還想，最多再過幾日，就回明都去了，如今，他動作這麼大，我想不理他，也不行了。”本書由瀟湘書院，請勿轉(zhuǎn)載！

第65章 情意爲(wèi)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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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無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