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艦隊出海

李桓聽著杜明的一番話嘴角禁不住露出了幾分笑意，說實話李桓對大明這些官員的操守從來就不報什么希望。

不過杜明敢站出來道出市舶司內部的齷齪還是有些出乎李桓的預料的，看了杜明一眼，李桓的目光則是落在了一旁因為杜明的一番話而被嚇得渾身顫抖，額頭之上直冒冷汗的市舶司一眾官員身上。

李桓的目光雖然說沒有流露出什么異樣，但是在場的一眾人一個個的卻是心頭惴惴不安。

突兀之間，就聽的李桓開口道：“你們就不想說些什么嗎？”

伴隨著李桓話音落下，突然就見一人猛地上前一步噗通一聲拜倒在李桓的面前高聲道：“公爺饒命，公爺饒命啊，下官有罪，下官有罪啊！”

見到有人竟然主動向李桓請罪，其余之人也是隨之反應了過來，頓時就見地面上跪倒了一片身影。

數十名大小官員之中，此時尚且還站著的竟然不足一成，也就是說在市舶司復設的短短不到年的時間當中，市舶司大小數十名官員竟然幾乎全部犯事。

也就是李桓早就已經習慣了大明官場之上這些官員的貪污腐敗，就見李桓沖著身后站著的李虎點了點頭道：“取椅子來，本公倒是要在這里好好的聽一聽，他們到底是如何上下其手，貪墨我大明稅銀的。”

李虎反應過來當即一溜小跑的去將一把椅子取來，就見李桓在一眾官員面前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眾人，從一旁的李虎手中接過茶水品了一口淡淡道：“說吧！”

一時之間跪在那里的官員紛紛痛哭流涕的向著李桓坦白他們究竟是如何貪贓枉法的。

大半天過去，跪在那里的官員一個個的似乎都將他們所犯下的罪行一一講述完畢，卻是不見李桓有什么反應，一顆心撲通撲通跳，額頭上更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那一幅模樣看上去頗為狼狽不堪。

就在眾人心中忐忑不安之時，李桓忽然冷聲道：“大明律法森嚴，爾等身為官員竟然知法犯法，當罪加一等。”

不等李桓將話說完，跪在地上的官員紛紛癱軟在地，有的不停磕頭求饒，有的直接沖著李桓破口大罵，有的則是像是嚇傻了一樣坐在那里口中喃喃自語，一時亂成一片。

“來人，給本公將之拿下，嚴加審問，但凡罪證屬實者皆從嚴懲處。”

頓時一群錦衣衛立刻如狼似虎一般撲上前來將二三十名癱軟不堪的官員帶走。

剩下的幾人見狀暗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是慶幸不已。暗自感嘆幸好自己沒有受不了誘惑如那些被帶走的同僚一般以身試法。不然的話，恐怕方才被帶走的人中怕也少不了他們。

當然了也不是說他們真的清廉如水，這個時代的官員都是一般，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否則的話，海瑞的存在就不會那么的讓人感嘆了。

說到底就是他們更聰明一些，九大市舶司是李桓主持設立的，那么李桓要是不關注就奇怪了。

正是因為出于對李桓的畏懼，這些人才壓下了內心的貪婪，否則讓他們看著同僚痛快的拿著大把的銀錢，他們能忍住才怪。

李桓淡淡掃了剩下的十幾人一眼，言語之間帶著幾分冷厲道：“希望爾等能恪守本分不要讓本公抓到了把柄，否則諸位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就不用李某說了吧。”

眾人額頭冒著冷汗顫巍巍的點頭應是目送李桓一行人離去，直到李桓等人的身影消失不見這才算是如釋重負一般長出一口氣相互對視一眼，眼中盡是劫后余生之感。

廣東梅山衛水師衙門，作為新設立的衙門，梅山衛的一切可以說都是新的，其中上至統領水師的大小將領，下至一名水師兵卒，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按照李桓的規劃，梅山衛水師衙門只是一個過渡，其所起到的作用就是培訓出一批合格的水師兵卒和將領，同時等待水師所需艦船交付。

因為李桓一開始便是大手筆的投入，對于大明來說，只要有身份，有錢還真沒有多少難事，尤其是在這東南沿海之地，當水師那堪稱高額的軍餉貼出來之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在一番精挑細選之下足足挑選了兩萬余精通水性，出身貧寒之家的青壯。

當第一筆足有十兩的安家銀發放到每一個人手中之后，這些人一個個的對水師衙門充滿了歸屬感，就算是李桓等將領擬訂的操練之法非常嚴苛，但是也沒有幾個人會跳出來鬧事。

如今已經過去了大半年時間，雖說寶船只交付了三艘，可是其余的輔助船只卻是已經交付了數十艘之多。

梅山衛水師衙門經過了大半年時間的發展已然是頗具氣象。

當李桓一行人抵達眉山衛水師衙門駐地的時候，整個水師衙門人至少少了一半，一問之下，李桓方才知曉，今天剛好是十日一次的海上水師實操。

因為大多數的將領都帶人去海上實操訓練了，所以留守水師衙門的只剩下一名守備官。

趙康帶著幾分緊張向李桓介紹著梅山衛的近況，顯得無比恭敬，就是整個人下意識的流露出幾分敬畏。

也怪不得趙康如此，誰讓李桓不久之前在泉州市舶司大開殺戒一下子將大半個市舶司官員一掃而空，這消息可以說已經傳遍了東南沿海之地。

如今面對李桓，縱然是趙康自問在水師衙門面對那些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充足的糧草，兵械根本就不敢生出一絲貪念也是緊張不已。

李桓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來趙康的緊張，同時心中也清楚趙康為何會這般。

李桓大手在趙康肩膀上拍了拍笑道：“不用緊張，只要趙將軍盡忠職守，本公自不會將你如何。”

趙康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忙道：“末將定不負公爺所望。”

海上，李桓在趙康幾名留守將領的陪同下駕馭著一艘偵察船正向著水師實操所在海域趕去。

此時不算太大的船上只有李桓等十幾人，船只的速度卻是飛快，不愧是專門用來偵查所用的偵察船。

趙康此時多少已經恢復了一些，不再像剛見到李桓的時候那么的緊張，就聽得趙康向著李桓道：“公爺，張指揮使如今應該在距此數十里外的三山嶼附近剿滅盤踞其上的海寇團伙。”

李桓聞言不由的眉頭一挑帶著幾分贊賞道：“不錯，竟然知道拿海寇來練兵。”

聽到李桓稱贊，趙康心中不禁一喜忙道：“一切都是指揮使大人的意思，指揮使大人說如今水師已經操練有大半年之久，既然已經有了艦船，自然是要拉出去好好的見見血，只有經過一次次血與火的淬煉方才能夠練出一支精銳之師。否則的話，就算是再怎么操練，也只是一個花架子。”

“說得好，張淮這話說的沒毛病，好兵就得是一次次的血戰才能練出來。”

徐英在一旁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趙康臉上陪著笑意道：“侯爺所言甚是。”

一路之上船只倒是頗為平穩，海上倒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風浪，加之操船的都是水上的好手，船只的速度極快。

海上不比陸上，一望無垠，除了海水之外就只有天上偶爾飛過的海鳥可以說根本就看不到其他的存在。

差不多有一個時辰左右，忽然前方隱約之間可以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海面之上竟然浮現出一片陰影。

而此時趙康則是眼睛一亮道：“公爺前方就是三山峪了，也不知什么時候在這幾處海島之上盤踞了一伙近百人的海盜，這些海盜劫掠海上的商船，至今已經有十幾家海商的船只遭劫，指揮使大人此番出海便是想要借機將這一支海盜給打掉。”

說著趙康將一根造型頗為古樸的千里鏡呈給李桓道：“公爺等下可以借助此物觀察。”

做為海上的偵查利器，李桓可是命令京師器械監打造了不少，雖然說這東西造價不菲，但是架不住李桓的要求，器械間還是有能工巧匠的，在李桓的要求之下工藝為之大進，這千里鏡的造價自然下降了不少。

至少在這新建的水師之中千里鏡的配備數量還是相當多的。

而這會兒一旁的李虎則是取出一支明顯造型精致的千里鏡遞給李桓道：“公爺。”

李桓順手接過沖著趙康道：“趙守備不妨為本公尋一下水師何在？”

此時船只明顯接近三山峪，原本模糊一片的三山峪也清晰了不少，尤其是透過千里鏡看去，明顯能夠看的更加清楚。

只是仍然沒有發現水師的隊伍，要知道張淮所帶領的艦隊足足有三艘寶船，數十艘大小船只，這規模在海上已經是一支相當大的艦隊了如果就在附近的話絕對不可能一點蹤跡也無。

此時趙康也借著千里鏡搜尋船隊的蹤跡，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也沒有什么發現。

就在趙康心中暗暗疑惑的時候，忽然趙康看到遠處三山峪的另外一側有狼煙升起，隨之有轟隆隆的炮聲傳來。

趙康等時眼睛一亮道：“公爺，真是巧了，指揮使大人這一定是摸清楚了三山峪之上海盜的虛實，這是發起了攻擊啊！”

說著趙康沖著掌控船只的舵手喊道：“快調轉方向，保護公爺安全，千萬不要太過接近。”

很明顯前方正進行著一場戰事，盡管說趙康對自家的兵馬有十足的信心，區區一群海寇面對朝廷精銳之師必然是不堪一擊，絕對不可能有什么賊寇可以威脅到他們但是誰讓李桓等人就在船上呢不出意外也就罷了，萬一出了那么點意外，便是他有再多的腦袋也不夠砍的。

李桓等人同樣也看到了遠處海島上的動靜，甚至徐英還笑著向李桓道：“公爺就不該讓張淮這廝來執掌水師，他這人一點沖勁都沒有，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手下那么多船只兵卒，對付區區一群海寇，竟然也能夠磨蹭這么久才動手。”

李桓聞言輕笑道：那若是讓你來統軍的話你會如何處置？

徐英聞言等時眼睛一亮道道：“若是換做是我的話，我就直接大軍壓上，這么多人馬，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一旁聽著的趙康幾名水師將領一個個低眉垂目看上去是那么的老實就像是沒有聽到李桓與徐英這兩位貴人的話一般。

李桓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看了徐英一眼道：“你這性子太過莽撞了些，所以我才選了張淮來執掌水師。”

與此同時李桓沖著操舟的士卒道：“趕過去吧，本公對你們指揮使的能力還是相信的。”

那幾名負責操舟的士卒下意識的向著趙康幾人看了過去。

趙康感受到那幾人的目光連忙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趕上去。”

而這會兒就在三山峪的另外一側，一支規模相當龐大的艦隊整盤踞于大海之上，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只看這陣勢恐怕都能夠嚇退海上的賊寇。

一艘明顯做為艦隊旗艦的寶船之上，象征著統帥的帥旗正迎風招展至少十幾名傳令兵正有條不紊的揮動手中令旗將主將的命令傳達下去。

張淮在幾名親兵的護衛下身披大氅，面色冷毅的看著遠處海島之上在炮火之中慘叫奔逃亂做一團的海寇。

較之以往張淮整個人明顯發生了不小的改變，其他且不說，至少整個人獨掌一軍在外那種舉手抬足之間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氣息更濃了幾分。

畢竟以前張淮雖然同樣統軍但是更多是作為李桓下屬，可是如今卻也是一軍主將，短短不到一年時間，變化之大怕是熟人見了都不敢相信。

數十艘大小船只除了運兵船，偵察船等之外，船上裝載了火炮的船只就有十幾艘之多，尤其是三艘寶船，火炮數量幾乎有百門之多，加上其他船只，上百門的火炮沖著一群不過百余人的海盜狂轟濫炸，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此刻跟在張淮身邊的一名將領看著海島上的火光嘴角勾起帶著幾分不屑道：“能夠做為咱們練兵的對象也是他們的福分，否則的話單單是上千枚開花彈的價值，賣了他們都不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