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老伯的眼神，玄機也是吃了一驚，她沒想到一個衣著樸素，看似普通的老伯，竟有這般深邃有力的雙眸。

但玄機也是見過世面的，立刻就恢復了平靜：“您要不進去坐坐？”

“我沒錢。”那老伯看到玄機清亮的眸光，不自在地撇開了眼，聲音低沉地說道。

玄機溫柔一笑：“無礙的，您若真的有什麼不舒服，只管先進去，醫館原就是救死扶傷的地方。”

玄機說著，上前攙扶過他：“走吧。”

被玄機攙著，那老伯似是一僵，又飛快地看了玄機一眼，讚歎道：“姑娘，你真是好心。”

玄機笑笑，一邊提醒他留心腳下，一邊道：“我幼時，父親時常告誡我，要與人爲善，他說今日你行的善說不定哪天就變成福報落到你自己的頭上了，我始終堅信這句話。”

“好，好……”老伯連連讚歎，“你父親把你教得真好，能有你這樣的女兒，你父親一定很欣慰。”

玄機黯然地苦笑，若是父親在世，自然是好的，只可惜，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再孝敬父親了。

玄機默然地扶了老伯進門，虎骨正結束了前面一個病患的醫治，看到玄機扶了一位老伯進來，不由得疑惑：“這位是……”

“這位老伯可能身體不適，虎骨哥，你幫他看看吧。”玄機扶了老伯坐下，又倒了杯水給他，天已漸涼，老伯許是吹了風，手冰涼冰涼。

老伯倒好像沒什麼興趣看病，只打量了虎骨一番，問玄機：“這位是你的夫君嗎？”

玄機突然被他問倒，不免有些尷尬，倒是虎骨先開了口：“不是的，這是我妹妹，他的夫君不在家，她就在我醫館幫幫忙。”

“哦。”老伯點了點頭，又打量起醫館來。

玄機和虎骨都站在那裡，尷尬地看著他。

良久，他才彷彿回過神來，看著虎骨，道：“我身上沒帶錢，下回再來看吧。”

老伯說著，大步走了出去，醫館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玄機回過神，道：“虎骨哥，我怕你太忙了，午膳又不好好吃，就給你做了一些，你坐下來吃吧。”

虎骨一直看著那老伯離去的身影，良久道：“你有沒有覺得那老伯有些奇怪？”

“是有些，不過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壞人，倒有些像落魄的貴族。”說他是貴族，是看他身上的那股傲然氣質，玄機自從十幾歲入了傾城坊，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自有幾分看人的本領，而說那老伯落魄，自然是因爲他那身樸素的衣裳。

“我彷彿看到過那老伯。”虎骨半晌纔回過神，喃喃道。

玄機笑笑，覺得不大可能：“聽那老伯的口音像是京城方向的，你怎麼會見過？”

“真的。”虎骨篤定地道，“好像是很多年前，可我記不清是在哪裡了。”

玄機看虎骨緊皺眉頭，一臉苦思的模樣，不由得寬慰：“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先吃飯吧。”

“嗯。”虎骨看著玄機一臉笑意，心情立刻轉好，他是多麼喜歡這樣和香妹妹在一起過平靜的日子啊！只可惜香妹妹始終不可能一直這樣和自己過下去。

“對了，我差點忘記，這裡有封信。”虎骨放下飯碗，從袖中拿出一封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