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煥的勸誘下,阿波波終于鼓起勇氣主動走上前去,并主動拎起了小桃阿姨準備推走的行李箱。
其實林煥也知道她已經想通了很多,說什么要和自己一起玩,多半只是為了找一個臺階下之類的;吳克叔看到阿波波主動推箱子,驚訝地差一點反向抽煙、小桃阿姨也是一臉的訝然,過了半晌才看著有些微妙的尷尬氣氛,林煥覺得頗為好笑,但也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了一絲溫馨。
無論如何,這種溫馨感是家人特有、無法取代的存在,他永遠都不能替代夏沫的父母給予她這些溫馨感。
林煥不聲不響地回了家,順路還問了夏沫進展,她那邊并沒有馬上回應。
可能還在檢查中吧?
這一次的怨靈事件確實遠比林煥想象地要簡單許多,但他始終還是有些放不下夏沫,就繞了遠路特意去了愛依家,他到了之后敲了很久的門,愛依才幫著打開了門。
“林、煥哥哥……”
林煥一看愛依的臉色就知道有點不對勁。
“夏沫出事了嗎?”
“沒、沒有……”
“別騙我。”
林煥也不顧愛依的阻攔,固執地探進身子,快步奔向屋內尋找夏沫,結果剛走到玄關就被夏沫呀地一下嚇地大叫了一聲。
“哇哈哈哈哈哈哈……”
夏沫捂著肚子在地上笑得滿地打滾,愛依則是鼓著臉一副生氣的模樣,“林煥哥哥,你也太沒原則了……”
“所以?”
林煥的臉皮也算是極厚的,他瞬間就忘掉了剛才被夏沫嚇到的糗事,揪著夏沫的臉頰詢問愛依,“你們在玩什么鬼花樣?”
“夏沫姐姐在跟我打賭,說林煥哥哥你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沖進來找她,然后就……”
“……把別人的關心拿來打這種賭,你真的覺得有意思嗎?!”
今天夏沫接二連三地讓林煥操心,這讓他感到極度不適;也因為感受到了林煥的憤怒,夏沫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淡化,等林煥松開夏沫的臉頰,她便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
“對不起,剛才是我做的太過分了。我不該這樣的。檢查沒有問題。”
“嗯。那樣就好。”
林煥點點頭道,“還有接近四千點的存在感點數要去攢,怨靈的事情就這樣結了吧……愛依,除靈使的職責,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我還會待在這里。”愛依微微笑道,“在我完全失去能力之前,我都會一直待在這里,祛除那些還眷戀著人間的幽靈……除此之外,我也很喜歡待在這里,這里會讓我有歸屬感,至少不用總是等著爸爸一個人了。夏沫姐姐的存在感點數……我也會幫忙攢取的。”
林煥其實有點不太適應和愛依這樣正兒八經講話,“謝謝你為我們操心……你今天也很辛苦了,就早點休息吧,有時間我會找你玩。”
“愛依可以自己去找你們玩嗎?”愛依有些苦澀和委屈地詢問道,“解決了怨靈之后,我怕林煥哥哥你不需要我了,說是找我玩但總是沒時間,畢竟以前也——”
“啊?!我……我應該沒那么渣吧?”林煥撓撓頭習慣假笑道,“你要是想來也可以,不用總是提前打電話……這樣,我把你也拉進群里好了,你把手機給我……”
“謝謝林煥哥哥!”
愛依嘴上在和林煥調侃,卻和一旁的夏沫使了使眼色,并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夏沫看到提示迅速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如果仔細看的話,那淚痕其實已經有些深了,眼眶也是有些紅腫的狀態。
林煥和夏沫走在回家的路上,夏沫突然提出想要和林煥去以前經常去的公園散散步。
“你還有精力的話,倒也可以。”
“嘻嘻……狗煥你真好。”
夏沫走在林煥前面,就像小時候經常做的那樣、踩著公園道路一旁磚塊鄰接的黑線走直線。
“吶,狗煥……”
“你有話想對我說吧?”
“你猜到了?”夏沫回頭望向林煥,她沒站穩差點就直接滑下去了。
林煥點點頭,“你看上去一副正經的表情,我就猜到了。平時不會這樣。”
“真不愧是青梅竹馬。”夏沫摸了摸鼻子,沉吟了許久道,“我說,我真的有那么希望重生嗎……”
“事到如今為什么說這種話,跟怨靈有關系?”
夏沫搖搖頭,“就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我真正的肉體,已經變成骨灰待在墓地里了吧。”
“嗯。”
“所以我在想我這副軀體……究竟算是我自己的,還是全新的呢。”
“那種事情思考起來無關緊要。”
“在你來看無關緊要。但是你不是我,你也不知道……”夏沫頓了頓,從黑線上跳了下來,面對著林煥道抿著唇道,“我覺得,我再次出現在你面前的目的,或許并不是想要復活或者重生,或許只是像面碼一樣,想要實現仁太的愿望。”
“我的愿望就是你給我趕緊復活。”
“不、不是這樣的……你不能耍賴。”夏沫鼓著臉道,“又不是什么愿望都能替你實現,要切實可行的愿望。”
“如果那個愿望不是切實可行的話,我還要這個存在感系統干什么?”
林煥很認真地回答著夏沫的問題,也正是因為他的認真,致使夏沫有點啞口無言的意思。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我就是擔心……我突然復活的話,也不知道是怎么個形式,如果只是單純的復活,沒有時光倒流、也沒有改變認知的話,那豈不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那些問題等你復活了之后再想辦法解決,總會有辦法的。”
夏沫點點頭,“對了……我還有一個疑問。”
“嗯,你說。”
“你看小凌在被寄附了之后,情緒會變成那個可怕的樣子對吧?但是我在被怨靈寄附、陷入昏迷之前,又是什么樣子的呢?我對這段記憶完全沒有印象,所以有些在意。我也疏遠你了嗎?”
林煥搖搖頭,“那倒是沒有……就是很自然地有一天你醒不來了。”
“就這樣嗎?”
“你那一臉失望的表情想表達什么意思?”
夏沫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我覺得怨靈既然盯上我了,那我的情緒當時也應該有點問題才對……你覺得我的情緒會是什么問題?”
“誰管你?!趕緊回去做宣傳視頻,還要幫阿波波回去收拾東西……”
“別轉移話題啊喂!”
夏沫追著林煥跑了過去,嘴邊還掛著一絲淺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