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岑難得回來,花姨早早就從醫(yī)院裡趕回家,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全部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
用餐時,爺孫倆話不多,偶爾只是聊些公司裡的事。
顧夕岑時不時的會看看手錶,眉頭微鎖著。
顧長天擡起頭,朝他瞥了一眼,沉著聲音說,“著急回去?”
顧夕岑也不隱瞞,“嗯”一聲。
“那吃過飯,就早點回去吧,小悅一個人在那邊也是不太好?!鳖欓L天心平氣和的說,“哦對了,香悅的香水大賣,小悅應(yīng)該會想要乘勝追擊吧?她接下來的想法,你應(yīng)該知道吧?”他邊說邊不動聲色的看著孫子。
爺爺?shù)哪康男阅屈N明顯,讓顧夕岑擰起了眉,“那是她的事,我不會過問?!?
顧長天放下筷子,有幾分不悅,索性也不再拐彎抹角,徑直說道,“你以爲(wèi)爺爺不管你們的事是爲(wèi)了什麼?這對顧家來說,是多大的醜聞,你知道嘛!你大哥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裡躺著呢,你就跟你大嫂搞在一起!這要是傳出去,你讓爺爺這張老臉往哪放?”
“爺爺,”與顧長天的激動相比,顧夕岑要淡定得多,說出的話,卻是擲地有聲,“在她還是我‘大嫂’的時候,我沒有做過任何逾越的事。即使喜歡,我也只是埋在心底,因爲(wèi),我尊敬我哥,我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顧長天冷冷一笑,“好一個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那現(xiàn)在呢?你又在做什麼?”
顧夕岑的清眸,三分執(zhí)著三分溫吞,卻又充滿不可忽視的威懾性,“那爺爺認爲(wèi),我應(yīng)該怎樣做纔是對的?”
“你明知道忘川還喜歡她,要是有這個心,你就應(yīng)該離小悅遠遠的!而不是趁著他暈迷的時候,就搞這些小動作!”
顧夕岑緩緩的垂下眼眸,斂卻那裡的情緒,“爺爺,真正把小悅推到我身邊的人,是哥?!?
“你這說的是什麼鬼話!直到現(xiàn)在,你都還在狡辯?”顧長天氣得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碟碗直響,“你爸爸爲(wèi)了個女人拋妻棄子,你又搶了你大哥的老婆,看來,你們父子骨子裡確實都流著一樣的血!”
花姨在一邊聽著,有些擔(dān)心的看向二少爺。
顧夕岑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來擦拭下嘴角,擡起眼眸,淡淡的看向爺爺,“這就要問爺爺了,因爲(wèi)我和爸的身體裡,可也流著爺爺?shù)难?。?
顧長天震怒,“你說什麼!”
顧夕岑站了起來,朝他尊敬的頜首,“爺爺,我先回去了,小悅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闭f完,拿起外套就走,路過花姨身邊時,對她微微一笑,“花姨,謝謝你的晚餐?!?
“二少爺……”二少爺難得回一次家,花姨戀戀不捨。
“你給我回來!!”顧長天拍著桌子,氣到胸口劇烈起伏著。
顧夕岑充耳不聞,走出大門,駕著跑車就離開了。
他對哥始終留有一份歉意,但這只是情感上,並不是道義上。所以,他不會因爲(wèi)這一點,就會妥協(xié)於任何人的指責(zé),那對小悅也不公平,和他一起,只會令她不安。既然想要保護她照顧她,他就早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不會再讓她面臨這一切。
車子開在公路上,他接到了伊藤打來的電話。
“喂,岑,你在哪?”他的聲音略低,以顧夕岑對他的瞭解,定是發(fā)生了什麼事。
顧夕岑心頭一凜,“路上?!?
“快點回來吧。”伊藤頓了下,“小悅可能出事了。”
顧夕岑的眸光一滯,腦海裡片刻的空白,直至對面閃爍著兩盞刺眼的車燈,他纔回過神,立即調(diào)轉(zhuǎn)車頭,這才避開迎面來的大卡車。
“岑,你在嗎?”
顧夕岑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了手腳。
他握緊方向盤,沉聲,“我馬上回去?!?
可是,掛上電話之後,他的面容就現(xiàn)出幾分狂亂來,眸子也不再冷清,反而映出一片腥紅的色澤。踩下油門,也不管路上限速,將車速飆到最快……
他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清河灣,米恩和米莎得到消息後,也早已趕了回來。
伊藤沉著臉說,將林悅爾的皮包拿出來,“這是有人在電梯裡撿到的,裡面的錢包和手機都沒有丟?!?
米恩英俊的臉頰上,顯而易見的一絲擔(dān)憂,“不是搶劫,那就是爲(wèi)人而來!”
伊藤又說,“我查過小區(qū)監(jiān)控,沒有找到可疑的線索。”
米莎在一邊急了,“那快去找她??!沒準(zhǔn),是迪克那個混蛋乾的!”
顧夕岑臉色陰沉著,他立即掏出手機來,給飛機頭拔過去,聲音低沉著,隱約透出狼性的嗜血味道,“林悅爾在清河灣這邊失蹤了,我要你派出你所有的人。”
一聽是林悅爾,飛機頭二話不說,馬上應(yīng)下,“等我消息吧!”
掛斷飛機頭的電話,他又拔了另一個。
“喂,劉局長,我是顧夕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不過幾分鐘,顧夕岑便將e市黑白兩道的勢力全部調(diào)動完畢,之後,他收起電話,回過頭,目光閃爍著許久不見的獵性光芒,“米莎,你留在這裡,有任何消息都馬上通知我們。伊藤,你去聯(lián)繫法國那邊的朋友,打聽下迪克的情況。米恩,你跟我出去。”
簡單而又有力的交待,顧夕岑的主導(dǎo)風(fēng)範(fàn)盡顯無遺。
“好!”三人毫無異議,按照他的吩咐,各司其職。
……
林悅爾睜開眼睛的時候,頭部立即傳來劇痛,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摸,掌心裡一片溼滑。藉著微弱的燈光,她看到一片血紅。
她痛得皺緊眉頭,慢慢坐了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是一間地下室,沒有窗戶,四周都是粗糙的石牆,頭頂?shù)踔粋€燈泡,昏黃的光線,將她的身影拉長,扭曲。
林悅爾揉了揉太陽穴,想要緩解下頭痛,依稀記得,她好像被鈍器擊中頭部,還好力道不是很大,也只是暈了過去。至於對她下手的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鐵鏈打開的聲音,她一驚,立即靠著牆想要站起來,眼中難掩幾絲恐懼。
門打開了。
“小悅阿姨……”
聽到這個聲音,林悅爾驀地瞪大眼睛,終於憶起暈倒前的一幕。
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