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這種東西都不陌生,通過輔助計算機的提示后,王平說道:“看樣子咱們在金山那里遇到的北美產VX不是沒有原因的。”
太歲點點頭,回答道:“東亞出現北美制造的VX毒氣彈不奇怪,北美聯盟在那邊的軍事基地可不少,這里可是北美聯盟的中心地帶,竟然有被毒氣攻擊的痕跡,還是俄羅斯的梭曼毒氣彈(注一),這就很有意思了,當年那場戰爭即使沒有地面攻擊部隊參與,光是互相發射這些玩意,也能想象的出有多慘烈。”
“難怪有人不顧一切的地打開了天塹系統的本土防御,如果不開,就憑這些毒氣,幾個月后,北美大陸可能連一個活人都剩不下。”王平有些感嘆著說道。
“俄羅斯當年所擁有的毒氣總量可是能將地球上所有人類每人殺上一千一百多次,就算是銷毀了許多,留下來的也足夠殺掉北美所有人吧?不過這些都是戰爭時期的事情了,過去那么長時間,你還琢磨這個有什么用?”太歲順手從王平手中將彈殼搶走,拋了出去,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當年東亞地區和北美聯盟好象是對立的吧?”
“政治上的對立不應該讓民眾流血。”王平不知道引用了誰的名言。
“民眾選擇了政治,就要為政治負責。”太歲則很干脆地順著王平的話把拽了一句。然后說道:“找藥要緊,這里沒人更好,那些人造酶被破壞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在戰爭之前的芝加哥,作為北美聯盟第三大城市,在全世界也是享有盛名的,王平與太歲并不需要進入芝加哥的主城區,對于所謂的鋼鐵、農貿中心等等戰前介紹資料也沒有興趣閱讀,研究所的位置在芝加哥的衛星城格南的南部,根據戰爭前的民用衛星遙感圖片辨認出研究所的具體位置并不容易,很多人造地標都已經完全消失了,就算殘留著根基,短時間內也無法確認到底是什么建筑。
出人意料的是,尋找研究所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困難,從衛星圖片上看到的那座雄偉的后現代主義教堂竟然完好無損地保存到現在,而它旁邊類似工業園區的灰色建筑群,就是王平和太歲千里迢迢所要尋覓的人工酶合成研究所。
相比于戰爭前剛剛完成的大教堂,這個研究所反而有些古樸的味道。
“奇怪,最近好象太順利了,我有點不安。”太歲懶洋洋地停下摩托車,打量著研究所已經倒塌的圍墻與大門后繼續說道:“路上除了解決那些變異生物,再沒有遇到人類活動的痕跡,你說那些灰色怪物會不會已經知道咱們來了,正在等你我上鉤?反正這些家伙肯定和天塹系統有關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關系罷了。”
“剛剛你還勸我別想太多了,現在自己卻開始擔心?找東西要緊。”王平拍拍太歲的肩膀,向研究所內走去。
就好象太歲說的一樣,憑借炸藥的幫助,搜索藥物的過程也不困難,民用研究所并沒有嚴密的保安措施,毒氣的作用似乎沒有作用到研究所內,不過也困死了所里的人員,幾具干癟的尸體還穿著破爛的實驗用外衣,就倒斃在研究所二樓的密封間里,其中有一具的姿勢很有意思,他明顯是個男性,除了頭發顏色是淡黃色夾雜著花白,已經無法分辨其它特征了,這個穿著實驗外套的家伙,臨死還將另外一具尸體的手塞在嘴里,而他的盆骨處散落著了一些骨骼的碎片。
“同行啊,可惜,死在這里了。”聽太歲的口氣,似乎很崇敬這位在吃人事業上超越前人的勇敢者。
王平卻知道這個家伙又在對人性做批判,沒等他下一句百分之百的諷刺話語說出來,打斷道:“那種合成完畢的人工酶在自然環境中可以放多長時間?”
“不知道。”太歲將那具尸骨放平,從他的衣袋里掏出一張識別卡,然后又掃了眼周圍存放藥品的柜子,接著說道:“找不到人工酶咱們可以現做,這些設備沒什么損壞的痕跡,只需要清潔一下,必要的地方再弄點潤滑劑就可以了,驅動設備的能源就只有靠你了,兄弟。”
“沒問題,這方面你是專家。”王平沒有絲毫猶豫地說道。
太歲看看總數超過四十個大型藥劑存放柜子說道:“需要一個一個通電,好讓我用識別卡打開它們,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王平當然明白在天塹系統的監視下,還是謹慎點好,再麻煩也比挨上一發外太空動能彈要強。
兩個人從中午忙碌到天黑,又從天黑忙到天亮,終于弄到了足夠治療野貓疾病的人工酶,至于記錄中的那幾種配合使用提高成功率的藥品,只找到了兩種,其余兩種提高人工酶吸收程度的輔助類藥,沒有找到。
“保險起見,咱們還是去趟南美吧。你覺得呢?”太歲補充道:“如果運氣好,弄到剩余的那兩種藥,野貓痊愈的可能性會達到百分之九十,或許還能
斗呢。”
“藥當然要去弄。”王平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說道:“以后能不讓野貓上戰場,我就不想讓她去,戰爭讓女人走開,這句話還是不錯的。”
“哼,先不說她能不能同意,你敢把剛才那句戰爭讓女人走開對暗割重復一遍,肯定會被她活撕了的。”太歲不無感慨地苦笑道。
王平看著太歲那副‘我是過來人’的表情,好笑地搖搖頭,再轉身想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太歲的目光定定地看著遠處的天空,似乎發現了什么東西。
王平看到太歲不象是在開玩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自己都呆滯住了。
那是一道煙柱,一條幾乎垂直樹立在天地間的煙柱。
‘火箭?還是導彈?’王平不是沒見過這種樣的場面,以前他在病床上的時候,在電視中見過,在人類瀕臨滅絕的百年之后,看到這樣的痕跡,長毛男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太歲的下巴已經掉了。
而且砸在腳面上。
壓根就不用討論是否去看看的問題,兩人二話不說,轉身跨上了摩托車,太歲擰動開關的時候隨口問了句:“危險嗎?
“看情況吧。”
“有多遠?”
“不知道。”
“啊?你會不知道?用輔助計算機測算一下啊?”太歲的驚訝不象是裝出來的。
“你看到煙柱附近有參照物了嗎?”王平已經將摩托車啟動,丟下這句話就躥了出去。
“沒有,而且那東西飄忽忽的,不好測算,看來我也有昏頭的時候。”太歲嘀咕了兩句,騎著摩托車追了上去。
那道煙柱消失的不算快,但是當王平與太歲按照方向騎了半個小時的摩托車之后,那道柱子還是慢慢地消失在空氣中了,反正方向已經確定,兩個家伙也在最初的震驚中冷靜下來,摩托車的速度逐漸降低,太歲更是分裂出十數個眼睛,頂著夾雜著沙塵,帶著土腥味的風,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又騎了大概一個半個小時,午后的陽光下,王平發現了一些值得注意的痕跡。
履帶痕。
很新。
這里是個干枯的河谷,河床上的鵝卵石大部分已經被沙土所掩埋,形成了一條天然的鵝卵石灘,河岸兩邊都有簡易的土路,再往前走,河岸陡然升高,與一片高度差不多在二百米左右的巖石山巒相連。
這些痕跡就出現在河谷前的淺灘上,看樣子是從左側河岸出來,然后向右移動,跨過整個淺灘,消失在遠處的丘陵地帶。
兩人停車,前面的地形也確實不適合摩托車前進,先把摩托車推到河谷淺灘邊緣的兩塊大石頭之間簡單隱蔽好,然后才進入河谷來研究這些車痕,看起來是裝甲運兵車的痕跡,從旁邊壓倒的荒草來看,斷口的水分蒸發了沒多少,很可能不到半個小時之前經過的,這種辨別方法還是老布無意中跟王平提到的,通過被踩壞植物的水分喪失程度與當時的氣候環境判斷經過者的時間。
“注意到沒有,越順著河岸向山區里走,這些痕跡就越多,似乎不是一類車弄出來的。”太歲草草估算了一下,說道:“輪式、履帶都有,寬窄也不一樣,恐怕咱們發現了不得了的地方。”
王平點點頭,猶豫了一陣,又仔細看看這些痕跡后,很肯定的說道:“不查了,這些車輛應該是巡邏車,不管它們和天塹系統有什么關系,反正跟咱們沒關系,撤,趕緊走。”
太歲當然明白王平的意思,就算兩個人強橫到能干掉幾百人,那是在對方只使用輕武器的情況下,如果來輛坦克輔助上幾十個輕裝步兵,冷凍類型的武器都不需要使用,幾發高爆彈與黏著燃燒彈轟下來,只要被直接擊中,王平和太歲再厲害也白搭,不是變成坦克履帶下的碎肉,就是成為大口徑火炮的美餐。
既然出現煙柱的地方有這樣的武力,而且能夠避免天塹系統的攻擊,那幾乎可以肯定擁有這樣武力甚至自身就是天塹系統控制者的人,只要愿意,無論是滅絕人類還是統治整個世界,都可以辦到,或許現在不這樣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這就不是王平與太歲想知道的了。
兩人剛剛轉身,太歲突然將王平撲倒在地!
注一:梭曼吸入毒性是沙林的2-4,-10。突出優點是揮發度適中,不僅初生云團很容易達到致死濃度(暴露1分鐘),一(暴露20分鐘)。度在地面上能達到10-15時。彈、航空炸彈、炮彈、地雷等兵器中使用,形成蒸氣、氣溶膠或液滴等戰斗狀態,通過呼吸道吸入,也可通過皮膚吸收等途徑殺傷人畜,或使食物和水源染毒,經消化道進入體內。中毒者會產生胸悶、縮瞳、流涎、流涕、呼吸困難和全身痙攣等神經性毒劑中毒的癥狀,嚴重時,迅速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