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你的東西!”
只聽柳沉煙叱了一聲,隨即橫了秦川一眼。
卻是讓秦川心感無奈。如何也料想不到這柳沉煙會奪自己的東西,還聲稱是“秦川”的,那自己該如何討要回來?說自己便是秦川肯定不成,要說出手從她手里奪回來,自己定然也是做不出來的。
活了兩輩子,還頭一回遇上這等事情……
“那你可要把它藏好了!”
想著,秦川憤憤道了一聲,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那便只有“偷偷”拿回來了……
“你敢!”
柳沉煙隨即又叱了一聲。
不過接下來二人也未在此問題上多糾纏,柳沉煙心中如何作想、拿這九曜琉璃盞去做什么秦川自是不知。只是眼下紛亂四起,雖說沒了九曜琉璃盞會難以應對一些危險,但也能避免再度被旁人發(fā)現(xiàn)。
正邪匯聚,若是自己暴露了身份,后果就不堪設想了。
暫時留存在柳沉煙身上,也勉強算個計策。
“那伏羲門的程佳說,過會兒過來替門中弟子謝你救命之恩。”
柳沉煙倚在窗臺上,見得秦川傷勢大致痊愈,便也沒有多問了,而是隨意道了一句。不過秦川聞言,卻是微微一叱:
“你怎把我的行蹤告訴別人了?”
“有何說不得的!”
反嗔了一句,柳沉煙橫了秦川一眼。
這西疆人臨玉也算是與玉劍宗頗有淵源,當初更是以玉劍宗賓客的身份參加了南風閣的宴席,如今來了玉劍宗,自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秦川暫居此處之事,她已稟告了宗主,此時玉劍峰下的正道中人,也全都知曉。
也算是,為這家伙以后行走中原,給予一些保障。畢竟,有著明面上玉劍宗賓客的身份,也不會被一些小門小派為難了。
柳沉煙便是如此作想,方才沒有隱瞞秦川的行蹤。
當然,背后的隱患,她自是不知。
“呼……”
秦川嘆了一聲。柳沉煙的心思和打算,自己大致也能猜出來,就怕是她原本的好意,會害自己暴露了身份啊。
不過已經(jīng)這樣了,也沒有辦法。
諸事小心謹慎吧。
“咚咚……”
正想著,屋外忽而傳來了叩門聲,不必說,正是程佳了。玉劍宗雖然不接待男賓,但是各門各派的女子,倒還是可以進玉劍宗宗門的。
果然,得柳沉煙一聲準許,便見程佳推門行了進來。
“伏羲門守靜堂程佳,代表門內(nèi)弟子,謝過臨玉道友昨日救命之恩。”
“無妨。”
秦川一下自榻上跳了下來,本想問問那兩個受傷弟子的情況,然而話還未出口,卻是忽然止了下來,神情怔了半分。
“傷勢可有大礙?”
只聽一句淡漠的話語傳來,程佳的身后,一襲白衣勝雪,飄逸出塵。上官瑤緩緩踏入屋中,雙眸緊盯在秦川的身上。
見狀,柳沉煙瞥了一眼。
似有不悅,又似乎有幾分不解。這上官瑤與紫虛仙姑昨夜便到了玉劍宗,可是憑上官瑤的性情,怎地會親自來向一個臨玉致謝?
這背后,說不得有什么貓膩!
想著,柳沉煙又是將目光放在了秦川的身上。
“已無大礙。”
秦川默默應了一聲,又笑了一笑,卻是沒有勇氣看向上官瑤的臉頰。自己卻也弄不明白,上官瑤如何會關心門內(nèi)弟子被救的事情來了?
“眼下常州紛亂,你一個西疆人,還是莫要摻和的好。”
只聽上官瑤繼續(xù)說道,表面仿佛是冷嗤之意,然而話中卻似乎又有關切之心,尤其“西疆”兩字,加重了幾分語氣。
不由讓秦川心中一疑。
莫非,她瞧出自己來了?
“上官瑤,人家西疆人去哪,不關你的事吧?”
秦川還未發(fā)言,倒是柳沉煙似笑非笑地道了一聲。
上官瑤話中的意思是關系臨玉的安危她自然聽了出來,只是人家愛去哪兒,關你上官瑤什么事?更何況,此時臨玉來這玉劍峰,無疑便是為了暗黑門進舉玉劍宗之事而來,伏羲門的弟子這般言語,也不覺有些不妥?
“……”
聞言,上官瑤看了柳沉煙一眼,卻是沒有言語。二人本來就不合,眼下又遇紛亂,也不適合爭辯。隨即,便是準備走出木屋。
程佳笑了一笑,似想緩和二人不悅的氣氛。
不過秦川突然問了一聲,讓上官瑤與程佳停下了腳步:
“不知葉秋奇可有過來?”
“葉師弟閉關修行,此番只有紫虛仙姑和玄承師兄領了門中弟子前來。”
程佳應了一聲。卻讓秦川和柳沉煙皆是有些困惑了,按葉秋奇的脾性,正邪兩道這般浩大的交鋒,如此熱鬧,他居然不來,會是什么樣的閉關呢?
當然,程佳自然不會知曉。
而上官瑤也不言語,踏著步子,便繼續(xù)往屋外走去。程佳行了辭禮,心中不由有些懊惱,早知上官瑤與柳沉煙不對脾氣,就不該帶上官瑤過來了。
卻也不知,上官瑤為何會來見這西疆的臨玉?
“嘿,事關我玉劍宗存亡,那小子居然不來,看我下次不收拾他。”
見得二人離去,柳沉煙自也沒有顧慮了,悠悠道了一句。
隨即,秦川瞥了她一眼。倒也不知,自己不在中原的這幾年中,葉秋奇和柳沉煙怎地會有如此好的交情了……
突然,神情一怔,一股靈念,傳入秦川的知覺中。
是上官瑤的意念傳音:
“玄天玉簡的暴露,葉秋奇已被暗黑盯上,此刻正在靜虛子的指導下,前往上古之地探索玄天玉簡的奧秘,短時間內(nèi),不會出現(xiàn)在中原。”
“……”
秦川微微一滯,眉間浮上幾分古怪。
“怎么了?”
柳沉煙出言問道。
秦川搖了搖頭,不做言語。
既然事關玄天玉簡,說不得此事還算是伏羲門的秘密,那上官瑤為何對自己說呢?還是瞞住柳沉煙與程佳的情況下,悄悄地獨自與自己說?葉秋奇知曉自己是秦川,不過卻也不太可能會告訴上官瑤啊。
也許,是上官瑤看自己與葉秋奇關系不錯吧。
心中嘆了一聲,也不再去想。
如今正道邪道全都匯集在這玉劍峰,一旦自己暴露身份,定會引來圍攻。不管是上官瑤還是柳沉煙,沒準都會不顧師門阻攔拼死守護自己,也與自己一樣成了眾矢之的。那樣,豈不是害了她們?
所以,絕對不能暴露身份!
“你很閑嗎?”
忽而,秦川瞥了柳沉煙一眼,問道。
“?”
柳沉煙不解。
“那你在這守著我作甚?”
“……誰守你!”
聞言,柳沉煙狠聲一叱,甩了甩袖,便大步朝著門外走去。姐姐我事情多著呢,要不是來看你死了沒有,鬼才沒事來這里……
“呼……”
看著柳沉煙遠去的背影,秦川舒了口氣。
緊接著,便是從窗外襲來一股微弱的真元之氣,直向著秦川攻擊而來。僅一瞬間,便被元靈自行結(jié)起的防御阻截了下來。
“咻!”
一抹清風,秦川便消失在了屋中。
……
“你們奕劍閣的人能不能不要這么陰暗啊,從正門進來叫我不行么?而且就算你和柳沉煙不對路,你來她玉劍宗她還敢趕你走不成?”
一株樹下,秦川一見林子萱,便一連幾句不滿之言。
“少廢話!”
林子萱依舊那一襲青衣,與柳沉煙時常沒正經(jīng)的嫵媚笑顏相比,終日都是嚴肅之色,一對丹眉鳳眼,更是不怒而威。
西疆臨玉出現(xiàn)在玉劍宗之事已經(jīng)傳遍山下暫留的正道宗門,林子萱自然也知曉了。大概在上官瑤、程佳二人出現(xiàn)之前,她就一直在木屋外潛伏,若非秦川支走了柳沉煙,還不知她究竟要潛伏到什么時候。
“說吧,這回又是什么事?”
秦川也不客套,直接便問,自然不會以為這林子萱會來找自己閑聊。
“你的傷……”
“沒事!”
“徐先生讓我來請你下山,還有那日的白衣男子也在。”
“徐之謙?”
聞言,秦川微微一疑,卻是沒想到徐之謙也來這里了。不過依林子萱之言,看來徐之謙倒是和蕭如白先遇上了。
“徐先生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然而,林子萱似有幾分不悅,橫了秦川一眼。
“我與他本來就是如此平輩稱呼啊……哦,莫不是你覺得我與徐先生同輩,便不知不覺中高出你一輩,讓你心中不舒服?”
秦川心中一哂,如此調(diào)侃道。
見得林子萱一陣紅一陣白的臉色,突然心情大好,暢笑了幾聲,便顧自朝著山下疾行而去。想不到這一向嚴肅的林子萱,有些時候倒是也有幾分可愛的。早就如此覺得了,女子就不該去奕劍閣那種陰森的地方!
“哈哈……”
……
玉劍峰下,建有一座別院。
平時無人居住,也便是聘了俗世的一些仆役來打理,是不便接待外人的玉劍宗偶爾用以待客的地方。此時各門各派的來人都暫住其中,儒園自然也不例外。如此,秦川自也不用林子萱帶路了。
南風閣的宴會自己也去過了,這一身怪異的道袍,倒也不再避諱旁人奇怪的目光。西疆人臨玉的名號,想來也已經(jīng)被各門查了個遍。
隨意詢問一番,便找到了儒園來客的地方。
一進院中,見得徐之謙與蕭如白二人在院中桌前相對而坐,當然,此番局勢也不能飲酒行樂,二人仿佛在說些什么事情。
秦川定睛一看,卻見蕭如白似乎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