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幽族繪紗閣
司辰有些莫名的看著御謹躲躲閃閃的神情,有一點摸不著頭腦。看著翻飛的絲帛,好奇的問道:“這是哪里?何人居住!”
御謹察覺司辰走到這里的時候,也是驚訝無比。按道理說,以司辰這般微弱的修武境,是絕對沒有可能踏破結節(jié)走到這里,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走到了這里!
再看司辰紅潤的面色,像熟透的山柿子,耳朵也微微泛紅,在他的注視之下,有些慌張的摸著鼻頭,那一種靦靦腆腆,面紅耳赤的模樣,竟難以形容。
御謹探究的看了看司辰,圍繞著司辰來回走了三圈,就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他心里著急啊,實際上,他們術州之人,每個人出生都會伴隨一種異術。就比如說,御靈族少主生來就會御獸,他出生之時,術州的寒鴉都圍繞在御靈族的大殿飛舞,嘎嘎的叫聲經久不絕。
御謹不想回答司辰任何關于暗幽族秘辛的問題,卻脫口而出的問道:“司辰,你很奇怪,你知道嗎?”
司辰歪著頭,奇怪的看著御謹,他皺了皺眉頭,看著眼前這個有著心性和大海一樣開闊少年,緩緩地說道:“何出此言?”
御謹嘆了一口氣,來回踱步,猶豫不決的用手扣著自己的嘴角,司辰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讓這個少年表現(xiàn)的這般糾結不已。
司辰再看著御謹一幅痛下決心的表情,他堅定地目光,讓司辰有些后悔問出剛才的問題,而且現(xiàn)在也并不想知道御謹的答案。
御謹囔囔的說道:“這般美少年,竟是個斷袖,真是可惜了!”
司辰聽清了御謹的低聲呢喃,重重的咳嗽一聲,狠狠的瞪著御謹,警告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御謹輕拍司辰的肩膀,極為認真的說道:“我不會歧視你的!”
司辰嫌棄的拍開御謹的爪子,“不知道你在胡思亂想什么!”
御謹以為司辰被他識破秘密,有些難堪,才會面色紅潤,一副害羞的模樣。他再次輕拍司辰微僵的肩膀,微笑的安慰道:“這世間千般男兒,千般都好!你要自信一些,不能因為自己和一般男兒不同,就妄自菲薄!”
聽完了御謹的話語,司辰瞪著御謹說道:“你憑什么如此詆毀我!”
御謹在心里嘆息,無奈的想著,這蜀丹司真是臉皮厚,適才還在大殿說自己不計聲名,如今被自己揭了老底,不還是計較起自己的名聲了!真是口是心非!
“你莫要這般!”御謹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御謹,一直是個講義氣的人,絕對不會將你是斷袖這件事情抖摟出去的!”
面對這個少年,司辰有的時候真的有些束手無策。就像此刻,他心有如火般的惱恨,面有嚴霜的冷酷,理智卻不允許他做出沖動的事情,比如說,揍一頓眼前的少年。
“我都說不會歧視你了,你怎么還是一副要揍我的表情,別以為你不說話,我就看不透你內心的想法!”
司辰露出一副看著傻子的神情的看著少年,心道:我想揍你的想法已經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若是你看不出來,那真是智商堪憂!
御謹湊到司辰的面前,一改以往散漫的性格,警惕的盯著司辰的眼睛,司辰驚訝的發(fā)現(xiàn),在少年藍色的眼眸中,他看見了一汪藍藍的湖水,平靜無波。
司辰呆愣片刻,慌張的閉上眼睛,后退數步,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御謹。
御謹朗聲一笑,“司辰,你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司辰哼笑一聲,心道:真是小看了這個少年,之前還一直好奇為什么和他在一起,會感覺很舒服,如今看來,這少年的眼睛大有玄機。
御謹一本正經的盯著司辰的眼睛,他在司辰的眼中什么也看不出來,他明白司辰和其他人不一樣,真的是一個謎一樣的少年!
“哈哈哈……司辰,你難道喜歡我!”
御謹突然沖司辰眨了眨眼睛,司辰看到藍色的眼眸中自己的身影搖晃著,當司辰發(fā)覺自己又被少年的眼睛迷惑時,他有些生氣的轉身。
“司辰,你很生氣!”御謹在少年轉身之際,像風一般快速的飄到少年的眼前,他的雙手搭在少年的肩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蘊含著力量,迫使司辰不得不直視他的藍色眼眸!
司辰溫怒的看著御謹,凌厲的下顎微微揚起,子夜寒星般的眼眸散發(fā)著殺伐之意,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放!開!”
御謹面色毫無波瀾,仿佛司辰的氣惱對于他而言,只是清風拂面。
他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折射著陽光的來路,到達司辰的眼底。司辰不得不感慨,這般陽光而有溫度的笑容,世間沒有幾個人能視而不見吧!
御謹看著司辰微紅的臉頰,若有所思的神情,很得意的說道:“司辰,你喜歡我!”
此時,陽光正好!陽光在翻飛的絲帛上跳躍,微風徐徐吹來,帶來一種奇怪的草木氣息。
司辰突然很嘲諷的看著御謹,不屑的說道:“我很清楚的知道,我對男人沒有興趣!不要再試圖誘惑我,你搔首弄姿的樣子真的讓我很惡心!更何況,你長得真的很一般!”
面對御謹突然前湊的臉,司辰一點也不驚訝,這個古怪的少年,表面看起來是個陽光少年,卻總讓司辰感到很玄乎!
此時御謹的臉與司辰的臉只有半指之隔,御謹聞到司辰身上淡淡的藥香,面對司辰的挑釁,他微微一笑,“你應該很喜歡你的那個少年仆從吧!”
司辰微微瞇了瞇眼,沒有回答御謹的問題,此刻少年藍色的眼眸微微泛著光芒,而司辰平靜的看著御謹,毫無波瀾!
御謹一臉戲謔的看著司辰,繼續(xù)說道:“難道你真的喜歡你的少年的仆。”
“御謹,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就像鬼山的磷火,骯臟而又難看……”
沒有等到司辰的話說完,御謹已經將司辰重重的扔倒在地,司辰看著御謹,哈哈大笑起來……
司辰翻身躺在地上,看著云霞翻滾的天空,止住了大笑,剎那的平靜,使得這方天地里的風聲顯得尤為刺耳。
司辰用手支撐起身體,挑眉看著御謹,“原來你也會生氣呀!”
囂張的口吻似乎并沒有激怒御謹,但是御謹緊繃的下顎卻讓司辰看出了破綻。
“你根本就看不透我在想什么!”
御謹盤腿坐到少年的對面,嘆了一口氣,一副被人揭了老底的窘迫神情,卻又表現(xiàn)的有些強裝淡定的模樣:“雖然我看不透,但我猜得到!”
司辰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轉頭看向遠方,并不瞧著對面的少年,“自欺欺人!”
御謹笑著說道:“你不敢看著我的眼睛!你害怕我看穿你!”
司辰緩緩轉過頭,直視御謹藍色的眼眸,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御謹突然嚴肅的說道:“司辰,你一直都想離開幽州!你想利用我離開幽州……”
司辰對于御謹的說法并不感到驚訝,在他對面坐著的少年,絕頂聰明,一點蛛絲馬跡便能讓他窺得全局。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御謹驕傲的說道:“你不會如愿的!這里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司辰伸手抓住拂過他臉龐的絲帛,“是嗎?”
平靜的口吻讓御謹有些啞然,仿佛他們兩個人只是討論別人的閑事,而不是他司辰生死攸關的大事!
突然,司辰極為認真的看著御謹,說道:“你以為你看穿一切,其實只是你目空一切的借口!”
一滴藍色的眼淚從御謹的眼眶流出,少年驕傲的站了起來,俯視著司辰,“你知道我是誰嗎?”
藍色的淚珠懸掛著御謹的臉頰之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fā)著藍寶石一樣的冰冷的光芒,司辰呆愣的看著少年挺拔的身姿,不知為何術州雄鷹從他腦海一閃而過。
御謹并不在意司辰的表情,他繼續(xù)說道:“不知身居高墻之內的蜀丹司,有沒有聽過九州孩童皆愛唱誦的打油詩!”
司辰露出一副看著白癡的神情,幽幽的說道:“和我有關系嗎?”
御謹并不在意司辰的冒犯,在他看來,司辰就是個奇怪的人,即使司辰做出再奇怪的事情,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御謹自顧自的繼續(xù)說道:“晟都怪才蜀丹司……”
藍眸少年突然停下話語,歪著頭看著司辰,卻發(fā)現(xiàn)司辰聽到自己的名號,臉上的神色毫無波瀾,御謹深深地覺得坐在地上的那個英俊少年,也就是司辰本人,真真正正是個無趣的人,明明是個少年人,身體里不知道住著怎樣蒼老的靈魂,才導致他沒有半點少年人該有的活潑。
“咳咳!”御謹刻意的咳嗽,并不能掩飾他被無視的尷尬,他繼續(xù)吟誦九州街頭巷尾,小兒郎的唱的打油詩,“晟都怪才蜀丹司,寒鴉少年北不痕,銀發(fā)公子澤國女,各領風騷懷若谷。”
御謹用飽含磁性的聲音吟誦完了打油詩,兩個少年四目相對,相顧無言。周圍只有風聲和絲布因風浮動的聲音。御謹不說話的看著司辰漂亮的眼眸,司辰也不說話的看著御謹藍汪汪的眼睛。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
很長一段時間之后,司辰一躍而起,開口說道:“走吧!”
御謹用一種不懷好意的口吻說道:“是啊!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但是,他的小把戲并沒有激怒司辰,司辰只留給他一個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