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爲相同的靈師，自然越年輕，越受重視，這一點在任何一個宗門都是如此，年輕意味著時間，而時間纔是靈師最重要的東西。

然而，靈師之間的爭鬥，永遠不能因爲對方比你年長而得到優待，這是靈師界的法則。儘管年紀輕的靈師更容易被宗門的長輩收入門牆，但是在弟子品階升級上，完全看武力，只有武力強者纔可以進階。

謝光有意無意的說起這些，蘇衍心裡明白，謝光是想稍微打擊一下他的自信，防止這些自信轉變成自傲。而聽風谷這樣做，未嘗不是也有同樣的想法。

“師弟，出手吧，我準備好了。”尋了個空曠的地方，謝光雙手背起，從容道。

唰唰唰，寒星劍在蘇衍手中如靈巧的小精靈，淡藍色的虹光輕輕劃過虛空。驟然，蘇衍將寒星劍一收，表示自己也準備好了。

前些日子，蘇衍將累計的問題向師傅瀾星河請教了一次，花去了一小時。雖說冷師伯是現成人選，而且從不藏私，除了宗門的秘密外，蘇衍問什麼，他都會一一解答。但是，冷師伯不是無所不能的，再加上蘇衍很多問題關於混元心法，只能詢問瀾星河。

師父瀾星河的修爲和境界遠遠高於冷師伯，在蘇衍和冷鵬看來非常晦澀的東西，在師父瀾星河那裡迎刃而解。除了功法的事情外，蘇衍向師父瀾星河問起修煉方向和側重的問題。而這纔是蘇衍這次最大的收穫。

猶記得當時瀾星河不答反問：“你覺得應該側重哪個方面？”

蘇衍想了想，萬劍訣成長性最高，連混元門的人都達不到最高境界，毫無疑問是主修的法門，其他方面，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靈術修煉。方天印是一個，但是，它只能當殺手鐗，不算常規手段。

“以萬劍訣爲主，以一些其他靈術爲輔。”蘇衍說完，心裡頓時一陣明悟，這纔是自己的追求。前些日子，自己被混元門傳承中無數絢麗的靈術、劍訣吸引了，反而無所適從。

瀾星河欣慰的笑了：“明白就好，我沒有將混元門的功法傳承給你做個限制，就是有考校你的意思。修煉途中，你將遇到無數的誘惑，每個看起來都很美好，關鍵在於你是否能堅定方向。雖說殊途同歸，劍訣和靈術亦或者這個時間的靈技，到了一定境界沒有多少差別。但是，以我原來的境界，也從未見過真正的殊途同歸，也許無數境界以後兩者毫無差別，但是對我們這些靈師而言，必須明白自己的路。”

“劍訣、刀訣等等依靠武器的法門，他們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徵：攻擊力非常強，這些法訣能將真元凝聚到一個很小的點，然後爆發，最大限度發揮其威力。但是這些法訣有個致命的弱點，比較單一。這個單一是相對於靈術而言的，其實哪怕一種劍訣，也會有上千種不同的變化和衍生，但是與靈術相比，依然比較單一。”

“靈術則不同，靈術看起來更加繁多，更加全面，幾乎覆蓋了自然界每一種事物和現象。如果說劍訣、刀訣天生是爲了進攻爲了殺戮而存在，那麼靈術則更傾向於對大道的領悟。前者殺傷力大，更容易同階無敵；後者對境界領悟更有利，更容易晉級下一個境界。”

“如果從完美的角度出發，兩種方向都修煉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靈師的精力是有限的，當你花在一種事情上的時間多，花在另一種事情上的時間必然減少。所以，靈師必須懂得取捨。”

蘇衍點點頭，前段時間他就迷失了修煉的方向，無論是劍訣還是靈術都想修煉，但感覺對實力的提升又不大。

“靈術的世界無窮無盡，劍訣的世界也是無窮無盡，但是前者卻是後者的無數倍。很多專注於靈術的人也會發現，自己越修煉，發現不會的越多，越難以抉擇，其實都一樣。無數年以來，通過先輩們一次次嘗試，總結出一個靈師界的真理：一專多長。只修煉一種法門，雖然進度快，但是容易被剋制；而修煉的法門太多，又沒有足夠的時間，所以，一專多長，成爲每一個優秀靈師的選擇。明白這一點，日後修煉方向上的問題，我就沒有什麼好說了，看你自己的喜好做出決定。”

一專多長，以自己的喜好決定。在瀾星河師父指點後的一個月裡，蘇衍找到了自己的修煉方向。萬劍訣，這是重中之重，無論是對劍的喜好，還是自己的劍道天賦，這個選擇都無疑是最正確的。

“一專”確定，“多長”就容易很多了。如果說“一專”更強調進攻性，那麼“多長”則強調輔助性和防禦性。原先選擇的那些靈術都有不錯的輔助效果，暫時不需要改變。不過，與以前不同的是，這一個月裡，蘇衍加大了在萬劍訣上修煉的時間。

確定了目標，蘇衍驚訝的發現這一個月裡萬劍訣的進步，比原來修煉三四個月還大。要知道這一個月雖然加大了修煉時間，但也僅僅是原來的兩倍，頂多相當於以前修煉兩個月的時間。

蘇衍心中明悟，這就是有目標和無目標的差別。心中不再迷茫，不再彷徨，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蘇師弟，回神了。我說你舞劍之後怎麼不動了，想什麼事情？”

“哦。”蘇衍如夢初醒：“剛剛在想一些修煉上的事情。，突然有所感悟。”

“現在出手吧。”

“光哥你要小心點，我可不是普通的御空境靈師。”蘇衍半開玩笑道。

謝光不屑的撇了撇嘴，說：“你還沒見過第二檔次宗門的弟子出手吧，別把我們當成外面那些普通靈師。”

“光哥看劍！”蘇衍大喝一聲，十道真元化成的長劍驟然漂浮在蘇衍身前。只見寒星劍在空中點點，十把長劍如得到命令一般，化爲十道虹光，疾馳的光劍與空氣摩擦的嗤嗤作響。眨眼間功夫，已到謝光身前。

謝光著實被蘇衍的攻擊嚇了一跳，這種奇怪的攻擊方式，讓他在剎那間產生一種錯覺，難道是中域天劍門的御劍術。

如果不是謝光對靈氣的波動感知靈敏，確認眼前的這十把長劍都是靈氣所化，謝光險些駭然。

“師弟你差點把你光哥我的心肝嚇得跳出來了。”謝光應付蘇衍十把長劍的同時，還不忘說話。

“你先接住我這十把劍再說。”

蘇衍知道這十把劍的不同，這是他一個月的收穫。以前的劍氣他也能施放十道，但是和十把凝形的劍相比，後者無論從攻擊力角度還是從持久性角度，都遠遠高於前者。劍氣唯一的優勢大概便是迅疾無聲，用來收割低等境界或者稍弱於自己的敵人，效果非常大。但是面對實力同階，或者遠超自己的敵人，未能實現十劍合一前，根本是給人家撓癢癢。

謝光心裡嘆口氣，他不希望自己這個師弟只會這些看似絢麗，實則無用的花招。不過，謝光很快釋然，蘇衍一個人在外修煉，難免遇到很多問題，以後矯正過來就可以。而且，這十把長劍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比他見過的那些人施展速度更快，也更靈活。

謝光雙手十指抓空，靈氣驟然在他手心成型。躍然出手，十劍對十劍。謝光要給自己這個師弟一個教訓，便決定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十把用靈氣化成的劍而已，我也可以做到，你看著，我馬上……”謝光說出不話來，這等靈氣化形的手段，他也遇到過。雖然沒有蘇衍那麼熟練快捷，但是多少知根知底。

但是十劍出去後，在蘇衍的十把劍前簡直不堪一擊。轟轟破碎後，謝光凝神望去，自己的十把靈氣劍居然沒有對蘇衍的十把劍造成任何效果。

謝光難得臉一紅，露出尷尬的笑容。如果用其他手段沒有擋住蘇衍的十把靈氣劍也就罷了，用同樣的手段，明顯自己不如師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