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站出來承擔是一件事，做不做又是另一件事。蘇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件事你師父不做，說明我們的付出白費了，為了一個白眼狼犧牲了那么多親人和弟子，你師父做了，我們其實不希望他真的那么做。其中很復雜，涉及到很多東西，你懂了嗎？”

蘇衍點點頭，思緒一下子回到上一世。如同一個簡單的讓座，讓座是出于自己的好心，其實并不是為了對方的感謝，然而，“不是為了”不代表“不想聽，不需要，亦或者其他東西”。如果來人直接坐下，毫無表示，肯定會打擊讓座者的積極心。如果再惡言諷刺，讓座者絕對心里不好受。如果來人道了聲謝謝，哪怕一個笑容，讓座者都會很欣慰。

“再說說你這件事，毫無疑問，你的功法宗門想要，而且以宗門的實力，你其實無法拒絕。不過，宗門現在并不想貪墨你的功法，而是單純地看見一件對宗門有益的事情不愿放棄。而且，交出功法對你沒有多大影響，甚至對你還有好處。所以，功法的事情幾乎所有長老都沒有反對。但是，如果今天的問題不是一門功法，而是你的生命或其他。即便你付出性命對宗門有利，但是，包括我在內的一大批長老都會反對，因為你是我們聽風谷的一員，這件事對你有害，就像當初你師父那件事一樣。”

“和你師父當初的決定類似，能不能做到是一件事，做不做又是另一件事。現在宗門需要你的功法，但是，又不希望強迫你，因為你是聽風谷的一員。如果你不愿意交出功法，說明在你心里宗門對你毫無意義，這樣一來，你又如何算得上聽風谷人，又如何讓其他長老為你說話？對待我們聽風谷的弟子，我們才會好言相勸，才會用利益交換。如果現在你是一個陌生人，我想任何一個長老都會出手搶奪。”

“大道理就說到這里，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來說一說不同選擇不同的結果：你現在貢獻功法，宗門底蘊加深，你得到修煉資源，對你也沒有太大的影響，甚至宗門還得記住你的恩情，在宗門年代記里面，你和這門功法將永遠刻在上面。大家皆大歡喜，雙贏的局面。如果你不愿意，宗門會再三派人來勸你，這個時候你貢獻出來，固然得到了獎賞，但是宗門里肯定有一大批人對你不滿；如果你一直不交，宗門的耐心和情誼耗盡，便會搶奪，最終頂多給你一丁點補償。如果你借此逃走，先假設你逃走了，宗門肯定會派強者追上你，以你的實力根本逃不了，這一點相信你也明白。結果是看在我們的面子上，你保住一條性命，從此和聽風谷陌路。亦或者元老們擔心功法被你惡意泄露出去，殺你或者抹去記憶。”

“我就想說這些，最后問你一下，交出功法對你有沒有特別重大的影響？如果有，告訴我，真的非常艱難的話，我會向宗門陳述情況，力保你。”

冷師伯堅定的眼神和話語讓蘇衍好感大增，算起來，宗門這么處理已經非常溫和了，蘇衍也懂得知足：“功法我可以交出去，但是我有個問題。”

冷鵬大喜過望，說：“你說，什么問題都行。”

“如果我是破凡境強者，你們還會強迫了交出功法嗎？”

冷鵬一愣，他沒想到蘇衍會問這個問題，隨后，他認真回答道：“如果你不是聽風谷的人，元老們會出手搶奪，如果你是聽風谷的人，卻又不愿交出功法，元老們對你自然惡感大增，恐怕再也沒有機會接觸其他高級功法，因為你不愿為宗門付出，那么也無法得到宗門的東西。世上沒有憑白就能得到的東西，相信你也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的實力比宗門強，毫無疑問，宗門不會搶。但是，那種情況下，一種功法對你真的那么重要嗎？那個時候，借鑒大量功法然后進階才是最重要的。那種情況下，很多心系宗門的人在心里同樣不會認同你，即便你的實力最強。”

蘇衍點點頭，付出和回報也許不對等，但要有回報必須有付出，他還有這個覺悟。這么難為冷師伯，一方面因為自己心里有氣，另一方面，也不想答應的太快。矜持一些，宗門給的東西才越多。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要是主動貢獻，得到的獎賞恐怕會少一些。

“既然你答應了，我決不會讓你利益受損，反正貢獻值那些東西是宗門的，多少對掌門其實沒有差距，到時候看我的眼色，怎么也要狠狠敲他們一比。蘇衍你別覺得不好意思，這是你應得的。”

冷鵬眼珠中閃著精芒，正在計算著如何說收益最大。蘇衍笑著點點頭，冷師伯剛剛很多話看似說得無情，但是蘇衍知道冷師伯一直在為自己考慮。

不過在此之前蘇衍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將靈氣化劍的法門刻印到玉簡中。靈氣化劍，御劍，相信見過那場比試的人都會印象深刻，宗門對功法感興趣，對這種法訣肯定也會感興趣。萬劍訣是混元門的根基，不能輕易傳授。但是，大世界中還有很多靈氣化劍的法門，御劍術更是最常見的東西。蘇衍在混元門的玉簡中找到兩門大世界最常見，也是最低等的靈氣化劍，御劍術刻印其中，以后便沒有那么多麻煩了。反正天劍門已經會御劍術，當初么穆文峰交手的時候早就探查清楚，拿出來并不會引得幕后之人懷疑。

“頂級功法，你修煉的居然是頂級功法！”張東青震驚萬分，他本以為得到一門高級功法也就罷了，沒想到居然是頂級功法。整個中洲，類似區域第一檔次，中洲第三檔次的宗門也只有一兩門頂級功法，很多優秀弟子都不能修煉最好的功法，造成資質浪費，有的底蘊不深的宗門甚至沒有頂級功法。如此可見頂級功法的重要性。

“掌門你繼續看，還有東西呢。”蘇衍神色淡定。

“靈技，不錯，配得上這套功法，即便不能修煉這些配套功法，單單這些靈技在我們宗門也能排到前三。咦，靈氣化劍，是不是你前些天用的那個？既然靈氣化劍在里面，那么……”張東青臉上充滿了期待，繼續往下翻：“御劍術，真的有御劍術！可惜了，這門法訣太過駭人，我們暫時不能讓人知道我們擁有。不過，靈氣化劍里面就有御劍的法門，到時候摻雜進去，只要不御使真正的寶劍，應該沒問題。”張東青顯然和蘇衍當初一個想法。

“師兄，這些東西你還滿意吧？”冷鵬雙目閃爍，嘴角露出狐貍一般的笑容。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也許這些東西實在太過駭人，張東青掌門居然沒有看出冷鵬的小心思。

“那報酬和貢獻值？”

“好啊，冷師弟你在這里等我呢？”

冷鵬毫不示弱道：“師兄說心里話，這些東西價值多少？”

“無價之寶，對我們聽風谷來說是無價之寶。即便中洲第二檔次、第三檔次的宗門來說也是無價之寶。”

“那么，接下來該談談蘇衍補償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