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產

“卿卿……”楊明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衛卿卿的號碼，立刻接通了。

“老公，趕緊回家，劉嫂要生了……”衛卿卿的聲音很急切。

“什么？”楊明一驚，“你說……”想想現在劉樹根兒、劉南南就在旁邊兒，楊明直接把后半截兒話咽了回去。

“劉嫂羊水都破了，你趕緊回來……”衛卿卿說道。

“馬上馬上……”楊明連忙掛斷手機，向著幾人道：“我家里出了點兒事兒，要馬上趕回去……”說著，不待幾人說話，已經快速的跑掉了。

“楊哥，是不是楊嫂出啥事兒了？我跟你去……”劉南南還沒見過楊明這么惶急呢，連忙快步追了上去。

“你別跟著了，不是你楊嫂，也不是啥壞事兒，你趕緊準備酒席吧，你這個高考狀元得請客……”楊明的聲音遠遠的飄了過來。

“呼……”劉南南跑了兩步，眼看著追不上楊明了，只能呼呼嬌喘著停了下來。

楊明很快就回到了家，剛下車，就看到衛卿卿站在門口兒，神色焦急的轉悠著。

“你可算回來了，劉嫂都生了三個鐘頭了，還沒生下來，好像難產了……”衛卿卿看到楊明，立刻走過來，拉著他的手，急惶惶的向著后園兒走去。

“難產？”楊明臉都黑了，衛家星上的全能少女們掌握的技能，絕對包括接生。

“不是她們的事兒，是那孩子，實在是個頭兒太大了……”衛卿卿和楊明心有靈犀，楊明流露出來的任何一點兒語氣神色變化，她都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現在怎么樣了？”楊明問道。

“聽說疼得死去活來，爸媽他們全都在外邊兒守著……”衛卿卿說道。

“這幫死丫頭，真是沒點兒主見，有點兒狀況就咋咋呼呼的……”楊明恨恨的道。

劉嫂本是打算秘密生產的，已經好些日子沒在人前露面了，生產之后，孩子公不公開，什么時候公開，到時候還能根據各種因素自行決定，哪成想這一下就全都曝光了。

“不是她們通知的，劉嫂難產的時候，正趕上爸媽回來，結果劉嫂慘叫的聲音讓爸媽聽見了……”衛卿卿說道。

“這還差不多……”楊明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兩人說著話兒，已經來到了世界之樹下，楊明心中一動，一道光門便出現身前，兩人也不遲疑，攜手穿越了過去。

衛家星已經被建設成了一個旅游星球，衛家小鎮，便是這顆星球上的唯一城市。

從世界之樹出來，迎面就看到了穿著一身乳白色華麗漢服的張淑芳，正一臉陰沉的站在樹前。

“媽……”楊明被老媽的表情嚇了一跳，心中惴惴了起來。

“好兒子，你真是媽的好兒子……”張淑芳聲音冷得直掉冰渣，說罷，也不理楊明，走上前，攙著衛卿卿就向著劉嫂生產的宅院兒走去。

“媽，不怪楊明的，都怪我……”衛卿卿當然知道婆婆的臉色為啥這么陰沉了，連忙小聲解釋。

“呼……”張淑芳眼睛都濕了，拍了拍衛卿卿的小手兒，“我們老楊家，對不起你……”

“媽，不是這么回事兒……”衛卿卿一臉羞愧，“劉嫂懷孕，責任真的都在我……”說著，小聲又簡潔的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這么個事兒呀……”張淑芳恍然，臉色也不那么難看了。

“是呀，說起來，這個事還得怪我呢，都怪我太大意，睡覺太實落，才讓劉嫂有機可趁……”衛卿卿尷尬的撓了撓頭，這個動作，她已經被楊明給傳染了。

“不要這么說，這個事兒防不住的，那玩意兒個頭兒倍兒小，數量也多，誰也想不到會有人偷那玩意兒……”張淑芳剛剛還在怪兒子花心，竟敢搞大了劉嫂的肚子，可是現在一聽事情跟兒子沒多大關系，這心思可就變了，怎么說，劉嫂肚子里的娃兒，也是她實打實的親孫子。

“媽不怪我讓咱們老楊家的種外泄，我就心滿意足了……”衛卿卿的話說的很乖巧。

“呵呵……”張淑芳一笑，扭頭望向跟在身后的兒子，“你還不快點兒去看看劉嫂，傻愣著干什么……”

“哦哦哦哦……”楊明連忙應了，快步向著劉嫂生產的宅子跑去。

劉嫂住的宅子，就是當初他們第一次入住的那處宅子，也是衛家小鎮的第一處宅子，生產的時候，也是在這里的。

劉嫂生產是在三進院兒，此時的三進院兒里，已經圍滿了人，楊政方，衛建國，薛華，張英寧，胖姨，孫海潮，馮琳，趙芬，張揚，孫芳芳，趙東革，徐海霞，鄭東方，小甜甜，張建輝，祝蕓，張鳳凰，劉莉莉，張月，祝警花兒，王***，盧惠芬，王郁芳，李雪菲，卓夢菲，還有黃大爺等人，他們全都穿著各色華麗漢服，靜靜的等在外面，他們面上的表情，也是不一而足，有的尷尬，有的陰沉，有的鄙夷，有的敬仰，有的幸災樂禍，有的不可思議。

“都在呢……”楊明跑進院兒，立刻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由得訕訕一笑。

“哼……”薛華冷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話說，自己閨女兒的婚姻遭遇了第三者插足，當媽的怎么都樂不起來。

薛華這里一聲冷哼，楊政方那里立刻就更尷尬了。

“怎么沒聲兒呀？”楊明望著木制的大門，眉頭蹙了起來。

“那個……”還是王郁芳夠意思，瞟了大家一眼，小聲道：“聽說是疼昏了……”

“我進去看看……”楊明說著，三步并作兩步，鉆進了屋去。

“哼……”薛華見到楊明這樣緊張，心中更不樂意了。

“嘿嘿嘿……”楊明剛進去不大工夫，衛卿卿就嘿嘿笑著，和張淑芳一起走了進來，“大家都在呢？”

“你個死丫頭，還好意思笑……”薛華看著女兒沒心沒肺的樣兒，立刻很鐵不成鋼的怒罵道。

“人家怎么了呀？”衛卿卿小臉兒上，立刻布滿了委屈。

所有看到衛卿卿表情的人，都在心中對楊明有種高山仰止的念頭，這人看著蔫巴，可這手段，也太高明了。

“你說怎么了……”薛華眼一瞪，“你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

“別這么說，注意素質……”衛建國聲音低沉的說道。

“嘿嘿嘿……”衛建國這么一說，楊政方就更尷尬，注意素質？那不就是說我兒子沒素質？也是，竟然玩兒出軌這么時尚的游戲，這樣的人，能有啥素質？

“嗨……”張淑芳卻是呵呵一笑，“倆孩子跟我招了，是這么回事兒，這孩子呀，還真是我們老楊家的種兒……”

“呦呦呦……”看張淑芳這么興高采烈的樣子，薛華的語氣就有些陰陽怪氣兒了，“有些人還真是挺多情的……”

“媽……”衛卿卿臉蛋兒上露出一絲紅暈，“這個事兒，說起來不怪楊明，怪我……”

“說是出嫁從夫，你也別啥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衛建國臉色有些不好看。

“劉嫂的孩子，是在醫院做的人工授精，是……”說到這里，衛卿卿臉蛋兒一紅，“是從我身上得的精子……”

“噗……”衛卿卿的話一出口，當時就有好幾個人噴了。

“咳咳咳咳……”薛華原本還要數落閨女兒的，可是讓閨女兒的話給噎住了，口水就倒灌回了喉嚨，堵住了氣管兒，劇烈咳嗽了起來。

“媽，你沒事兒吧？”衛卿卿關心的上前給老媽拍背順氣兒。

“沒事兒沒事兒……”薛華氣兒順過來了，臉上都不可思議，瞪著閨女兒，“你說的，都是真的？”

大家的目光，也都落到了衛卿卿的身上。

“大家都不是外人，說出來也沒啥……”于是，衛卿卿又將事情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按說，這個孩子應該是我的，應該姓我們家的姓……”

“如果真是這樣，還真是不怪楊明呀……”薛華氣兒不知不覺就消了，“讓孩子姓衛，就姓衛吧……”

“我看就這樣吧，這事兒呀，也別往深里究了，這個孩子，就勉為其難的讓他姓衛吧……”衛建國倒是挺高興的。

“什么就不往深里究了？這都刨出根兒，問出底兒了……”楊政方不干了，“還勉為其難？這孩子，怎么說也是我們老楊家的種兒，和你們老衛家，實際上是一點兒血緣關系都沒有，你要是想要個孩子，還不如去孤兒院抱養一個呢……”

“可不……”張淑芳一拍手，“要這么說，跟孤兒院抱養的，還真沒多大區別……”好好的孫子，當然舍不得給別人了……

“人家孩子的親媽都說了，同意孩子姓衛的……”薛華說道。

“可孩子他媽更愿意孩子姓楊……”張淑芳寸步不讓。

“我不跟你說，我進去看看去……”薛華收攏了衣袖，快步進了屋。

“我也進去看看去……”張淑芳不甘落后，緊跟著也進了屋。

兩女轉過前廳，進了里屋兒，迎面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兒，劉嫂躺在床上，臉色煞白煞白的，身上的衣服早就剝光了，汗珠子布滿了全身上下，床單上，更是血跡斑斑，而楊明正蹲在床邊兒，緊握著她的手，臉上都是焦急，幾個少女神色驚慌的站在床邊兒。

“怎么樣了？”張淑芳顧不得污穢，爬上了床去，看了看情況，話說，生過孩子的人，都能當半個穩婆。

“沒事兒，就是累的昏過去了，孩子的個頭兒實在是太大了，少說也在十斤以上……”一個全身沾滿血跡的少女，眼神兒中有些慌亂，接口說道。

“得馬上把孩子弄出來，不然會窒息的……”薛華爬***來，看了兩眼，說道。

“要不剖腹產？”張淑芳說道。

“不用……”薛華搖了搖頭，“能順產……”說著，吩咐旁邊兒的少女道：“熱水，去弄熱水……”

“是……”幾個少女如蒙大赦，立刻奔了出去，準備熱水。

“你出去，女人生產，你個大男人在里面守著干什么？”張淑芳看了看旁邊兒的兒子，見他握著劉嫂的手，只知道著急，立刻訓斥道。

“讓他在屋里呆著吧……”薛華一擺手，“也讓他看看女人有多不容易，免得覺得自己多了不起，動不動就拈個花兒惹個草兒的……”

話說，楊明還真不是在發呆，他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抉擇，是否把劉嫂收進農場空間中，只要進了農場空間中，憑借農場的空間之力，他能夠很輕易的把孩子從劉嫂的肚子里取出來，可是收進農場空間的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所以，一時間，他也拿不定主意。

張淑芳和薛華那半吊子的經驗，還真不是蓋的，把劉嫂叫醒之后，只用了半個小時，就直接把孩子給弄了出來，在孩子嘹亮的啼哭聲中，抄起剪刀剪斷臍帶，給孩子清洗身體。

“好厲害……”幾個少女，在旁邊兒都看呆了，她們弄了三個鐘頭，都沒能把孩子接生下來，可是行家一出手，簡直就是三下五除二了，而且這個行家，還是半吊子的行家。

“我看看……”劉嫂虛弱的都有些睜不開眼睛了。

“看什么呀，你歇著吧……”楊明握著劉嫂的手，抻過一條被子給她蓋上。

“我想看看……”劉嫂目光中帶著哀求，“就看一眼……”

“別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楊明微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兒，掏出一袋兒奶，給她灌進了肚中。

“唔……”劉嫂的眼睛合上了，口中呢喃，“我就是感覺，我要死了……你真狠心呀，我都要死了，你都不讓我見我兒子一面……”說著，昏睡了過去。

“兒子，你個大男人要有擔當，你就在這里陪著劉嫂子……”張淑芳抱著孫子，樂的嘴角兒都咧到了耳朵根兒。

“來，給我抱抱……”薛華湊合上來，想要接過孩子。

“都是血，把你衣服弄臟了……”張淑芳身子一側，擋住了薛華的手，說道。

“你衣服是白的，我衣服是紅的……”薛華當然不干了，直接就要下手強搶了。

“抱出去吧，讓劉嫂好好休息……”楊明見兩人的架勢，像是要打起來似的，不由得有些頭痛，說道。

“行行行，我們抱出去……”張淑芳說著，抱著孩子一溜煙兒的跑出去了。

“你簡直無賴你……”薛華氣得咬牙，跺了跺腳，追了出去。

“呼……”楊明長出了一口氣，瞟了一眼侍立在角落中的少女們，“把屋子收拾一下，血跡都擦干凈……”

“是……”幾個少女連忙應了，開始找工具收拾屋子。

“倒是苦了你了……”楊明把劉嫂額上的亂發撥到耳角，輕撫著她滾燙的額頭，現在，基因修復藥劑的藥力已經開始發作了。

“哎呦喂，這孩子個頭兒是不是太大了點兒？”張淑芳抱著孩子剛出來，衛建國眼疾手快，在張淑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直接迎上前去，把孩子接了過去，抱在懷中直樂呵。

“我說，你個大老爺們兒沒抱過孩子……”張淑芳急了，立刻就想搶過來。

“誰說我沒抱過孩子？”衛建國一瞪眼，“我們家卿卿小時候，就是我抱的，你看看我們卿卿現在長的多漂亮？這都是我的功勞……”

“老衛，好樣兒的……”薛華出了門兒，看到孩子在自己丈夫懷中，立刻眉開眼笑的向著丈夫挑了挑大拇指，由衷的贊道。

“卿卿，你是好孩子……”楊政方說著，用下巴磕指了指衛建國，意思很明顯，把孩子抱過來。

“那個……”一面是公婆，一面是父母，衛卿卿立刻犯難了，“我……我去看看劉嫂……”說著，直接進屋了。

我兩不相幫總行吧？

“把孩子交出來……”楊政方擋在了衛建國面前，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兒，頗有氣勢的說道。

“憑甚？”衛建國瞪起眼睛來，絲毫不比楊政方的小，說著，把孩子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憑甚？憑腰子……”楊政方眼一瞪，直接上手強搶。

“我說你們兩個干什么呢？把我孫子傷著了，我拿板磚兒一個個拍死你們……”張淑芳看到這倆老東西竟然要動硬的，當時就炸了貓兒，指著兩人的鼻子開罵。

“孩子才剛出生，嬌嫩的很……”薛華都嚇壞了，生怕倆人動粗，把孩子弄出個好歹兒來。

“我說你們是不是高興得太早了？”孫芳芳跳了出來，“孩子到底姓啥，這得人家劉嫂說了算，沒準兒人家還讓孩子姓劉呢……”

“去……”四人幾乎就是同聲呵斥了，身為孫芳芳的干媽，張淑芳更是不客氣，掐著腰道：“閉上你的烏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嘻嘻……”孫芳芳尷尬的一笑，當時就退到張揚身后藏了起來。

“孩兒她媽，愣著干什么呀？趕緊吩咐廚房，給劉嫂熬雞湯呀……”衛建國瞪了薛華一眼，說道。

“唉唉唉……”薛華連忙應了，向著廚房跑去。

“老婆子，他劉嫂子身子虛，上屋里守著去，她要啥，你勤快著點兒……”楊政方說道。

“好好好……”張淑芳忙不迭的應了，轉身進屋去了。

一大院子人望著這一幕，都有些大眼瞪小眼兒，這是不是太夸張了？

“好多血哦，我害怕……”衛卿卿進了屋，就看到幾個少女在盆子里洗抹布，盆里的水鮮紅鮮紅的，立刻就把她給嚇住了，抱著楊明的胳膊瑟瑟發抖，“我生寶寶的時候，會不會也流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