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林
靜靜的注視著元空和尚,此刻劉泰與元空和尚并排走在小樹林中,南華老仙與鄭元等人則跟在劉泰身后不遠處保護,雖然說劉泰相信元空和尚不會傷害自己,可劉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俗話說的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元空和尚會說一口流利的漢語,容貌與漢人相差也不大,如果劉泰沒有記錯,印度阿三和漢人還是有不小區(qū)別的,如此來看,元空和尚很有可能有一半的漢人血統(tǒng),在這個時代,因絲綢之路的發(fā)達,漢人與其他種族聯(lián)姻并不是沒有。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漢家女子被那些大家族以禮物的方式送給一些它國貴族,天竺雖遠,可并不是沒有可能,貨物,泛指一些交換物品,不過在這個時代,那些個門閥士族會將百姓當(dāng)做人看嗎?那些個流民女子,若被大家族擄去,情況怕是比一些畜生還不如吧?
買賣人口對劉泰來說并不陌生,即使在北疆,暗地里都有這種交易,不過還好的時,如今買賣的大部分都是外族百姓,比如近來流行的倭奴,三韓奴隸,草原奴隸。值得一提的時,大部分被強迫為奴隸的對象都是女子,而且都是一些少女,那些個青壯苦力仿佛并不受那些個家族喜歡。
劉泰有想過徹底禁止這些交易,畢竟買賣人口太不人道了,而且那些被買賣的人都是一些妙齡少女,這些少女被一些個門閥貴族買去后下場可想而知,雖然這些少女幾乎不存在漢人,可劉泰心里總是有點不安,不過徹底禁止談何容易?
以劉泰的身份,如果強行以武力禁止,也可以行得通,但要知道,如今的北疆正在維持一種微妙的平衡,門閥士族一步一步退讓轉(zhuǎn)化為商人身份,而這些轉(zhuǎn)化為商人的門閥士族,有一些并不擅長經(jīng)商,運賣奴隸或許就是他們唯一的財路,若是劉泰把這些財路斷絕了,絕對會引起門閥士族的一次大地震??!
話題扯遠了,暫時回過神來。劉泰與元空和尚靜靜的走著,誰也沒有先開口,仿佛雙方在比著定力,不過以元空和尚的定力怎么可能是劉泰能比的?所以劉泰很識相的放棄了。
“大師,不知身毒(天竺)國內(nèi),佛門的發(fā)展如何?”劉泰隱約記得,雖然天竺是佛門的發(fā)源地,可佛門在天竺并不受歡迎,而且因為天竺人口基數(shù)龐大的原因各種宗教林立,其中又有一教名為婆羅門教,規(guī)模非常龐大,遠勝佛教!!
說到婆羅門教,那就不能不介紹一下婆羅門教了,畢竟婆羅門教才是如今天竺國最強盛的宗教,而佛教實際上給婆羅門教提鞋都不配,雙方的差距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得清了,因受婆羅門教的印象,佛教在天竺的發(fā)展可謂舉步艱辛!
婆羅門教起源于公元前2千年的吠陀教,教內(nèi)等級森嚴,把人分為4種姓氏: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婆羅門:(最高等級)教士和學(xué)者。剎帝利:貴族和戰(zhàn)士。吠舍;農(nóng)夫和客商。首陀羅:農(nóng)奴和奴隸。
公元前6世紀至公元4世紀是婆羅門教的鼎盛時期,其他宗教可以說完全是婆羅門教的附庸,即使有名號存在,也不能稱之為教,比如佛教,在天竺國內(nèi)只能稱之為佛門,可以理解為婆羅門教的一個分支。
羅為無數(shù),門為智慧之窗,佛只占一門,而婆羅門教卻占無數(shù),從字面上就可以看出兩種宗教的差別之處,不過佛門與婆羅門教相比起來,有一點是值得驕傲的,那就是佛門出現(xiàn)的圓滿強者,從不會弱于龐大的婆羅門教,這讓天竺國內(nèi)那些貴族人非常無奈。
公元4世紀以后,由于佛教崛起和另一個天竺宗教耆那教的大力發(fā)展,導(dǎo)致婆羅門教開始衰弱。公元8、9世紀,婆羅門教吸收了佛教和耆那教的一些教義,結(jié)合印度民間的信仰,經(jīng)商羯羅改革,逐漸發(fā)展成為印度教。
印度教與婆羅門教沒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其教義基本相同,都信奉梵天、毗濕奴、濕婆三大神,主張善惡有報,人生輪回,輪回的形態(tài)取決于現(xiàn)世的行為,只有達到“梵我同一”方可獲得解脫,修成正果。因此,印度教也稱為“新婆羅門教”,前期婆羅門教則稱為“古婆羅門教”。
從此可以看出,婆羅門教雖然有一段時間的衰弱,可仍然是天竺國的主教,而佛門和其他宗教在天竺即使崛起過一段時間,但仍不受天竺本地百姓愛戴,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天竺乃是一個人口大國,自古便是如是,人口多了,糧食缺口也大。
而佛教的教義卻倡導(dǎo)百姓放下一切yù望,斷絕男女情yù,人人平等,悉心shì奉佛主,若真如此,天竺的數(shù)百上千萬百姓吃什么,喝什么?天天餓著肚子等死?
在天竺國內(nèi),佛教主要的發(fā)展對象是最下層的一些百姓,普遍不被那些個貴族大戶喜愛,如此一來,佛教在天竺的情況可想而知了,本來佛教的發(fā)展在明帝時期可以出現(xiàn)很大的變化,可佛教徒不愿意修改教義,奉承當(dāng)時大漢政權(quán)的貴族階層,所以在中土也就沒了佛教的飯碗。
聞言,元空停下了腳步,雙目注視著劉泰,天竺國內(nèi)的情況,別人或許以為劉泰不會去了解,可元空和尚卻不這么認為,畢竟劉泰能問出這句話,那么可想而知,劉泰早就注意到了天竺!
“回殿下,佛門在身毒國內(nèi)的發(fā)展并不樂觀!”明人眼前不說暗話,元空和尚非常清楚,身為北疆之王,即將一統(tǒng)天下的超級霸主劉泰而言,既然放言想和代表佛門的元空和尚談一談,那么肯定會對佛門帶來一次重要的機遇。而此刻,這個機遇就看元空和尚能不能把握住了,如果元空和尚故意去隱瞞某些事情,那么,還有談下去的必要嗎?
“哦??”劉泰嘴角掛起一道玩味的笑容,眼珠子一轉(zhuǎn),看向遠方,淡淡的出聲說道:“大師能告訴寡人,既然身毒國內(nèi),佛門的發(fā)展都不樂觀,為何又要在中土làng費人力物力嗎?”
其實劉泰壓根就不清楚天竺的情況,眼下的大漢本土都還沒統(tǒng)一呢,那有力氣把精力làng費在不知道地處何方的天竺國?起碼十年之內(nèi),大漢根本不可能與天竺國相交,就算空出手來,以劉泰的性格也會先解決倭島、高句麗、三韓、西域等地方,待得這些疆土全部歸為漢人所有時,那么,劉泰的兵鋒或許會轉(zhuǎn)向西域之外的藩國異邦!
“哎”苦澀,只見元空和尚滿臉苦澀的看向劉泰,好像不想提,但劉泰發(fā)問了,元空和尚能不說了?環(huán)視了一眼周圍,元空和尚看到遠處一棵大樹上棲息著一只美麗的小鳥兒,鳥兒不知是何品種,發(fā)現(xiàn)了元空和尚的目光也絲毫不懼,在那嘰嘰喳喳的好像對元空和尚表示不滿。
夏季的樹林依然散發(fā)著濃濃的生命氣息,因地處黃河河岸,腳下的土地有點cháo濕,一腳踩下去,能看到一個淺淺的腳印,元空和尚一副感慨得mō樣思索了數(shù)十息時間,整理腦中的思緒,隨后轉(zhuǎn)向劉泰,說起了天竺國內(nèi)的情況。
不出劉泰所料,天竺國內(nèi)佛門的情況并不樂觀,到處都充斥著婆羅門教的排斥,可以說佛門之所以還能維持下去,最重要的是天竺此時的政體,也就是薩塔瓦哈納王國暗地里的扶持,保證了天竺國內(nèi)宗教短暫的平衡。
薩塔瓦哈納王國雖然是天竺本土最強的國家,可并不是整個天竺的統(tǒng)治者,有史以來天竺國雖然有一個統(tǒng)稱,可疆域從來就沒有一統(tǒng)。自從貴霜帝國入侵天竺之后,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此時天竺北部大部分領(lǐng)土都被貴霜帝國占據(jù),天竺本土國家只能在天竺南部茍延殘喘,而時任薩塔瓦哈納王國國王的又是一個極為殘暴的君主,在如此統(tǒng)治下,天竺國內(nèi)動dàng的時局可想而知。
不過言而總之對佛門最大的打擊還是婆羅門教,南印度乃是婆羅門教勢力最強的區(qū)域,大部分權(quán)力都掌握再婆羅門教的高層手中,佛門講究清靜無為,權(quán)力乃是yù望中的一種,那些個自詡高人的佛門高層,怎么會去碰觸權(quán)力?
如此一來,掌握大權(quán)的婆羅門教對佛門以及天竺本土其他宗教連番打擊,導(dǎo)致佛門等宗教不得不外出尋找生路,而臨近天竺的中土,也就成了佛門最好的選擇,元空和尚本為天竺本土佛教的高僧,可前任白馬寺主持司空和尚圓寂之后,白馬寺主持之位高懸,中土佛門大業(yè)臨近破滅。
無奈之下有一半漢人血統(tǒng)的元空和尚只能臨危受命,背負復(fù)興佛門的重任來到了中土,可中土政權(quán)一直以來都不看重佛門,再加上儒家士子和道教的雙重打擊,佛門的情況也很凄慘,前番董卓luàn國,若不是元空和尚出手嚇住了董卓,白馬寺或許早已焚毀在大火之中了。
“身毒國雖近我大漢西南角,可中間有南蠻部落阻截,若不是熟路之路,很難進入中土,不知大師是如何前來的?”劉泰皺了皺眉頭,對著元空和尚問出了心中的疑huò。要知道,南蠻萬毒之地可不是虛名啊,那個地方即使最精銳的龍虎二組都不敢輕易進入,幾乎可以說是必死之地,若無南蠻土著帶路,就算元空和尚佛法通天也得玩完!
“南蠻萬毒之地,貧僧怎敢輕易入內(nèi)?”苦笑的看著劉泰,元空和尚默認了南蠻的恐怖,而且很明顯,元空和尚并不是從南蠻進入中土的,只聽元空和尚繼續(xù)說道:“回殿下,貧僧乃是從絲綢之路進入中土,當(dāng)年草原上的霸主北匈奴雖然霸占了整個西域,對西域百姓橫征暴斂,無惡不作,可對過路的商隊卻秋毫無犯,只要交上一定的供奉,皆可由絲綢之路進入中土,否則的話,貧僧當(dāng)年想要進入中土也沒那么容易啊?!?
“恩”這一段歷史劉泰是知道的,當(dāng)初北疆對北匈奴宣戰(zhàn)時,龍虎二組高級成員不要命的撲入西域,尋找一切對戰(zhàn)局有利的情況,為北疆稱霸西北大草原做出了非同尋常的貢獻,而順帶著,北匈奴統(tǒng)治西域時期,各種政治舉措也擺到了劉泰的桌案上,為的就是能讓北疆日后統(tǒng)治西域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大師身后的佛門,難道沒有考慮過貴霜、安息等帝國嗎?聽說在西方,也有一教與佛門的教義大同小異,若佛門能下大決心,或許西方是佛門極佳的一個選擇啊?!钡钠擦艘谎墼蘸蜕?,劉泰看上去有點云淡風(fēng)輕的說道。
一直以來劉泰都有個打算,那就是將佛門趕到歐洲甚至非洲地區(qū)!佛門崇尚超凡脫俗,救黎民于水火之總,那么戰(zhàn)爭橫行的歐洲大陸與非洲大陸豈不是佛門最好的發(fā)展地?當(dāng)然,其中需要北疆huā費大力氣推動,否則的話,佛門的傳教徒到了歐洲地區(qū),就算不被當(dāng)?shù)氐馁F族玩死,也會被天主教教徒群毆而死!
“西方?”元空和尚皺了皺眉頭,看著劉泰的雙眸閃過一道異sè。崇尚和平無yù的佛教,自然最喜歡在安定,繁榮的國家發(fā)展,雖然說大漢這幾年來的情況并不好,到處充滿著戰(zhàn)爭和兵役,可大漢王朝四百年的統(tǒng)一制度卻讓佛教極為喜愛,佛教高層相信,只要有一個契機,那么佛教絕對能在中土大肆發(fā)展!
西方在元空和尚眼中完全是一個蠻夷之地!為什么這么說?因為當(dāng)年元空和尚歷經(jīng)千山萬水進入中土之時與西方人也進行過結(jié)伴,元空和尚此時還清晰的記得,那些個西方人如何血淋淋的以生食充饑,那恐怖的場景,讓修為高深無比的元空和尚都不敢再去“懷念”。
“殿下,難不成佛門真的無法被殿下接受嗎?”元空和尚眼中閃耀著渴求的光芒注視著劉泰。此刻劉泰深信,就算要求元空和尚給自己做保鏢也并不是不可能,當(dāng)然,前提是允許佛門在中土發(fā)展。
“中土不適合佛門!”狠了狠心,劉泰一臉剛硬的注視著元空和尚,不容絲毫質(zhì)疑的出聲說道。劉泰出生在信息化無比發(fā)達的二十一世紀,自然清楚佛教在華夏千年發(fā)展給華夏帶來的好處與壞處。
佛門主教義倡導(dǎo)無yù無求,可身為一個人,怎么可能無yù無求?若真無yù無求了,那么,佛門高層為什么百般手段要將佛門發(fā)揚光大?難道這不就是一種yù望嗎?也或者說,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若真如此,那么佛門的教義又何在?
最讓劉泰反感的倒不是什么教義,而是佛門得到的特俗待遇,那就是徹底免除所有苛捐雜碎,只要有佛教徒的身份存在,那么所有的稅收都可以免除,這一條在佛門不受百姓歡迎的時期還好說,可佛門一旦在中土扎下根來,那么會有多少百姓因各種災(zāi)luàn而入佛門?
即使劉泰手握生殺大權(quán),可畢竟劉泰是人,身為一個人,生命自然是有限的,就算劉泰這一生都不允許佛門有什么特俗待遇,遏制著佛門的發(fā)展,可問題是劉泰之后的帝王呢?要知道,佛門蠱huò君王權(quán)貴的手段可是一套一套的,只不過現(xiàn)下還不完善罷了!
“如果佛門想要在中土發(fā)展,那么必須要改變教義,其實以寡人來看,大師與身毒國內(nèi)的佛門高僧執(zhí)著于中土,本就是一種執(zhí)念,若如此,六根清凈之言豈不是空語?”劉泰注視著元空和尚,反倒挑起佛門的不是了,不過劉泰也是出于特俗的心思,否則的話,也不會làng費時間和元空和尚廢話了。
“恩??”元空和尚皺了皺眉頭,有點不解,佛子有個很好的習(xí)慣,那就是不懂的就請教,元空和尚自然也是如此,只見元空和尚對著劉泰拱手行了一個佛禮,問道:“貧僧有感殿下深明佛教教義,不知殿下可否以解貧僧之huò?”
劉泰對著元空和尚微微頷首,隨后轉(zhuǎn)頭看向遠方的隱約可見的山頭說道:“大師,寡人曾聞一高人言,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西方大地如同是山,你看它是山,那就是山,可若認為它不是山,那么,也就不是山,既如此,西方百姓雖有弊端在身,可以佛門大無畏之教義,大師理應(yīng)排除外難,方能修成正果!”這一段話語出自禪宗大師青原行思,劉泰只不過是照語搬話罷了,其實劉泰本人都不怎么理解。
“這?”元空和尚的神情有點茫然,注視著劉泰的目光充滿了奇異的sè彩,不止元空和尚,即使身在離劉泰二人十?dāng)?shù)步之外的鄭元與南華道人都是一副愣神的mō樣,仿佛在思索,思索劉泰話語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