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連著幾天，他都沒有得到她任何消息。

鳶兒沒來過，他不想跑去問太醫她的身體狀況如何，這樣真的顯得傻透頂了，可他想知道她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他真的想知道，她是不是恨自己，那麼無情的對待她，她是個女人，嬌小瘦弱得讓男人會心疼的女人。

終於還是來了，踏進門的時候腳步迫不及待，他聽到那門裡鎖鏈響動，打開門，她跪在地上，伏著。

“臣妾見過皇上。”

仍舊是低低的聲音，他忍不住衝過去扶起她，卻看到一張紅潤的笑臉，不是幾天前那麼蒼白了。

“皇上，臣妾開始吃飯了。”

她好像，一眼就看得出他的關心和擔憂，笑笑的歪著頭說。好像身上那鎖鏈，根本就只是她佩戴的過重的首飾。

他放心了，她這樣笑，她這樣健康，她肯吃飯，她說話的聲音又恢復了從前那麼清脆好聽，他放心了。

“還有呢？”

他坐下來，覺得她身上有種好笑的孩子氣。好像一個不愛吃飯的孩子對旅行很久的父親講述他不在的日子裡她有多麼聽話。

“臣妾的身子已經恢復了。”

她仍舊那麼乖巧的回答，端一碗茶上來，推到他面前，站在他眼前，漂亮的笑著。那眼裡，盛滿了他承受不了的陽光。

“沒有了嗎？”

把玩著那隻茶碗，他一隻手指敲打著桌面，垂著眼皮看著茶，慢悠悠的問她。

“臣妾，臣妾，一直在等皇上。”

這句話，猶豫了很久。是的，她一直在等。她讓自己吃飯，讀書，讓自己哪怕鎖著也像從前一樣的生活。她拼命的讓自己忘了鎖鏈的存在，拖著，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讓自己健康起來，等著他來。

記得他說過，讓她養好身子，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她會做到，一切他說的，她都會努力得做到。

因爲，在娘死後，她從來沒有被誰這樣的愛過，她的孤單，她的恐懼，在他的胸膛裡，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她貪戀他，一如他貪戀她，那是種互相取暖的幸福，還能感受到她的生命對於他的重要。

就像當初他說“我要你好好活著”。

“一直，在等？”

他重複著，擡起頭，看著她明亮的眸子。原來，她一直在等著他，那眼睛裡那麼真誠，帶著笑意，帶著善良，讓他怎能不信。

“等朕，做什麼？”

他想開個玩笑而已。一個身家背景也沒有的小丫頭，等著他能做什麼，他沒什麼用，能給她的也不過如此了。他不是莫少揚，不可能輕易的承諾給她幸福。

她一時間，不知怎麼回答了。其實不需要做什麼，看他一眼，等到他對自己一個微笑，就像現在這樣，他坐著，喝她沏的茶，就很幸福。

“朕好像沒什麼用吧？”

心思，又開始變得複雜了。近來，那消息銷聲匿跡了，她恐怕也想通了，莫少揚是個不靠譜的，沒法子依靠的男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