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問到我計劃進(jìn)展如何的時候,我竟然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因為我的腦海中除了慕籬的喋喋不休,就是慕籬的笑。
“哼,朕還以為你真的有本事,對你還有了些期待。想不到也不過是爭奪皇位的手段罷了。”李泰的語氣中充滿著失落。想到當(dāng)初我的信誓旦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么走到了這一步。
“父皇,兒臣已經(jīng)埋下了部署。只待時機(jī)成熟。便可一舉拿下兩國。”我跪在地上,向李泰發(fā)誓著,也是在提醒自己。
“憑什么?”李泰問道。
“就憑雪月國的地圖,軍事重地的消息,以及洛桑國的皇子偷偷潛入敵國偷取情報。致使兩國反目成仇。”我將心中的計劃說與李泰聽。
他有些不信,不屑的問道:“地圖用心一點(diǎn)總是可以的得到的,只是那軍事的消息,豈能會輕易的告訴你。”
“兒臣自然有兒臣的辦法。還望父皇放心。”
“放心?這么久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朕看你是沒有這個能力。”李泰似乎已經(jīng)對我失去了信心,聯(lián)想到在宮中時我的表現(xiàn),想來他對我抱著的希望并不大。
“想來父皇應(yīng)該不會忘記,您的這個皇位也有我母親的功勞。”我不怕死的說道。
“你……”李泰指著我,怒氣上升。
“兒臣是父皇的兒子,所以兒臣自然有這個能力。”我的話落下后,他沒有再說什么,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我的母親,想起了他的曾經(jīng)。到底是那些諾言重要還是江山更重要。
李澈久未見我,看見我后,硬是拉著我沒有讓我離開。
他問我這么久去了哪里,我沒有回答,他也沒再多問。
他說我從小就有一種神秘感。
他說以后的皇位除了我,無人能當(dāng)。
他,榮浩軒以及我,三人對酒當(dāng)歌,各自談起了理想。
李澈從始至終一直想要自由,如今三國鼎立,兵力都是一般強(qiáng)。想要統(tǒng)一,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李澈想要自由,也不是那么容易。
榮浩軒倒是簡單些,他就是想將他父親的理念傳承下去。
他要好好守護(hù)君王,守護(hù)這片土地。
他們問道我時,我答道:“我要做君王。我要號令天下。”
“然后呢?”李澈問道。
“然后?”我想了想,不自主的說道:“然后我要娶她。”
“她?”榮浩軒問道。
“恩,她,那個笨蛋。”——
回到雪月國時,城內(nèi)一片寂靜。
我突然才想起慕籬與我說的六月六這個節(jié)日。
她約我一同看戲賞煙花,可我只是略帶敷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根本沒有往心里去。
如今遍地都是紅鞭的余留,喜慶過后的一片狼狽,我才想起這件事。
我仿佛看見了慕籬在人群之中落寞的背影。
她一定苦苦的等了我許久。可我只顧得喝酒,完全將此事忘記了。
我敲了店鋪的門,險些將門砸壞后他才肯顫顫巍巍的開了門。
“那個獸怪走了?”店小二掃了一下四周面帶驚恐的問道。
“什么獸怪?在哪里?”我疑惑的問道。
“在城墻之上,孤獨(dú)萬分。公子你也快回家吧,若是被抓后,就要陪著它一輩子了,再也逃不出它的魔掌了。”店小二將糖果放在我的手中后,匆匆忙忙的關(guān)緊了門。
我走回落梅宮的時候,我似乎知道了店小二口中的獸怪是怎么樣的了。
孤寂,悲傷,難過,可憐,全部聚集在了原本快樂無憂的她的身上。
店小二的話也成了預(yù)言。
我沒有料到,未來的自己竟然真的落入了她的手中,無法逃脫。
她一個人獨(dú)自坐在那里,從夜晚直到天亮。
慕籬看見我時,立刻打起了精神。跑到我的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她松了一口氣。
她沒有埋怨我為什么沒有遵守約定,反倒是關(guān)心我的安不安全。
可我明顯的看到了她的失落。
我掏出懷中的糖果放入她的手中。
她又重新勾起了笑容,將一顆糖放入嘴中,慢慢的融化。
我送給她糖果,不過是想讓她一直甜下去。
卻沒有想到,我親手將糖果變成了毒藥。
毒害了我最最心愛的人。但那時,我并不知道,她會在我心中占據(jù)那么重要的位置。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再騙她。
時間過的很快,一晃已經(jīng)快一年之久了。
三個國家依然還是彼此對峙著,誰也并不讓誰,誰也不敢先動一下。
一場雪飄落下來,似乎洗滌了人們之間的心靈。
我離開營地,再次通過密道回到了落梅宮。
在后院時只聽見慕籬與靈兒歡樂的笑聲,
我偷偷的看向她們,天還沒亮,她們已經(jīng)站在了我的門前。
靈兒問慕籬她們要做什么,慕籬說要初雪要見心上人,這樣可能月老一心喜,便允許兩個人白頭偕老了。
我低頭笑了笑,這種騙人的傳說她竟然也會相信。
“這么早蒼公子還沒醒呢吧。”靈兒打著哈氣懶洋洋的說道。
“我怕一會雪就停了,就不能白頭到老了。”慕籬抻著脖子望向殿內(nèi)。
她不知道我根本沒有在那里。
“那我們堆雪人吧。若是見不到蒼涼,就把雪人當(dāng)做他,也算是陪我一起看初雪了。”慕籬最喜歡的便是自己騙自己。
我躲在一旁,并沒有走出去。
因為我怕會讓她失望,我無法與她白頭偕老。
可她笨手笨腳的,堆到我腿都快站木了,也沒見她成功的堆起,哪怕是雪人的一個肚子都沒有。
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趁著她們沒注意的時候走了出去,去到她的身旁。
“你再做什么?”我明知故問道。
“堆雪人。”她明朗的回答著我。
“我看倒像是雪堆人。”我看著她,此時的她已經(jīng)快被雪打透了。
可她一點(diǎn)都沒有覺的冷,倒是拉起我一起開始玩了起來。
堆著堆著,她又開始在我堆的雪人旁邊堆了一個小雪人。
她說,她不希望我孤獨(dú)下去,她說,她想一直陪著我。
那天,我們兩人的頭發(fā)從黑發(fā)變成銀絲,似乎真的一起白頭到老了。
在寒雪冬日,我的心竟然開始柔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