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王溺愛萌妃不乖
許是以前做過兄弟,姬十二猶如聶灝肚子里的蛔蟲,把聶灝的心思竟揣摩了個七七八八。
申徒晚蟬死了,酉時三刻落的氣,并非傷重不治而亡,死法很奇葩——跟聶灝吵架,吵死的!
顧還卿原本也以為她傷勢嚴(yán)重,只怕是沒有救過來,誰知竟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的傷勢雖然很嚴(yán)重,但裘醫(yī)仙醫(yī)術(shù)了得,閻王爺要奪人也沒那么容易?!痹谧o(hù)國將軍府里,林薰羽五味陳雜的給她回溯當(dāng)時的場景。
“但是,她被救活之后,并未沉沉睡去或者安靜的將養(yǎng)身子,只顧著和將軍爭吵,氣憤的時候,還想動手,結(jié)果掙扎著滾下床鋪,誘發(fā)前傷,便這樣斷了氣?!?
一般像申徒晚蟬這樣的重傷患,所喝的藥里都有安神的成份,劫后余生,大多會昏睡。
奈何申徒晚蟬卻一反常態(tài),忍著劇烈的痛苦,疼的臉都變形了,依然執(zhí)著的催聶灝去給她討個公道。
她以為,她之所以傷的這么嚴(yán)重,全是軒轅王府的人干的,她一定要顧還卿和軒轅王府的人付出代價!
“將軍原就對她不滿,此刻見她仍執(zhí)迷不悟,仍不知自己錯在哪,索性告訴她實話,是他想殺她,也是他動的手,因為她不貞不潔,還帶著惡人去軒轅王府行刺王妃,本就是死罪。”
“她當(dāng)場便失控尖叫起來,顯然不相信將軍的話,一個勁的稱將軍胡說?!?
林薰羽嘆息一聲,模仿著聶灝的語氣和神態(tài):“將軍當(dāng)時冷冷地看著她,十分冷酷地道:申徒晚蟬,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打心眼里不希望你還活著!花非花是你帶進(jìn)軒轅王府的吧?這你不能否認(rèn),他是個男人,你更不能否認(rèn)!別以為你說你不知情,不知道什么花非花!也不知道他是誰!你便可以把什么都推的一干二凈!”
“沒那么容易,申徒晚蟬!”
林薰羽接著道:“在她開口為自己辯駁之前,將軍用更嚴(yán)厲更冰冷的語言斥責(zé)她:申徒晚蟬,誰也不會繞著你轉(zhuǎn),事實勝于雄辯,你讓一個男人做你的貼身丫鬟!把十惡不赦的壞人帶在身邊而不自知!這些事情,不是你幾句不知情,或者裝無辜和裝可憐能夠打混過去的,每一條,都足以讓你死一百次!”
據(jù)林薰羽講,當(dāng)時申徒晚蟬整個人都崩潰了,她瘋了一般掙扎的要爬起來找聶灝理論,力氣大的把身上包扎好的傷處都掙的崩裂開來,紅艷艷的血流的到處都是,染紅了床鋪。
偏偏在這個時候,聶灝仿佛還嫌刺激她不夠,冷冷地告知她,即便她不死,也不能改變什么,他依然會休了她,不會讓她這一粒老鼠屎,壞了他聶家滿門。
這句話,無疑是壓死申徒晚蟬的最后一根稻草。
申徒晚蟬不知是氣的,還是想拉住聶灝,拼命滾下床鋪,摔到地上,不用一刻便斷了氣。
可以說,申徒晚暗蟬是被聶灝氣死的。
而聶灝也供認(rèn)不諱,他在另一間屋子里對姬十二坦陳:“忍她已忍到了極限,倘若不是發(fā)生這樣的事,我也許還會忍下去,畢竟她以前幫過我,只要她不做一些損害大越和護(hù)國將軍府的事,我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她繼續(xù)撒潑打滾,刁蠻無禮下去。我自己受點委屈沒什么,但是,她千不該萬不該……”
她千不該萬不該,做了損害護(hù)國大將軍和他聶灝的事不說,還把一個男人?大搖大擺的帶在身邊招搖過市!
“花非花是個天閹,算不得真正的男人,而她也并不知情,真說起來,也怪不得她?!奔篂樯晖酵硐s說了兩句好話。
人都死了,沒必要扯著過去不放,姬十二看得開。
聶灝聽到明顯一愣,不過他還是苦笑道:“這不是理由,今日花非花是個天閹,改天若再來個人呢?那個人和花非花一樣的本事,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她依然會犯同樣的錯誤,屆時只能釀出更大的災(zāi)禍來帶累聶氏滿門?!?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歸根結(jié)底還是她太蠢,太自以為是,喜搬弄是非,又極易受他人挑唆,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別人三兩句話便能讓她不知東南西北,所以才給人可趁之機(jī)。”聶灝總結(jié)。
姬十二沒有反駁,性格決定命運,申徒晚蟬的性格太糟糕,且沒腦子,一看就是個好利用的對像,壞人最易對這類人下手,因為好擺布。
這個時候,聶灝岔開話題,他找顧還卿和姬十二來,并非為了申徒晚蟬,而是為了聶九靈中毒之事。
對聶九靈下毒的,是端木貞靜。
端木貞靜為當(dāng)年之事,對顧還卿懷恨在心,此女心思深沉,綿里藏針,知道自己一時三刻奈何不了顧還卿,便把主意打到聶九靈身上。
聶九靈跟顧還卿走的近,又極得她的喜歡,端木貞靜和申徒晚蟬同仇敵愾,早想除之而后快了!
她使人暗中在聶九靈的飲食里下毒,用的是極隱秘的慢性毒藥,不像劇毒之物那么立竿見影,卻能讓人慢慢死于無形,最后,你連死因都查不到。
起初,為小心起見,她下的份量極少,聶九靈也無所覺,再者,他身上有容淺淺專門配給他的解毒丹和化毒丹一類的解毒圣品,尋常點的毒藥,對他也構(gòu)不成什么妨害。
時間一長,端木貞靜也看出不妥來了,聶九靈什么事也沒有,反而越長越精神,小臉唇紅齒白,容光煥發(fā)的叫人妒忌。
端木貞靜以為是自己下的藥量少了,于是加重了份量——這下子,便讓裘浚風(fēng)發(fā)現(xiàn)了端倪。
裘浚風(fēng)覺得下毒之人其心可誅!對這么小的孩子下手,當(dāng)真是喪盡天良!
裘浚風(fēng)一知道,顧還卿和姬十二也就知道了,為了查出下毒之人,他們一直派人監(jiān)視著聶九靈的一應(yīng)起居飲食——不管他在軒轅王府,還是在聶府,或是在外面,都有人監(jiān)視著。
不久,發(fā)現(xiàn)是端木貞靜在搞鬼。
聶九靈要和聶灝分家,并非是氣話或者意氣用事,嫂嫂申徒晚蟬未盡到教導(dǎo)他的責(zé)任,卻又坐享其成,想掌控他的人生,再加上她身旁的使女竟然對他下毒,不管是否是她本人授意,他覺得這個家都都呆不下去了,寧愿單過或者離家出走。
顧還卿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也贊成他的想法,她是比較內(nèi)疚——因自己的事而連累到聶九靈,這是她最不愿看到了,不過事已至此,她再后悔也沒用,只能盡量做出彌補。
聶九靈這么小,又未成親,分家無異于笑談,但有端木貞靜下毒在前,真要分家也沒那么難——什么事還能比人命關(guān)天重要不成?
聶灝知道后,非常震驚!這才明白幼弟為何要跟自己分家。
證據(jù)確鑿,端木貞靜再狡辯也沒有用,聶灝雷厲風(fēng)行,親手?jǐn)貧⒘硕四矩戩o,然后又命手下親信將以端木貞靜為首的十?dāng)?shù)名北蒼女官盡數(shù)擊殺。
毒殺主子的罪名,何其大也!參予未參予的,他一個未放過!
他對姬十二道:“她當(dāng)年從北蒼帶來陪嫁,凡是她的心腹,我都命人抓了起來,待真正發(fā)喪的時候,以殉葬的名義,讓她的心腹都給她陪葬!至于那些不重要的隨從與侍婢們,我也不多加為難,看他們的意思,愿回北蒼的我給盤纏;不愿回的,老死聶府也沒什么,只要別再出什么幺蛾子,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
聶灝還未派人去北蒼報喪,他壓而不發(fā),便是想和姬十二商量一個完美對策。
他太冷靜,小麥色的英俊臉龐冷峻而從容,目色沉靜,整個人瀾不驚,想到他妻子尸骨未寒,他卻能這樣條理清晰,有條不紊的處理事情,姬十二自嘆不如。
他垂下長長的眼眸,輕輕撣了撣纖塵不染的月白色錦袍,姿態(tài)優(yōu)雅而貴氣,帶著金屬質(zhì)感的清洌嗓音卻透著讓人心儀地沉穩(wěn):“派人去北蒼報喪的同時,也派親衛(wèi)快馬加鞭送信到青州,命青州守將嚴(yán)陣以待,密切監(jiān)視北蒼的動向?!?
聶灝坐在官帽椅上,修長雙手十指相扣:“已派親衛(wèi)去青州了?!?
青州,原是北蒼的城池,后戰(zhàn)敗,北蒼半壁江山都快落入慶隆帝之手,青州只是其中之一,后來,成了大越與北蒼的邊陲之城。
回到軒轅王府時,已是半夜,顧還卿倦極,只略作梳洗,散著一頭長發(fā)便上了床。
侍女們將四角的明珠解下,只留了一盞銀燈照明,隨后魚貫而出。
姬十二除下外袍上榻,本以為她累的睡著了,卻未料到她只是半闔著眼睛,一臉的若有所思。
“怎么了?”他伸手抱她入懷,拖過錦被蓋住兩人,習(xí)慣性的伸手輕拍她的后背,想讓她快點入睡。
顧還卿在他懷翻了個身,面對他:“聶灝,他是想跟北蒼開戰(zhàn)?”
申徒晚蟬死了,她是北蒼公主,去北蒼報喪,不能沒有個理由,聶灝的理由卻簡單的不能再簡單——有刺客入府行刺,浣花公主不幸死于刺客之手,端木貞靜等女官為保護(hù)公主,也不幸遇難。
這理由看似毫無破綻,卻經(jīng)不起推敲,刺客行刺,刺客呢?哪路人馬?沒抓到,跑了?行刺誰?專門來行刺浣花公主的嗎,不然為何死的全是浣花公主的人?
還有,你聶灝是干嘛吃的?偌大的俯邸,還是戒備森嚴(yán)的護(hù)國大將軍府,輕而易舉讓刺客潛進(jìn)來,還殺了你的妻子,有你這么做大將軍的么?
處處皆可讓人挑刺和詬病,可謂漏洞百出。
姬十二卻貼了貼她的額頭,微哂:“大家都只是頊要個理由而已,北蒼,他們的和親公主不幸薨在大越,若無個理由,于他們的面上也不好看。可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的北蒼已非當(dāng)年的北蒼了,為了一個已外嫁的公主隨便起戰(zhàn)事,他們未必敢,也未必愿意!無非是以大局為重,三思而后行,真論到發(fā)兵征討大越,那幾乎沒有可能。”
“而聶灝,他也只是要一個理由?!彼粗欉€卿,神情有些復(fù)雜:“他估計……忍申徒晚蟬好久了,他這樣驕傲的男人,長期忍受著一個女人動不動就提過去之事,動不動覺得她幫了他的大忙,一副若沒她,他就沒有今日的榮化富貴,想必心里忍的在滴血吧!”
顧還卿沒說話,申徒晚蟬一死,她從聶灝臉上雖然看到一絲難過,可卻也看到了如釋重負(fù)。
北蒼的那場戰(zhàn)事,成就了聶灝的不世功勛,卻也留給了他一些恥辱。
“放心吧,聶灝心里有數(shù),我們甭管他,申徒晚蟬這種人不值得憐惜,若她安安生生的過日子,聶灝哪里又會薄待她?都是她自己在往死路上奔。”
“但紙包不住火,我們的人能口徑一致,對申徒晚蟬的死只字不提,可花非花呢?他可是知道內(nèi)情的,此人又唯恐天下不亂,北蒼那邊能瞞得住嗎?”
“瞞不住更好?!奔H了親她的唇,無所謂地道:“那他們的浣花公主可就臭名遠(yuǎn)揚了,被一個男人利用不說,還帶著這個男人行刺軒轅王妃,更有手下女官心狠手辣的欲毒殺聶三爺,幾罪齊罰,看他們北蒼還有何話可說?!?
“是這樣沒錯,只是聶灝臉上難看了點?!鳖欉€卿道。
姬十二輕撫她的青絲,彎了彎漂亮的唇,沒有說話,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永遠(yuǎn)不同,于聶灝而言,只怕恨不得立刻揮兵北下,一氣滅了北蒼,只是礙于兩國訂了盟約,他得顧全大局。
北蒼若發(fā)難,聶灝求之不得。
一夜無話。
次日醒來,顧還卿才記起昨天問姬十二的問題。
她以為姬十二忘了,本也想打混過去,權(quán)當(dāng)未說過這話,誰知姬十二一邊扶她起來穿衣服,一邊若無其事的問她:“你昨天問我什么來著?說是花非花給你當(dāng)過什么什么?”
顧還卿:“……”
“提醒你,是去聶府之前問的,你還問我會不會生氣?!?
嚓!敢情人家不是忘記了,是等著跟她秋后算帳呢!
“什么?申徒晚蟬被刺客殺死了???”
慕明月十分震驚地看著慕聽濤,一雙眼尾微翹的丹鳳眼瞪的大大的,滿是難以置信。
慕聽濤抬手舉杯,淺酌一口清酒,微瞇起與慕明月肖似的狹長眼眸,神情微醺:“嗯,是這樣沒錯,聽說護(hù)國將軍府來了大批刺客,估計是刺殺聶灝不成,為了泄恨,順手把她殺了?!?
“怎么可能?!”慕明月下意識地道:“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哪來那么多的刺客,還能沖進(jìn)護(hù)國大將軍府?未必護(hù)國大將軍府的侍衛(wèi)是吃素的?”
慕聽濤垂眸搖晃著手中的白玉杯,無可無不可地道:“聶府都傳出消息來了,這還有假?權(quán)貴之家只怕皆已秘密收到了消息,也只有你寧王世子府消息閉塞,門可羅雀?!?
此刻,兄妹倆正位于京郊一座美輪美奐的別苑里——自打慶隆帝赦免龍氏父子的罪過,接受他們的投誠以后,慕聽濤也不必在藏著掖著了,大搖大擺的在京城里出入,這家別苑,是寧王的別苑,如今龍弘和慕聽濤等禹國來客均住在這里。
慶隆帝的意思,是把他們放在一起,好就近監(jiān)視,這老狐貍也沒那么好糊弄,任龍氏父子說什么就是什么。
不過,他著實對龍氏父子所說的那個洛湖的參果感興趣——他和所有帝王一樣,也盼著長生不老,縱使這果子不能長生不老,可據(jù)說能長幾甲子的壽命,這也是非常吸引人的。
橫豎只是暫時應(yīng)付龍氏父子,什么條件他都答應(yīng),待他把參果弄到手,龍氏父子也失去了利用價值,嘿嘿……到時,有帳算帳,無帳也要硬添上帳……
慕聽濤等人也知道慶隆帝沒那么好說話,不過,現(xiàn)如今不是各取所需嗎,走一步看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
因此,這撥人安心在寧王的別苑住下,靜等慶隆帝的旨意。
姬昊不準(zhǔn)慕明月往外跑,但架不住慕明月軟磨硬泡,要去看她失散幾年的兄長,那里是自家別苑,姬昊也不怕慕明月玩什么花樣,倒大氣的允了。
于是,慕明月用過午膳,侍候著姬昊喝了藥,便坐了馬車來看慕聽濤。
沒料到一見面,慕聽濤便送她這么一則爆炸性的消息。
面對慕聽濤的微諷,慕明月無動于衷,一副不關(guān)痛癢的樣子,只暗暗消化著申徒晚蟬被刺身亡的消息。
慕聽濤卻放下酒杯,淡淡地道:“別琢磨了,聶灝只怕都要差人去北蒼報喪了,你在這里把腦瓜子想破了也沒用?!?
“不是,哥,我覺得此事蹊蹺,一定另有隱情?!?
慕聽濤微微一笑,如玉的臉上因酒氣的熏染,漸漸氤氳出一屋誘人的紅暈,愈見秀氣斯文,儒雅動人,一貫溫潤的嗓音也微微暗沉:“當(dāng)然有隱情,但你記住,有沒有隱情,都與你無關(guān)。”
他既然這樣說了,慕明月也不好跟他當(dāng)面爭辯,便岔開話題,裝做非常高興的樣子,伸手推了推他的酒杯,湊近他,神神秘秘地道:“哥,你看妹妹給你帶來了什么?”
慕聽濤懶洋洋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別看我啊,你看那里。”慕聽月伸手一指不遠(yuǎn)處花墻那的月亮門:“快看看,妹妹包管你喜歡?!?
慕聽濤順著她纖手的方向,不怎感興趣的一瞥,然后,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愣住了……
午后的陽光微煦,庭院里樹影婆娑,花圃里姹紫嫣紅一片,花香襲人,綺麗的月亮門那,款款行來一佳人,她步若生蓮,廣袖飄飄,衣袂生輝,宛若凌波仙子御風(fēng)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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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噠親愛的們,今天下午停電了……
明天加更,明兒見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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