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火藥?”
唐鼎彎腰嗅了嗅那黑色的粉末,不由得瞳子一縮。
“那幾個家伙不會是刺客吧?”
看著消失在拐角處的幾道背影,唐鼎眉頭緊皺。
如同他沒看錯的話,那領頭的太監正是那位喜歡褲襠藏流星錘的黑子。
幾人鬼鬼祟祟扮成太監,還拉著火藥,明顯是圖謀不軌。
“不會吧,難道今晚宮宴,他們想趁機炸皇宮?”
想到之前種種,唐鼎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祥云寺里的反賊,馥香齋后巷的武器,還有眼前的一切,各種線索在唐鼎腦海中交織。
“糟了,他們的目標就是宮宴,恐怕現在皇宮中已經混進不少刺客,該死,必須馬上通知禁衛軍!”
唐鼎轉身朝著偏殿跑去,但他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腳步。
“不行,沈月那瘋丫頭不會也來了吧!”
“這群家伙是瘋了嗎?皇宮行刺,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死定了啊。”
唐鼎攥著拳頭一臉糾結。
若是不通知禁衛軍,今晚老爹同樣在宮宴之上,若是發生什么意外……
但若是現在通知禁衛軍,沈月這群人絕無幸免的可能,并且馥香齋有自己的股份,甚至自己一家同樣也會被牽扯其中。
入宮行刺可是大罪,到時候恐怕有口都說不清。
“麻煩,麻煩啊!”
“沈月,你個瘋婆子,還真是會給我惹麻煩啊!”
唐鼎眉頭緊鎖,早知道沈月這女人如此極端,打死他他也不會跟這女人合作。
“該死的,事到如今,只有先找到沈月才行。”
唐鼎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宮墻曲折,到處皆有禁軍值守,唐鼎跟著三人很快來到一處門關之前。
黑子幾人明顯早有準備,遞上腰牌后便得到了放行。
“御馬監”
唐鼎瞇眼看去,幾排恢宏的宅院映入眼簾。
御馬監可不單純是養馬的地方,位列大明十二監之一,同掌握東廠的司禮監齊名,甚至擁有專門的御馬進兵,算得上是內廷中樞之一。
當然,眼前只是御馬監的外圍囤積物料,豢養馬匹的馬廄,但即便是外圍也不是誰都能亂進的。
“這該如何是好?”
唐鼎抬頭看了一眼太陽。
此時已經臨近正午,離宮宴開始只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難道翻墻?開玩笑,太高了……”
“咦,這里有個洞耶!”
就在唐鼎觀察著狗洞之時,一道呵斥之聲陡然自身后響起。
“什么人,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唐鼎回身。
瞬間幾名錦衣衛拔刀將他齊齊圍住。
“靠,糟了!”
唐鼎臉皮一黑。
“別激動,我是好人!”
“唐公子?”
“陳副千戶?”
人群中擠出一名白乎乎的矮胖子,正是老熟人陳副千戶。
“咳咳,不才……前幾日剛升了千戶。”
陳副千戶干咳一聲,扯了扯身上黑色的飛魚服。
“喲,恭喜陳千戶高升。”
“嘿嘿,讓唐公子見笑了!”
陳千戶腆臉。
自己能夠升職,全靠替長孫殿下擋了一箭。
唐鼎可是皇長孫的朋友,他態度自然恭敬。
“都讓開,還不趕緊把刀收了,傷了唐公子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唐公子,話說,您怎么會在這兒啊?”
“哦,是這樣的,我跟老爹一起來參加宮宴,這不是尿急想找個茅房,奈何皇宮太大,迷路了嘛。”
“原來如此,理解,理解!”
陳千戶點點頭。
“這皇宮確實大,我剛入宮那會,也因為尿急差點憋死。”
“對了,唐公子,兩條街外便是我們錦衣衛的指揮處,皇長孫殿下也在,要不要我帶您去上個茅房。”
“朱瞻基也在?”
“正是,今日皇宮守衛正是由皇長孫殿下負責。”
“這樣啊!”
唐鼎瞇眼。
“陳千戶,我看旁邊就有茅房吧?”
“那可是御馬監的地盤。”
“怎么?不能進嗎?”
“咳咳!”
陳千戶訕訕一笑:“不能,但也不是完全不能。”
唐鼎:“……”
“什么意思。”
很快,唐鼎便明白陳千戶的意思了。
“御馬監禁地,不得亂闖。”
“混賬東西,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什么。”
“總鎮手令?”
看到唐鼎手中令牌,幾名禁衛慌忙下跪。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贖罪。”
“哼,我等奉指揮使大人之名,執行秘密任務,還不讓開!”
“是!”
陳千戶狐假虎威呵斥一聲,幾名禁衛趕緊閃開。
“唐公子,請!”
“原來這令牌權限這么大?”
唐鼎收起令牌不由嘖舌。
“嘿嘿,唐公子,嚴格來說,這令牌只對我錦衣衛有用,只不過指揮使大人的面子太大,別說幾個小小禁衛,就是內廷天策也不敢阻攔。”
“原來如此!”
唐鼎瞇眼。
自從紀綱掌握錦衣衛之后,錦衣衛的情報勢力遍布天下,人人畏之如虎。
可惜此人后來野心日益膨脹,甚至在皇帝面前指鹿為馬,最終的結局可想而知。
所以唐鼎其實并不愿跟紀綱有太多接觸。
“唐公子,茅房到了,要不小的陪您一起?”
陳千戶縮著脖子一臉諂媚。
唐鼎:“???”
“不用了,你們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難得來一趟,我正好看看御馬長什么樣?你們去忙吧!”
“小人不忙,小的對馬也略有研究,要不替大人挑幾匹?”
陳千戶:“ ̄︶ ̄”
唐鼎:“→_→”
陳千戶:“ ⊙ω⊙”
“咳咳,我想起來了,皇長孫殿下讓我巡視御膳房來著。”
“唐公子,那小先去忙了。”
陳千戶訕訕一笑,趕緊開溜。
“哎,老朱,這次兄弟恐怕要對不起你了!”
唐鼎搖搖頭,朝著馬廄深處走去。
御馬監很大,但黑子幾人的方向并不難找,因為地上還殘留著一道淺淺的車轍。
唐鼎跟著車轍很快便到了草料房。
“沈月,希望你別做傻事啊!”
一輛又一輛推車從草料房運出,唐鼎看的觸目驚心。
上面裝的全都是火雷,這若是在宮宴之上引爆,不知道會造成多少死傷。
“該死,到底該如何阻止他們呢?”
就在唐鼎思考之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九姑娘,人已經到齊了。”
“很好!”
沈月一襲黑衣,頭發豎起,雙眼之中盡是仇恨之色。
“狗皇帝,你的報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