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呼哧,呼哧……”
唐鼎扶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整個人累的面紅耳赤,大汗淋漓。
“我去,累死我了,總算趕上了!”
唐鼎捂著砰砰直跳的胸口,一副想要中暑的模樣。
即便他跟林鶴鳴抄了小路,足足將距離縮短了數倍,但步行追趕馬車也不是開玩笑的。
尤其是這大夏天的,一路狂奔,差點把他直接累癱。
也虧得林鶴鳴身體素質好,中途揹著唐鼎跑了一段,要不然這等高強度狂奔,唐鼎恐怕沒到地方,人就沒了。
不過,即便如此,他此刻依舊累的夠嗆。
“嗯?小子,你是何人?”
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陳恭眉頭微皺。
“水……水……”
唐鼎喘著粗氣,直接走進大廳,端起王略的茶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一杯下肚還不過癮,他又將陳恭桌上的茶水連帶這茶壺裡的一併灌了下去。
“啊……舒服……”
唐鼎喝完,幫躺在座椅之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陳恭:“???”
王略:“→_→”
唐鼎:“⊙ω⊙”
“咳咳,不好意思,太熱了!”
感受到兩人的目光,唐鼎訕訕一笑,趕緊起身行禮。
“這位就是涇國公吧,在下五經博士唐鼎,拜見國公爺。”
“唐鼎?”
陳恭眼睛微瞇。
他自然聽過唐鼎的名字,唐金元封侯整個南京城人盡皆知,連帶著他這個兒子都被封了五經博士,足見聖上對唐家的恩寵。
“原來是唐博士?”
“不知唐博士今日來我五軍都督府何事啊?”
陳恭面無表情。
他畢竟是朝廷一品大員,在他看來唐鼎這等小輩根本就不夠格跟他說話,若不是礙於唐金元的面子,他早就命人將這無禮的小子亂棍趕出去了。
“咳咳,啓稟國公爺,下官今日前來,是有公務要辦。”
唐鼎乾咳一聲。
王略臉皮一黑。
“壞了!”
“陳公爺,老夫先告辭了啊!”
王略說完,抓起令牌轉身便想開溜。
“令牌?”
唐鼎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令牌。
“我焯,唐鼎,你幹什麼,趕緊給我鬆開。”
“國舅爺,您說我幹什麼?”
“趕緊鬆開,不然信不信,本國舅要發飆了啊!”
“喲喲喲,我好害怕啊,您倒是發個飆我瞅瞅呀。”
“我真發飆了啊!”
“來,發!”
唐鼎勾了勾手指。
王略雙目冒火,張嘴一口唾沫星子噴出。
“我忒!”
唐鼎:“???”
“你是羊駝嗎?”
“我再忒?”
“我閃!”
“嘿嘿,沒吐到。”
吧唧!
一坨濃痰噴到陳恭那金燦燦的麒麟袍上。
陳恭臉皮抽了抽,瞬間便忍不住了。
“咳咳!”
“你們……鬧夠了沒有?”
“就是,王略,你鬧夠了沒有?你看看都把國公爺的衣服吐髒了。”
“這麒麟袍可是聖上親賜,你他嘛犯法了你知道不,按照大明律,這可是要誅九族的知道不?”
“我誅你大爺,聖上也在我九族之中,你有本事去誅個試試?”
“夠了,都住嘴!”
陳恭忍無可忍,打斷兩人。
“唐鼎,你安敢來我五軍都督府鬧事,搶國舅爺的調令?”
“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搶呢,這叫拿!”
“拿來吧你!”
唐鼎一用力,直接將那令牌拽了過來。
“我焯,小崽子,你敢搶我令牌,還給我!”
王略急的團團轉,奈何他年老氣衰,怎麼搶得過唐鼎,瞬間被抖的團團轉。
“國公爺,這小子欺人太甚,您倒是說句話啊!”
“唐鼎,立刻將令牌還給國舅爺,否則休怪本都不客氣。”
陳恭呵斥一聲,瞬間幾名持刀護衛走出。
“涇國公息怒,小子並非蓄意鬧事,而是這令牌本來就是我的。”
唐鼎沉吟一聲,同樣取出了自己的文書。
“這……”
看到文書的瞬間,陳恭有些懵了。
這兩份文書一模一樣,並且都有工部的印鑑和簽名,絕對不是假的。
更重要的是,來五軍都督府造假,恐怕傻子纔敢幹吧。
“一個礦山,兩份文書,什麼情況?”
陳恭一臉怪異。
“呵呵,這事兒得問國舅爺咯!”
唐鼎攤了攤手。
很快,唐鼎和王略各執一詞,將事情描述了一番。
陳恭揉了揉腦袋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原因。
王略什麼性子他十分清楚,仗著自己是皇后的哥哥,巧取豪奪的事情沒少幹,當然,這種事情沒有對錯,也跟自己無關。
“兩位,事情本都大概明白了,只是這令牌只有一枚。”
“而二位都是聖上親命的,這令牌我該給誰呢?”
陳恭面無表情的掃過兩人。
對於唐鼎二人來說,拿到令牌就等於賭約贏了一半。
實話說,這事兒他真的不想管,畢竟無論偏向哪一方對自己都並沒有太大好處。
“當然是給我了!”
王略乾咳一聲。
“尊老愛幼乃是我大明傳統美德,老夫怎麼說也是長輩,你小子竟然跟我搶,你還有一點道德良知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呵呵,好一個尊老愛幼,這就是您國舅爺打仗事總在後面撿漏的原因?”
“你……”
“你什麼你,我們尊的老是有德行的老者,像你這樣爲老不尊的傢伙,讓我尊你,您配嗎?”
唐鼎白了王略一眼,當即掏出一沓寶鈔。
“國公爺,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但我覺得這調令應該給我,您看呢?”
“我焯?”
王略臉皮一黑:“唐鼎,你小子竟然敢當衆行賄朝廷命官,你他嘛犯罪了你知道不?按照大明律,這得點天燈。”
“國舅爺,你可別誣陷好人,我什麼時候行賄了?”
“幾千兩的寶鈔放在這裡,你當我瞎啊?”
“誰說給錢就是行賄的?”
唐鼎攤了攤手。
“剛纔我中暑差點渴死,幸虧國公爺請我喝茶,才救了我的命。”
“這些錢是我給國公爺的茶水錢。”
“一壺茶幾千兩,你這茶水是天上的玉露瓊漿嗎?”
“非也,這一壺茶雖然不值錢,但卻求了我的命,我唐鼎的命少數也得值個萬兩吧?”
“我……尼瑪……”
聽到唐鼎的話,王略嘴角猛烈的抽搐起來。
明知道唐鼎強詞奪理,他竟然完全沒法反駁。
王略當即掏出一沓寶鈔,往桌上一拍。
“嘿嘿,國公爺,這茶我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