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別有用心的秀才最后說到了現在這個狀況:“這奸賊手握20萬強軍,每日里都在向朝廷上報,說是今天殲滅建奴多少,昨天殲滅滿清無數,每日里向朝廷要錢要糧,還不是走那些原先的老路養賊自重?”
這時候大家就眾口反駁了:‘呂督師可是沒拿朝廷一分一文的銀子,他養賊自重,為了什么?”
這個秀才就痛心疾首的搖頭道:“無知小民那,我怎么能跟你說呢?他是沒拿朝廷的一文銀子,但是他的復遼大借款是哪里來的錢?還不是民脂民膏?!?
“還有就是這一次,他手握20萬大軍,為什么還讓區區四萬清兵打進關內,難道這不是故意縱敵還是什么?他就是在行曹操之法,弄著已經勾連起來的4萬清兵,要挾朝廷,滿足他的私欲,哼哼,說不定他巴不得這4萬清兵打進北京城來,然后他好趁機奪了當今的皇位,他好面南背北,其狼子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可惜你們這些無知小民,全被他一點點小利蒙蔽,可氣可嘆。”說著竟然搖頭晃腦的,連連嘆息。
這種歪曲事實的胡言亂語,徹底的激怒了所有的酒客,那個粗豪的漢子擼胳膊挽袖子,氣得渾身直抖:“我要打死你這個胡言亂語的王八蛋,我要替督師大人正名?!?
不過這個漢子說歸說,擼胳膊挽袖子歸擼胳膊挽袖子,卻只能自己在那里暴跳如雷,不敢真的上前暴打,原因是這個家伙有功名在身,真的要是打了他,即便是輕輕地碰它一下,他都可以直接上衙門將自己告下,秀才這個身份,雖然已經爛大街了,但官府真要較起真兒來,自己還真就吃不了兜著走。
這秀來就得意洋洋的繼續吃喝,嘴里繼續摻雜不清的數落著呂漢強的種種不是,越說越是離譜,越說越不像人話。
正在大家對他無可奈何的時候,突然間一個飯碗飛過來,直接砸在他的腦袋上,這個秀才就哎喲一聲,捂著腦袋左右觀望:“是誰?是誰砸我,有膽的站出來,我立刻報官,拿你個大不敬之罪?!?
結果這時候,一個身影飛撲上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然后輪起鐵錘一樣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嘴上,一時間鮮血噴涌,滿嘴牙齒掉落。
這個大漢一邊打還一邊怒吼:“這一拳我是替被督師大人救活的無數山陜百姓打的,這一拳,我是替開疆拓土的邊軍將士打的,這一拳,我是為督師大人平滅孔有德,而避免了家破人亡的山東百姓打的,這一拳是督師大人指導下,大明中興打的,這一拳,——”
每一拳下去,就有一個讓人欽佩的理由,每一拳下去,就立刻引來滿堂的喝彩,大家看著舒服,聽著解氣,所有的人都圍在這個漢子的周邊,一起為他鼓掌吶喊。
看看差不多了,這個酒樓的掌柜趕緊拉開他,生怕他萬一打出人命來,那可就不好辦了。
結果被打得七葷八素的這個秀才,抗打擊能力實在是太強了,看來,就因為他這張臭嘴,平時沒少挨揍,被打成這個樣子,竟然還迷迷糊糊含含糊糊的怒吼:“你是誰?有膽子你報上名來,我現在就報官,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結果這個漢子將胸脯拍的嘣嘣響:“爺爺朱大友,大明皇族,當今圣上的皇叔,有能耐你就去告吧,正好我也要告你一個蔑視皇親,看看是你生不如死還是我生不如死?!?
朱大友這一報身份,這個秀才當時就啞口無言了,這時候在朱大友身上的皇族名分不當飯吃,但是暴打自己一頓,即便是官府也拿他沒轍,于是灰溜溜的爬起來往外就跑,結果剛到門口卻發現眼前有一個人站著,抬眼看去,竟然是這酒樓的小二,當時大怒:“你給本老爺躲開?!?
結果這個小二笑嘻嘻地伸出手:“謝謝惠顧!酒飯及菜,還有打爛的桌椅,合計一百五十文,請秀才老爺惠賞?!?
這個秀才就氣急敗壞的瞪著眼睛老半天,最終在大家的一片嘲笑聲中,從懷里拿出一角銀子,摔在地上,然后連滾帶爬的跑了。
這個小二撿起來,還不忘對著他的背影點頭哈腰:“謝謝打賞,慢走了您內?!比缓箪乓膶χ乒窳晳T性的喊了一嗓子:“某秀才公打賞三十文嘍?!?
于是滿堂再次響起一片哄堂叫好。
那時候朱大有感覺到無比舒暢,擦著手上的鮮血道:“我還真沒想到,我這個皇親身份今天還用正對方了?!比缓笠魂囁实拇笮?。
這時候大堂里所有的酒客紛紛上前,邀請朱大友到自己的桌子上喝酒。
掌柜的心情大好,對著四周拱手:“諸位諸位,這幾日,不知道從哪個狗洞子里鉆出來的這幫狗屁的秀才,也不知道被誰指使收買,總是摻雜不清喋喋不休,詆毀我們的督師大人,而我們這些升斗小民,比不上他的牙尖嘴利,更不敢對他那個狗屁的身份有所動作,今日咱們這位皇叔,不但替我們出了口惡氣,更說出了我們的心聲,今天,在下心情大好,諸位的酒菜全部免單?!?
然后也不等大家轟然叫好,對著小二大聲吩咐:“趕緊的吩咐后廚,將我們家最拿手的酒菜立刻端過來,我要和這位皇叔好好的喝上一杯。”
小二歡快的拋著那角銀子,答應一聲,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后廚安排去了。
于是兩個人再次對坐,朱大友連連感謝周圍的酒友,又對這個老板道:“都是小本生意,酒菜就不必再上了,眼前的這些就足夠了。”
對于這個豪爽憨直的漢子,掌柜的再次贊嘆一聲,然后兩人說了幾句閑話,這個掌柜再次建議道:“這次皇上開恩解禁,允許你們皇族種地務農,這時候,掌握天下土地承包的曹公公也發了話,那些沒收來的土地可以先著皇族優先,你的家里還有沒有男丁?”
朱大友就充滿希望的道:“我家有兩個半大牛犢子,頂著這個皇族的身份,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悄悄的給地主家放牛放羊,如果這次真能包來土地,那還說什么?即便是那個八品的縣丞給俺,俺也不去做了?!?
這個老板就饒有興趣的問道:“一地縣丞那可是官兒啊,怎么能夠輕易放棄?”
結果朱大友就撓撓腦袋憨厚地笑了:“其實不瞞老哥說,俺那幾個大字還是悄悄學來的,真要是當官兒,絕對是狗屁不是,一定會耽擱了大事,再說了,現在那些官兒的俸祿也低的可憐,一個八品的官兒,就那點兒俸祿連自己都吃不飽,更不要說養家糊口了,而那些王八蛋,之所以能風風光光,還不是靠敲詐老百姓來的,這樣的事情我還就做不來,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讓孩子們種田,我去當兵打仗,這樣的吃喝日子,俺們的良心也安,過得也踏實。”
聽到他這一番話,滿堂的食客不由擊節叫好,身為可能要是當上官兒的,還存著這樣的心的,人品上是絕對讓人贊嘆的。
于是飯店里食客,紛紛端過來酒菜和這漢子拼桌,為他即將踏上征程祝賀餞行。
在這個老板家醒了酒,朱大友在老板的帶領下,直接到了京營的招募處,驗證的身份,尤其看到他這高壯的身材,二話不說就給貼了名冊,還直接讓他做了什長,然后對那個掌柜千恩萬謝,并約好休假的時候再去,就大步的走進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