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金恒光已經精疲力盡,他的兄弟已經死傷慘重,這比巴圖估計的要多,他和陳車將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唯獨沒想到建奴的戰斗力會是如此強悍,沒有想到那些喊著朝鮮語的奴才竟然如此兇悍難纏。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望著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長街,金恒光問身邊的王亮:“你的人還有多少?”
王亮悲傷的稟報:“我的兄弟還剩不到五百,我沒想到那幫狗奴才竟然如此拼命。”
“你還能不能保護我們的左右兩面的院落不丟?”近千的太平寨帶出來的兄弟沒了,這讓金恒光心痛的要死,但這時候不是心疼的時候,堅持,必須堅持。
但堅持到什么時候,會有什么結果,大家誰也不知道,反正大家現在知道的的是,對面還有接近二百建奴騎兵,就等著他們逃跑的時候將后背露給他們,反正他們知道他們不能投降。
“長街上適合槍兵,因此我請求將所有的刀盾手調給我,我將所有不適合院落戰斗的槍兵交給您,我會戰到最后一兵一卒。”這就是王亮的答復。
“好,我現在就將他們互調,我希望你能堅持到我們殺光眼前的建奴和他們的走狗,在這期間,我需要你戰到一兵一卒,我需要你保護我們左右的安全。”
這時候,雙方都戰的精疲力盡,于是,大家默契的都停下了戰斗,開始喘息。也抓住這難得的時候開始調整部署。
看著輪換吃著干糧的士卒,陳車愧疚的向金恒光請罪:“大人,都是屬下判斷失誤,才讓這么多兄弟戰死,這戰后,屬下請軍法制裁。”
金恒光艱難的咽下一塊饅頭,無所謂的搖搖頭:“都這個時候了,說什么都沒有用,你我是兄弟,既然一起決定的事情,兄弟間就要一起扛下去,要不怎么說是兄弟呢,正所謂兄弟之間,有福同享,但有難也要共同分擔。”
陳車眼圈一紅,卻不說什么了,低著頭啃著干糧。
時間過去了大約一個時辰,對面還沒有發動進攻,趙權突然感覺到不妙:“都一個時辰了,對面為什么還沒有進攻?難道就要這樣和我們耗下去嗎?這樣耗下去對他們的沒有益處的啊。”
陳車看看時辰,突然臉色大變:“不好,建奴在等援軍。”
聽到這個判斷,金恒光也面色大變,一個牛錄的建奴就讓自己啃不動還崩了牙,如果附近再有援軍,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于是丟下手中的饅頭豁然站起,對著休息的兄弟們大吼:“兄弟們,還有力氣沒有?”
所有的槍兵一起努力的站穩身形,一起大喊回答:“有。”
“殺奴啊——”金恒光抄起一桿扎槍,大吼著沖向了戰陣。
槍陣再次組成,腳步鏗鏘的向對面的建奴如山的走去,這是決戰,這是最后的機會。
面對突然醒悟過來的明軍,巴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晚了,你現在才想起向我發起決死一戰,但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自己已經聽到在東面有自己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是自己同伴的馬蹄聲。
“什么聲音?”陳車突然感覺到在自己的背后有隱隱風雷之聲,轉而面色大變:“是騎兵,是建奴的援軍。”
金恒光也聽到了越來越響的聲音,他也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援軍趕來了,一定是附近的建奴援軍趕來了。
于是,當機立斷對著面前的槍兵大吼:“第五第六第七中隊向后轉,堵住東面的街口。”
得到軍令的小隊立刻轉身向后,緊急在東面街口排開了陣型。
“長弓手丟棄長弓,拿起死難兄弟們的扎槍,加入戰斗。”
二百長弓手已經弓箭告罄,現在他們也加入到了槍兵的隊列,雖然陣型生疏,但死戰的決心絕對不減。
有了這二百生力軍的加入,槍陣再次變得厚實起來。
而就在槍陣剛剛組成之后,建奴援軍的騎兵已經出現在了街口,他們連觀察一下戰場都沒有,就那么直接的沖了進來,前面的十匹戰馬是清一色牛錄里最強悍的白甲兵。
一輪騎射立刻讓在最前面的兄弟死傷了七個,槍陣立刻出現缺口,那十個白甲毫不猶豫的撞進了殘缺的槍陣。
再一次人喊馬嘶聲響起。
但這時候明軍也已經有了經驗,前面的三十兄弟就是為了遲滯建奴戰馬的,在他們奮勇獻身之后,他們的身后十步遠,又有三列每列十個兄弟大步迎上,隨著腰鼓的聲音,一排排扎槍連綿不斷的刺向了騎在馬上的建奴,那些建奴再兇悍,但沒有了戰馬的沖擊力,拿著短刀的他們只能招架之后被扎槍扎下馬來。
這時候,看到援軍來的巴圖也開始展開了攻擊,長街兩面一時間喊殺聲再次沖天而起。
“這樣不行,我需要調來兩面院子里的兄弟填補損失。”金恒光焦急的看著雙面廝殺,沒有一點辦法。
“但抽調他們過來,那兩面的院子就要失守,我們沒有后備兵力。”趙權大聲的提醒。是的,現在大家唯一憑借的就是這狹窄的街道限制住了建奴騎兵的威力,如果兩面院落失守,那大家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有后備力量。”這時候,先前的那個巡哨站出來大聲的稟報。
“哪里?”三個人一起驚訝的問道。
“大人,就在這條街南面,就押著建奴擄掠來的近千百姓青壯。”
陳車一拍手,對著金恒光道:“請大人給我一百士卒,我去解救他們,讓他們加入戰斗。”
金恒光毫不猶豫的將手邊最后的一百刀盾手交給了陳亮:“我等著你。”
陳亮二話不說,大手一揮,率先沖進了對面的院子。
押著擄掠百姓的院子是一個地主家的,陳亮大吼一聲,直接指揮一百兄弟推倒了一個屋子的后墻,直接殺了過去。
前面戰事正酣,一陣陣喊殺聲不斷傳來,看押著百姓的朝鮮奴才正驚慌失措,尤其看著眼前跪著一片上千的未來奴隸有騷動的征兆,更是驚心,他們不斷的揮舞著刀槍,大聲的恐嚇著這些百姓。
這時候,北面的屋宇一陣轟響,還沒等他們明白過來,陳車已經帶著一百兄弟灰頭土臉的沖了出來,事發突然,徹底的打了這些奴才一個措手不及,一百對五十,戰斗沒有什么懸念的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