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能有營生做,朱大友眼前不由得一亮,一把抓住這個掌櫃的手:“還請老哥指點,俺什麼苦都能吃。”
被他這急切地一抓,這個老闆疼的不由得裂嘴,看來這傢伙的確是個肯幹的,不像大街上那些皇族,只是招搖撞騙。
看到掌櫃的齜牙咧嘴的樣子,朱大友就訕訕的收回了手,連連給這個掌櫃道歉。
這個掌櫃一邊揉著自己的手,一邊吸著冷氣道:“我看老兄你孔武有力,恰巧今天早晨,皇上又下了一道旨意,說是上次一戰,京營腐朽無能,損失慘重,而這次清軍入寇,京師危急,現在正在重新招募整頓京營。”
說是清軍入寇至關內,4萬大軍都已經打到了遵化,按照上一次建奴入寇給京畿造成的慘狀,大家應該驚慌失措纔對,可是,現在的百姓臉上沒有驚恐,卻多了一份從容,該做什麼的做什麼,該喝酒的喝酒,該談天的談天,呂漢強的那個股票交易所,每日裡依舊是高朋滿座,買來賣去,依舊是一片紅火。
大家之所以這麼心有底氣,還不都因爲呂漢強,反正大家知道,也不過這三兩日而已,還沒等這些清兵看到京城的城牆,呂督師的大軍就會趕進關內,滅了他們不過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想當初京畿之戰,皇太極御駕親征,帶著本部兵馬和奴才十萬,還有那些蒙古韃子助紂爲虐,結果怎麼樣?還不是被督師大人區區5萬人馬,就給打的僅剩兩萬,跟個土裡叭狗一樣逃回了東北?
現在他們來的不過是4萬,而督師大人手中握著17萬大軍,這點兒根本就不算個事兒,還要冠冕堂皇的要你們皇族組成京營有屁用?還不是皇帝想要給你們這些皇族人一碗飯吃。
好在,京營是你那皇帝大侄子自掏腰包,也不花朝廷戶部的錢糧,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如果要是花戶部錢糧,少不得大明新聞又要連篇累牘的批評,現在的老百姓可不如原先那樣好糊弄了,有了這個大名明新聞報紙爲大家撐腰,最少能讓百姓知道自己上繳的賦稅,到底都花在哪裡了,反正花在正途之上,你貪墨些我們也沒有什麼說的,如果就胡亂的花,大家請請願還是可以的。
懷著這樣的心態,這個掌櫃的繼續對朱大友說道:“皇帝這次重整京營,同時爲照顧皇族,也號召大明皇族爲國朝盡力,這次招募兩萬京營,全從皇族裡出,而且這軍餉還非常優厚,普通的士兵,復遼軍錢糧天下之冠,軍餉一兩五錢,衣服吃食另算,但這次皇上出的軍餉又比復遼軍高,每月軍餉二兩銀子,伙食服裝另算,也就是說,你只要一入軍營,你就可以每個月實打實的得二兩銀子,我的老兄,二兩銀子,那是一個底層家庭半年的使費,只要你的家裡緊緊,一年下來過上小康日子應該不成問題。”
朱大友文聽,不由得眼前一亮,但轉眼之間又黯然起來:“聽著是不少,但真要是七扣八扣的落到我們手中,也就是幾百文而已,實在是沒有什麼盼頭。”軍營剋扣,這已經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了,要不原先大明的軍隊也不至於全成了要反花子了。
結果,這個掌櫃就拿著筷子搖動著:“這位老哥哥,你這次算是說錯了,這一次京營的統領是曹化淳,別的太監那些齷齪的貪墨,我們且不說,但那個曹化淳官聲人品絕對是可以拿得出手的,他公佈出的這些數字,絕對會讓你實打實的到手,這一點,我們老百姓是看得最清楚的。”
一聽說曹化淳當這京營統管,朱大友立刻再次抓住了這個掌櫃的手:“老哥哥說的,可是當真?”
“那皇榜就剛剛貼在我的門外,你若是有心,那你可以自己親自看看啊。”
結果被他這麼一說,朱大友就比較尷尬了,自己斗大字認識不足一升,白話的東西還多少能看明白,但若是看那文鄒鄒的皇榜,那簡直就是難爲了自己。
這個掌櫃就識趣的轉開話題,說了那上面的內容,然後加重語氣道:“上面不但有皇帝的玉璽,而且還有曹公公的簽名,怎麼能假?這就看你願不願意放下身價當兵吃糧,願不願意爲國爲皇上上陣殺敵了。”
這時候,旁邊的桌子上卻傳來一聲嗤笑,這就好像電梯間突然放了個屁一樣突兀,大家就都不由自主地轉過臉去看。
卻是一個戴著文士巾的年輕人,一邊用筷子扒拉著眼前的菜,一邊捏著酒杯帶著嘲諷的笑意道:“不管是京營還是他復遼軍,還不是下里巴人和丘八?你一個堂堂的皇族,卻做如此下賤的營生,真的是丟了這天下皇家的臉面。”
他這麼一說,大家當然不樂意了,大明養了幾十萬皇家子孫,憑什麼他們就要坐享其成?保護他老朱家天下,卻要我們拼死拼活?
但他幫你出頭,別人不好說什麼,也就任由他胡說八道。
朱大友卻將桌子一拍:“皇族怎麼了?現在的皇族比那黃河裡的王八都多,還值錢嗎?我們都活到這份兒上了,就剩一個空架子沒有任何用處的皇族身份,有這樣的差事當然幹了,至於敢不敢上陣殺敵,不瞞你老哥,我們山東漢子就有著一腔血性,再說了,上陣殺敵,其實也是爲我們老朱家犧牲,這個值得。”
這個掌櫃就不由得伸出了大拇哥,讚了一聲好漢子。
結果,這個文士繼續扒拉著眼前那個土豆絲子,一臉輕蔑的說道:“上陣殺敵,上陣殺敵,說的輕巧,其實天下大亂,全是你們這些丘八搞出來的,若是沒有你們,大家都學著聖人的規矩,哪裡還有這四方戰亂?哪裡還有這民不聊生?”
這話說的就有點過了,於是這滿屋子的酒客,就七嘴八舌的指責他。
結果這個文士突然啪的一聲,將筷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義正詞嚴的對著滿屋的酒客大聲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咱不說歷朝歷代的藩鎮割據,都是他們這些丘八搞出來的事情,那事情太遠,說了你們也不知道,咱們今天就說一說這滿清入寇的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