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很滿意這樣的場景,看著眼前彌漫成一片的硝煙,估算著這一輪給敵人造成多大的殺傷。
一陣勁急的南風過后,史可法驚訝的看到,那滿清奴囚竟然似乎,好像毫發無損,那第一個奴囚將領。滿臉猙獰的就那么殺氣騰騰的直接沖了過來。
史可法大驚,立刻大吼:“大炮,射擊,快射擊。”
大炮早就裝填完畢,可是炮兵只能干跺腳卻無能為力不能射擊,因為,按照史可法排兵布陣的形式,三次混亂的調度,現在在炮兵的前面,擋著三千騎兵,這要是一開炮,先炸死的就是自己人了。
這時候,前面的火統兵也發現自己放了空槍,于是把總千總惶恐大吼,裝彈,裝彈射擊。
裝彈是要裝彈,可這需要時間啊,尤其平時根本沒有訓練,再在這樣緊張的時候,更加手忙腳亂,等敵人都沖到一箭之地了,神機營的士兵還沒裝填完畢,結果正在驚慌時候,滿清八旗的箭雨就鋪天蓋地的到了。
京營裝備是最精良的,全是鐵盔鐵甲,雖然不如復遼軍鋼盔鋼甲,但防御騎兵射出的沒有多少力氣的箭雨,還是勝任有余的,可是,可是這鋪天蓋地的箭雨這東西給人的震撼,不是盔甲給人的安全能比的,當時箭雨落下,雖然殺傷效果有限,但卻讓明軍火槍兵隊形大亂,把總千總再次大吼:“放,放——”
有的火統這時候還沒全部裝填完畢,立刻漫無目的的開始射擊,有的沒裝鉛子,放了空槍,有的攤條沒有取出直接廢棄,最可怕的是,因為不是定裝火藥,手忙腳亂有的就放多了,再加上大明工部的制造質量絕對讓人發指,結果紛紛炸膛,一時間零件紛飛傷人無數,整個大陣慘叫四起,血肉橫飛。
等再抬眼時候,滿清八旗已經沖到眼前,他們丟棄了騎兵弓箭,直接揮起了大刀,這時候,火統兵發一聲喊,丟下手中火統,轉身就跑。
“怎么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啊。”史可法看到轉眼間就潰敗的火統兵,當時就驚得目瞪口呆,這不對啊,這不合常理啊,這是大明最精銳的京營啊,這是被呂漢強打的喪膽的奴囚啊,怎么精銳京營一個照面就崩潰啦,怎么被打的喪膽的奴囚還有如此悍不畏死的沖鋒?”
“騎兵,騎兵沖鋒,攔住他們,攔住他們,神機營立刻重新整頓。”中軍跳腳大吼,代替已經傻掉了的史可法發布軍令,結果騎兵根本就不能發動,原因,原因是按照當初排兵布陣的形式,騎兵的前面有火統兵,而這時候火統兵一窩蜂似的潰敗回來,直接堵住了騎兵的沖鋒去路,只是轉眼之間,三千騎兵就被一萬火統兵裹挾的寸步難行。
“傳令左右哨向我靠攏,向我靠攏夾擊建奴。”史可法大吼傳令。
結果還不等傳令兵出去,就看左右已經煙塵滾滾,無數明軍已經狂奔而來,史可法剛剛松了一口氣,卻又大驚失色亡魂皆冒,因為五軍左右哨根本就不是來夾擊滿清八旗,而是被人家像攆鴨子一樣攆過來的,左右哨遇敵,一個回合不到,立刻潰不成軍,直接向中軍大陣沖來。
敗了,敗了,一個照面,不過是呼吸之間,不足一刻鐘,京營三萬五千人馬就徹底的敗啦。
這時候,史可法已經徹底瘋狂,這不科學,這不對啊,我已經用了豐厚賞賜激勵斗志啦,我已經使用上破釜沉舟激發潛力啦,怎么卻起不到一點效果?
破釜沉舟,哇,不好,我把我自己的退路斷掉啦。我已經逃無可逃啦,不成,必須頂住,只有頂住才能獲得重新整頓的時間,才能讓將士們明白他們只有死戰一條出路。
“頂住,頂住,給我頂住——”史可法聲嘶力竭的大吼:“頂住一刻,每人賞銀五兩,頂住一個時辰賞銀十兩,戰陣殺敵一人,賞銀五十兩啊——”
可惜,沒有人再聽他的了,所有的人都帶著滿臉驚恐,嘴里喊著沒有意義的聲音,漫山遍野的逃跑,在他們的心中,無論如何也要跑出這個戰場,無論如何也要跑過自己的戰友。
“督師大人,敗了,跑吧。”京營副將趙凱,在一千家丁親兵的拼死保護下,盔歪甲斜的沖到史可法的面前,大聲的吼道:“趁著潰兵阻擋住八旗追兵,督師大人,再不跑就沒機會啦。”
“我不跑,我要戰斗。”拗相公的脾氣上來了。
趙凱當時大急,還戰斗個屁啊,就你這溝幫子燒雞一樣的身板,還戰斗呢,你能堅持跑出戰場不散了架子,就算老天開恩啦。
這時候,趙凱身邊的親兵焦急的建議:“他不跑拉倒,我們跑吧,還省得帶著這個累贅。”
趙凱就立刻一馬鞭上去:“混蛋,若是失陷了一個大明巡撫,遼東總督,即便是我們逃出去,我們也會讓皇上滿門抄斬,混蛋,還愣著干什么,不要管別人,趕緊保護督師大人沖出去,快。”這時候,這些親兵算是明白過來了,是的,這要是丟一個大明巡撫,遼東督師,那可就開了大明先河了,那位死要面子的皇帝一定會殺了所有將士的全家泄憤的。
于是大家七手八腳的圍住史可法,就往后方拖,結果拗相公的脾氣還就犯了,掙扎著死活不走,無論身邊幕僚如何規勸就是不聽,最后眼看著八旗的人馬就要沖到眼前了,趙凱也是急了,不管冒犯上官,直接一頓老拳將史可法打昏,然后解下披風攪成繩索,直接將史可法捆在馬上,親自牽著戰馬往西飛奔,結果史可法一跑,全軍徹底潰散,三千騎兵保護著督師大人是絕塵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