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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食肉才需爲(wèi)國謀

外面的大雪依然故我的紛至沓來,御花園裡一處的冷清,顯得萬籟俱寂,除了那呼呼的北風(fēng),吹的雪花漫天的飄舞。而歲寒三友們此時傲然屹立在雪中,盡顯其高貴之處,其他的花花草草則被嚴寒、大雪壓迫的開始深藏身與名了。

然而回廓這邊卻是熱鬧非凡,做爲(wèi)主人的皇上,把今日的高興化作了熱烈的氣氛給了客人,客人當(dāng)然的投桃報李,迴應(yīng)了無限的熱情。

熱辣的火鍋裡,大家涮著那新鮮的各種肉、菜,鮮美的味道在舌尖持續(xù)的雲(yún)饒著,甘醇的御酒在喉間不停的經(jīng)過。酒過三巡味過五味之後,酒令開始了,“今人飲酒,不醉不歡,古人皆然,唯醉必由於勸酒。古人習(xí)以冠帶勸酒,勸而不從,飲不盡興,自生佐飲助興之趣,所謂“酒令”,這是中國特有的酒文化中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

明代裡的酒令也是多種多樣,但比較流行的還是“擰酒令兒”,即不倒翁,也可以叫“牙籌”,是一種泥胎,蘇州特產(chǎn),一般爲(wèi)彩繪滑稽逗樂形象。酒令相當(dāng)?shù)暮唵危葦Q著它旋轉(zhuǎn),一待停下後,不倒翁的臉朝著誰就罰誰飲酒。觥籌交錯之間,讓大家無不歡快。

但身處御花園,又是如此美麗的雪景,此情此景又豈能無詩?特別是六個文人和一個木匠的,別看盧象觀、象同年齡小,但也是秀才身份,將來得中進士已經(jīng)是‘必然’的了,所以很快,盧象觀就提議酒令改成詩令。

盧象同立刻轟然叫好,但席間的宋應(yīng)星、盧象升、孫化元、盧象晉都愣了一下,而正在一旁侍候著的魏忠賢更是狠狠的盯了兩個盧氏兄弟一眼。

無他。雖然說當(dāng)今皇上憑著他過人的才學(xué),有過‘鬥敗孔子’的壯舉,但那與詩詞沒有半分錢的關(guān)係。皇上的知識是求極宮所在的雜學(xué),是文人士大夫們認爲(wèi)的無用之物,是奇淫巧技。不能登大雅之堂的,所以詩詞創(chuàng)作這樣的事情應(yīng)該與朱由校是絕緣的。一時之間酒宴之上有些小小的怪異。盧家兩個小弟如此說,不是擺明了想讓皇上出醜嗎?

“皇上,此間飲酒的都是與征戰(zhàn)相聯(lián)在一起的,不是出征的,也是創(chuàng)武器的。所以舍弟、、、、、、、”盧象升起身想把這個臉幫皇上圓上,但皇上卻沒容他多說。

“建鬥且住,花時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當(dāng)酒籌,李白的斗酒詩百篇,令朕嚮往不已。酒令改爲(wèi)詩令朕相當(dāng)?shù)臍g迎。如此朕因爲(wèi)身爲(wèi)主人,先逢上小詩一首,權(quán)當(dāng)給各位大才子們拋磚引玉了。”朱由校有自知之明,如果說真讓他寫詩,他肯定沒問題,連詞都行,但注意了。那只是打油詩,什麼詩情詩意都談不上的。所幸穿越客們的福利當(dāng)然是抄詩了,但很可惜,唐宋那些大家的詩詞是沒法抄了,否則又能YY一番。

在座的無論是客人還是宦官宮女,一個個聽了這話不由的一呆,皇上要寫詩詞,這倒算是個新鮮事。

“斗酒蒲桃博一州,爛羊頭胃亦通侯。欲魚何事臨淵羨,食肉更需爲(wèi)國謀。”這是錢鍾書老先生的詩。當(dāng)然只是一半,下半不記得了。只是把其中毋庸兩字改成了更需而已。食肉者與布衣是兩個相對的詞,在這裡誰都能聽出來,皇上的意思,大明說是老朱家的大明。但更確切的說是食肉者的大明。他們纔是大明的統(tǒng)治階級,而大明走到了末期,誰的責(zé)任?不是升斗小民的責(zé)任,不是在皇宮裡一躲就是二十年讓大明真正達到了虛君狀態(tài)的萬曆責(zé)任。更多的責(zé)任就是這些食肉者的責(zé)任,是他們統(tǒng)治著大明,是他們在駕駛大明這條船,無論是揚帆遠航還是沉入海底,其實都是他們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但很可惜,他們並沒有好好的當(dāng)好這個舵手。所以朱由校搜骨挖腸的找到了這詩。不是去諷刺挖苦,而是要求,要求食肉者們不必在那裡臨淵羨魚,要紮紮實實的動起手來,真正的盡到職責(zé)。

“好詩好詩,”一大圈子的人驚了又驚,都知道皇上聰明無比,這首詩的水平在他們看來只是一般中的一般,但勝在皇上的急智,而且還有這份爲(wèi)國的情懷,以及對手下官員的期盼。

皇上寫詩了,雖然寫的也是一般,但這首詩的意境卻不容忽視。接下來開始了真正的酒詩,六人均是才思敏捷之輩,一首首做了出來,讓朱由校聽著就是不知所謂,因爲(wèi)詞藻華美不說,上面的典故太多,只能聽的是一頭的霧水。

比如盧象升所作的:“十年仗策氣如雲(yún),匹馬臨戎擬冊勲(勳),不遇豈因臧氏子,數(shù)竒原是李將軍。”

氣勢是有,聽著別人的叫好聲,朱由校自己也跟著叫好,但根本不懂什麼是臧氏子,李將軍是誰也不清楚,想著大概是李廣吧。

就這樣還是輪到朱由校了,朱由校也不怯場,反正都是自己的臣下,也不會笑話,這次認真的想了想後:“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華夏五千年,屹立到永遠!建奴佔我土蒙古擾我邊,大明自強起,灰飛煙滅時。”

這次倒是朱由校的真實水平了,就是個打油詩。當(dāng)然朱由校也可以來幾句論風(fēng)流人物還看今朝,或者來句問蒼茫大地,問主沉浮之類的,那些充滿帝王之氣的詞,多有氣勢。一看就知道這是想著坐江山的。但朱由校本身卻不喜那種,在這樣的環(huán)境之中,他想到陳老元帥,爲(wèi)他那悲慘的晚年讓其無限的嘆息。所以寧可選了這首簡樸的詩爲(wèi)開頭。

“好詩,皇上大有白居易之風(fēng),用詞純樸,讓人一看就明明白白,但立意永遠是爲(wèi)國爲(wèi)民,臣願飲一觴以助!”盧象升聽到這裡的確是高興,皇上的這首詩如果放在他們剛剛做的那些詩裡,拋開皇上的身份,屁都不算一個,但皇上的意境卻遠遠的高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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