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于孝天和褚彩老鬧翻,雖然絕大多數海狼部眾對他們海狼都很有信心,可是這一幫人對這件事卻始終抱著一種消極的態度,總是覺得褚彩老名頭大,實力強,海狼即便是再強,也不是褚彩老的對手。
這些人便開始萌動了一種念頭,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干脆溜之大吉叛投到褚彩老手下拉倒。
可是他們這種念頭,卻暫時無法實施,因為海狼的編制方法和其他同行不一樣,每條船上的船長是由狼穴直接任命,船員配置也是統一分配,船長并沒有像同行之中的那些船老大或者掌柜的一般,可以直接選擇自己的手下,直接控制他們的船只。
再加之這幫人在海狼之中做事不用心,雖然以前他們都是小頭目投過來的,可是在這里他們卻得不到重視,眼瞅著不少新來的都爬到了他們上面,而他們這些人卻還是趴在中下層始終起不來。
這么一來眼看著別人混得越來越好,他們混的卻不如意,這就更讓這些人心里面嚴重失衡,所以他們就更不愿意繼續留在海狼之中。
可是正因為這些人都不如意,他們在又被分散在各船上,官職最高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兵夫長,連個大副都沒有,就別說讓他們控制住船,然后駕船逃走了。
所以這些日子他們跟著船隊不斷操練,加之船隊管束很嚴,他們雖然有心想要叛投褚彩老,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一點機會。
今天他們還是趁著休息的空閑,偷偷的聚在了馬峰這里,而馬峰好歹是個副管隊,兼了一條福船的船長之職,可以實際控制一條船,但是即便如此,他穿上也不都是他自己的親信手下,所以他想要控制這條船,也有一些困難。
今天馬峰將船上的那些非他的親信手下都借故支到了島上去,這才瞅機會把這些個舊部和狐朋狗友們招到了他的船上,派人看住了外面的情況之后,開始在船艙之中密議了起來。
“八爺,咱們不能等下去了,再等下去一旦褚老大來的話,咱們就沒機會了!要走也要盡快,這個您可要想想辦法呀!”一個人一臉急切的對馬峰問道。
“屁話,這會兒怎么走,八爺的家眷現在還在狼穴大寨里面,咱們的家眷也都在南日島上,這會兒走了,這些家眷怎么辦?”有人馬上反對到。
“不就是些女人嗎?這些女人不都是以前咱們搶來的?有什么舍不得的?依我看只要咱們能控制幾條船,奪了船投到褚老大那邊去,褚老大肯定虧待不了咱們,到時候讓八爺領著咱們,什么漂亮女人弄不來?說不定咱們都能弄個財主家的小姐,細皮嫩肉的要比眼下家里面那些臭婆娘要強吧!”有人一聽馬上又給頂了回去,女人在這個時代特別是在海盜團體之中的地位非常低,在很多海盜眼中,女人不過就是玩物罷了,有時候頭目弄來女人,先是將其霸占肆意糟蹋,一旦玩兒膩了有時候直接殺了,大多時候都賞給了下面的弟兄,讓下面的人接著糟蹋,所以雖說他們有家眷了,可是女人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得留戀,一旦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之中有些人對待這些所謂的家眷,根本就將其棄如敝履一般。
馬峰咬咬牙點頭道:“說的有道理!雖說這些家眷這么丟掉有點舍不得,可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一旦等褚老大來之后,咱們想走也走不了,搞不好只能跟著姓于的跟褚老大死拼,到時候咱們弄不好都要倒霉!
這個姓于的雖說不是好鳥,可是有時候做事倒是也算是仁義,咱們要是走了的話,他倒也不至于殺了這些家眷,還有咱們的那些子女!大不了回頭等姓于的不成事了,咱們再想辦法回來找他們好了!
要走的話,現在確實要趕緊想辦法走,可是馬上走是不可能的,現如今我三哥和馬梟那廝在這里管控,除了巡船之外,這幾天咱們這些船沒機會單獨出海,所以想走也不成!
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等褚老大來的時候,南日島那邊派人過來招咱們過去,在回南日島的路上想辦法奪船脫離船隊走掉,除此之外我們恐怕再沒有其他機會了!
眼下的問題不是什么時候走,而是怎么走!你們這幫家伙都不成器,說起來跟著老子在這兒海狼里面混,一個二個都自己瞅瞅,混了個什么摸樣?
你們他娘的連一個船長甚至大副都沒有,除了老子還能控制這條船之外,你們憑啥能奪得幾條船一起走?
要是咱們奪不了幾條船的話,即便是回頭去投褚彩老,姓褚的也不會給咱們好臉看!你們倒說說這事兒該怎么辦?”
一聽馬峰的話,這幫人便都立即啞巴了下來,艙中響起了一片嘆息之聲,一群人都大眼瞪小眼,一時半會兒都不知道該咋辦了。
艙中沉默了一陣之后,有個人才試探著說道:“八爺,這確實是個麻煩事兒,可是要是咱們想想辦法,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的有兩個法子,如果做的絕一點的話,八爺,您和三爺可是兄弟,現如今這里的船隊可都在三爺和那馬梟的統帶之下,姓于的正好不在這里。
以三爺和八爺的關系,三爺絕對不會提防著八爺您!這幾天八爺可以瞅個機會,帶著咱們去見三爺,趁機把三爺和那個馬梟給控制住,這么一來在這兒的船隊可就都要聽八爺您的了!
即便是他們不聽您的,可是只要有三爺和馬梟在咱們手里,他們也不敢拿咱們怎么辦,更何況這兒的弟兄里面也有不少當初咱們鯊魚幫出來的弟兄,見到您控制了三爺,他們肯定也不會不跟著走,給他們說明白了,帶著他們控制了船去投褚老大,到時候褚老大也不敢小瞧八爺您呀!
就算是那些人不聽八爺的,各船船長帶著船散了去,他們沒了三爺和馬梟的統帶,也成了一窩蜂,到時候照樣還是沒法按照姓于的計劃,去偷襲褚老大的船隊,只要他們捏不到一起,那姓于的就差不多死定了!
這么一來八爺也等于是給褚老大提前幫了個大忙,到時候再去投褚老大,也等于是已經給他送了投名狀了!褚老大豈能虧待八爺?……”
說到這里,馬峰的眉頭一下擰了起來,瞪大眼怒道:“這種事你都敢想?我三哥待我不薄!我豈能這么害他?更何況你們也知道我三哥的脾氣,要是我這么做,以后他還會認我這個兄弟嗎?別說是他了,就算是五哥以后也饒不了我!
不成不成!這種事我不能做!更何況了,馬梟和我一直就不對付,想要把他們兩個人一起控制起來,恐怕會很難,而且咱們人手少,一旦事敗的話,咱們別說走了,恐怕當場就要把命丟了!這絕對不成!”
那個給馬峰出主意的干笑了一聲道:“話是這么說!可是八爺也想想看,雖說以前三爺和五爺對八爺不錯,可是現如今呢?三爺不是也已經很少和八爺來回走動了嗎?八爺現在混得如此不如意,三爺可管過你嗎?
再說了,五爺那邊,現如今也跟三爺一樣,對那姓于的忠心耿耿,以前他在刑堂倒是多少還照顧點八爺和咱們這些弟兄一些,可是現如今五爺干脆去了淡水那邊,可曾還管過八爺您嗎?
即便是這次為了這件事跟三爺鬧翻了,只要能把姓于的給坑死,那么即便是五爺惱你,到時候他又能拿你如何?”
馬峰因為各種原因,對王宏有著一種天然的畏懼感,一提到讓他去把王宏給扣住,他就感到有點害怕,所以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這件事休要再提,你不說是還有個辦法嗎?說出來另外一個辦法讓我聽聽!”
這個手下無奈的看了看其他人,于是接著說道:“要說第一個法子八爺不愿意的話,那么小的也只能退一步說了,這個法子比起第一個法子來說,風險要小一些!
八爺您現在好歹還是一個副管隊,雖然手里面現如今實權不大,可是到底這副管隊的名分還在,第二分船隊之中,您畢竟還是算是說了能算數的人,只要您想辦法在這兩天,把咱們這些弟兄找個借口,調到幾條咱們弟兄多的船上,先把咱們弟兄湊起來,到時候一旦要是走的話,咱們就有機會控制住幾條船,誰要是敢反抗的話,大不了就宰了他們!
到那個時候,船隊只顧著趕回南日島,估摸著也顧不上咱們,咱們就先駕船避一避,等褚彩老和姓于的拼個結果出來,到時候咱們再見機行事也不遲!
不過這樣的話,就算是咱們去投褚彩老,八爺手頭上也沒有多大的本錢!到時候恐怕褚老大也不會太重視八爺您了!”
馬峰聽罷之后,轉身坐回到椅子上,冷靜下來仔細的開始琢磨了起來,兩個辦法在他的腦海之中來回盤旋,一時間讓他拿不定主意了,第一個辦法風險比較大,但是一旦成功的話,可能會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想想看他毀掉于孝天的既定計劃,又控制住了海狼一批船只,到時候去投褚老大,褚老大豈能虧待于他?而他則也算是褚老大手下的一個大股,算是一個不小的掌柜的。
弄不好的話褚老大一高興,還會把福州這一帶的地盤交給他來打理,如此一來他就等于是把于孝天給替而代之了!想到這一點,馬峰就忍不住有點興奮和沖動。
可是想要辦成這件事,風險也不小,王宏和馬梟作為這里的管事的,他們也都有各自的親信隨時跟著他們,而他手頭人手有限,想要同時在他們二人不注意的情況下,將他們二人一起拿下,這件事難度非常大。
加之王宏脾氣暴躁,寧折不彎的性格,現如今王宏一切都視于孝天馬頭是瞻,知道他馬峰這個時候想要毀掉海狼和于孝天的話,能不能如他的意,讓他控制住都是兩說的事情,搞不好王宏可能會跟他當場拼個魚死網破,要是那樣的話,事情恐怕就要出大麻煩了。
所以第一個辦法雖然眼看著潛在的利益非常大,可是同時風險也非常大,稍有不慎他和這些所謂的兄弟們的小命當場就要交代了。
而那個家伙出的第二個主意,倒是可行性很強,他畢竟還是第二分隊的副管隊,即便是現在差不多被架空了,可是他畢竟名分還在,想要在船隊里面臨時調整一些人手,他還是可以做到的,這么做雖然也有風險,但是只要不最后暴露,他就能推脫掉。
到時候趁著船隊出發的時候,他瞅機會下令動手,臨時控制住幾條船,哪怕是只控制住眼下他自己坐下的這一條船都行,然后脫離船隊其他人也拿他沒有多少辦法,到時候即便是王宏和馬梟,也不敢輕易分兵來追殺他,只能帶著船隊先趕回南日島去。
但是第二個辦法可以給他帶來的利益相對也要比第一個辦法少得多,他要是只帶著一條船或者區區幾條船去投奔褚彩老,到時候褚彩老即便是給他面子,讓他入伙,他也不過只是一個小掌柜,在褚彩老手下也不見得混的就多好。
所以該何去何從,一時間馬峰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思前想后了半天,他開口道:“
今兒個就先說到這兒,這倆法子我先琢磨琢磨,到底該怎么辦,最遲明天我通知你們!但是你們都記住了,嘴巴要把的嚴一點,不能走露半點風聲!要知道這次一旦事敗的話,咱們可都是要落得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你們現在都回去,什么都不要表現出來,瞅機會暗中聯絡可以完全信得過的弟兄,等我給你們準信!但是只要我拿定了主意之后,誰要是臨陣退縮抑或是出賣弟兄的話,老子死了也要拉他當墊背的!就算是做鬼也放不過他!先都散了吧!”
眾人聽罷之后,也都看出來馬峰這次是下定決心要叛出海狼了,不管他做何選擇,這次他都不會再打退堂鼓了,想想他們在海狼的這苦日子總算是快要熬到頭了,于是眾人都露出了一臉興奮的神色,兩眼冒光趕緊紛紛對馬峰施禮,然后一個個離開船艙,確定沒有人注意他們之后,才悄然分頭離船,要么回到自己船上去,要么就上岸去,盡可能的掩飾著自己的興奮和緊張,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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