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南賢只有八百人,后續的人馬還尚未殺到,別看只有幾百步的距離,可是這會兒守軍已經反應過來了。
弓箭手開始集中射擊。
頓時,他身邊就倒下了一大片。
剩余的人,紛紛躲避弓箭手的射擊。
本來人就少,這一下子一窩蜂似的,四散開來躲避箭雨,一下子就落入了下風。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被包圍起來了,四周都是蜂擁而上的石門寨守軍。
全南賢心中暗暗叫苦,尼瑪,剛才還在慶幸不已呢,可是誰成想到,只一會兒的功夫攻守逆轉。
他們成了靶子,成了被宰殺的對象了。
他大吼一聲:“守住寨門,阻止他們升起吊橋,快去砍斷吊橋的繩索。”
在混亂的情況下,人們的頭腦是不清醒的。
如果沒有一個合格的指揮官的話,人們是認識不到自己的位置的。
就如同剛才被突然殺蒙逼的石門寨的守軍一樣。
可是一旦有一個挑頭的組織起大家來,那情況立刻就不一樣了。
混亂的兵卒聽到全南賢的指揮聲,他們頓時來了精神了,冒著敵人的箭雨,有的撿起敵人的盾牌,有的扛起敵人的尸體,用作抵擋箭雨的武器。
另一些人,飛速的來到吊橋邊,揮動手中的刀,向粗大的纜繩砍去。
纜繩里可是揉了鐵絲的,這些士兵們砍的是火星四冒,有的刀都砍的卷刃了。
經過這一番爭奪寨門的大戰,這個時候杜翔帶來的投石機已經組裝完成了。
杜翔一揮手:“對準城頭震天雷準備。”
吱呀呀的絞盤聲音,很是刺耳。
“放!”
三顆震天雷,像是離弦之箭一般飛向城頭。
繼而,三聲巨大的轟鳴,炸的剛接受城墻的守軍們血肉橫飛。
這一下子可把守軍們嚇蒙逼了。
這是什么哦?
這么厲害?
我滴個親娘唉,幸存下來的人,被巨大的氣浪推到在地,耳朵里都是蜂鳴之聲,他們暈頭轉向的都找不到北了。
其情其景真是太血腥了。
有的人被炸成了兩截,有的被炸的胳膊腿亂飛,死的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沒死的是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這一下子就把守軍剛聚集起來的戰斗意志給摧毀了大半。
就在這個時候,后續的援軍趕到了。
不是杜翔舍不得錦衣衛火槍手拼刺刀,也不是他要用高麗的士兵當炮灰。
而是他深知一個真理,士兵如果不經歷一場血與火的廝殺,是永遠也成不了百戰精兵的。
無論在訓練場上面如何的勇猛,可是沒有經歷過一次疆場廝殺,那也算不上是合格的士兵。
他們這些錦衣衛都是經歷過生死的,經歷過戰場上的磨練的。
他現在就要磨練這五千高麗的新兵。
血戰還在繼續,全南賢此刻身中三箭,渾身是血,可是猶自奮戰不已。
手中的長刀,揮動開來,大開大合,幾乎無一人在他面前戰過三個回合的。
猶如猛虎下山一般,這家伙的威猛勢頭,嚇得石門寨的守軍不斷的后退。
他知道,這是他的強弩之末了,他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在完成任務了。
如果不是鎧甲的抵擋的話,他估計這三只箭肯定能夠要了他的命。
可是盡管有鎧甲的地方,削弱了箭的殺傷力,可是也是入肉三分吶!
只要是一動,渾身都疼得抽筋,額頭的汗水夾雜著血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就在這個時候,石門寨的副將瞅準了這個機會,一躬身,腳下蹬地,一個借力飛身沖了上來。
他手中的佩刀借著身體的慣性,一下子插入全南賢的腹部。
疼的全南賢大吼一聲,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揮起了手中的戰刀,狠狠的砍在那名副將的脖子上。
在看那名副將,如同是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雙手捂著脖子搖搖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的全南賢再也站不住了,撲通一聲倒在尸堆里......
后面的援軍,終于殺到了。
幾個士兵把全南賢抬了下去,全南賢還有一絲的意識,他能清晰的聽到耳邊有人在不斷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他努力的張開眼睛,看到無數的,模糊的身影正從他身邊快速的跑上前去,他知道這次他的首功是跑不掉了。
大軍都殺進城中了,要解決石門寨的守軍那是遲早的問題。
他再也扛不住了,他感覺身體很疲倦,他很想好好的睡一覺,眼皮越來越沉重,終于他閉上了眼睛。
在他徹底的昏睡過去之前,他耳邊一直在響著一個聲音:“全南賢不要睡,要堅持住,你的妻兒在等著你團聚,你的父母在期盼你歸家......”
杜翔真的被全南賢震撼到了,身中三箭,兩只在胸口,一只在后背,腹部又是一個貫穿的刀傷。
渾身上下的傷口十幾處,皮肉都翻卷著,露出森森的白骨。
他轉身對隨軍的軍醫道:“這是勇士啊,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救活他。”
“杜幕僚長,這個條件下手術,恐怕......”
杜翔一瞪眼:“恐怕什么?就在這里做,現場做,你不行的話,我來主刀。”
這個時候全軍已經占據了石門寨,正在肅清殘敵,已經不需要他指揮作戰了。
軍醫低下頭紅著臉道:“不,卑職還是有把握的,怎么能夠讓您親自動手。”
杜翔猶豫了一下,也不好太過于斥責于他,他是軍醫官出身,自然懂得同行的心聲。
“好吧,我就在旁邊看著,給你打下手,總而言之,只有一個原則,不惜一切代價的救活他。
這是一個很好的激勵士氣的榜樣,要知道他們這些高麗士兵,都是剛剛訓練出來的,都沒有經歷過戰場的廝殺。
救活他,對于政治宣傳來說,是有著非凡的意義的。”
“是,卑職懂了。”
于是,一場戰地手術,就在荒郊野外展開了......
全南賢真的沒有想到他還能活過來,當他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床上了。
他睜開眼看到身邊一個親兵在守護著他:“呃,這里是哪里?我們是否攻取石門寨?”
親兵看到他蘇醒,激動的熱淚橫流:“將軍,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攻下了石門寨,我們是首功一件啊!”
全南賢激動的臉色通紅,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可是一動,渾身上下鉆心的疼。
“呼......他娘的,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