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穿越遇上綜瓊瑤
“八哥,發生了什麼事?”一到偏殿,遣退了侍衛的僕從,多隆就急急惶惶的問,還等不到夏子玨回答,自個又自顧自的猜測起來,“我從皇阿瑪和太子他們那裡收到風聲,說你在養心殿,你怎麼會在養心殿的?”
要說這宮裡消息最靈通的就是後宮的女人了,皇后和純貴妃在宮裡經營二十餘年,不說後宮風吹草動都一清二楚,至少兩人對養心殿多了一個人還是心知肚明的。奴才多了一個主子要伺奉,本來就不可能瞞得過下人們,而養心殿就是一個掃地的在林嬤嬤鬧過了之後也認識大名鼎鼎、由一個默默無名的宗室女一躍成爲和碩格格的紫薇格格。
皇帝養了個人在養心殿?這怎麼可以!
但凡有點門路的都使盡了十八般武藝,查,一定要查出來這是誰。
宮裡伺候的有兩種人,一種是太監,一種是小選入宮的包衣旗宮女,太監倒也罷,一輩子都在宮裡伺候,易於控制,但宮女到了二十五歲還要放出宮去,她不僅有父母親族,還要爲自己的前程打算,賣一個好給後宮娘娘,何樂而不爲?
“這些事我會處理的,你們不要擔心!”想起一直糾纏的乾隆,夏子玨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
“八哥做事我放心。不過,你還是哥九哥說說清楚,我去外面!”多隆往門口走,臨到門口加了一句,“九哥他喜歡你,八哥,如果你不喜歡他就不要給他希望!”
少年的笑容沾染上了苦澀,聲音溫柔而無奈:“我知道的!”我如何不知道,愛情這樣的感情,他給不了也不能給。
弘瞻傻笑著呼喚著:“八哥,八哥……胤禩……”
“我們談談吧,我知道你沒醉,老九!”坐在榻邊,夏子玨認真道。
在榻上呢喃的人沉默良久,半響才擡起手臂遮住雙眼,似哭似笑的“嘿嘿”兩聲,之後乾脆用衣袖抹了一把臉,雙眼緊盯著夏子玨,如同面對最終判決的罪犯,祈求般,一字一句道:
“八哥,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
“我知道了!只是,我一直以爲你是弟弟!”弘瞻的眼神火熱真摯,還是胤禩的時候他就常見他用這樣的眼神注視他,想起要和他說的話,想到他們可能的未來,夏子玨還是堅定的拒絕。
“胤禟,我對你沒有愛情!”夏子玨頓了頓,接著又勸說他道:“你是皇家阿哥,要多少美人不可得?不管才貌,你都是人中翹楚,要多少真心不可得?相比來說,我又有什麼好處,讓你一輩子兩輩子念念不忘?”
“在我眼裡……”聽他自貶,弘瞻梗起脖子就要反駁,但夏子玨按住他。
“你先不要說,聽我說!”
“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了一輩子兄弟想必不要我說你也清楚。兒女情長就英雄氣短,我汲汲營營一輩子,真心丟在哪裡自己都不知道,逢場作戲早成了習慣,毓秀對我情真意切,我又待她如何?老九,將心丟在我這裡不值得,不要愛我了,去找一個愛你的人,好好過日子!”
“不——”弘瞻不依,大聲表白道,“很早以前我就喜歡你,喜歡到爲你喜爲你憂,喜歡到心都碎了,八……胤禩,我在心裡叫了無數遍的胤禩,我不想再忍了。我如何不知道愛你是錯的,沒有結果的,可是幾十年了,我都沒能改正這個錯誤,胤禩,哪怕是死,能和你一起我都是高興的。”
對面的青年臉上是倔強是無悔,夏子玨看在眼裡,沉默不語,任他傾訴滿腔深情。
“胤禩,不要對我這般絕情,給我一個機會。我不求你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只求你不要一開始就否定我的感情。”弘瞻看他怔愣,當下就得寸進尺,抱住她的腰,倚靠進他的懷抱,頭伏在他的大腿上。
聲音悶悶的從他的大腿上傳來,呼吸的熱氣隔著衣袍打在他的肌膚上,別樣的親暱,又似乎有一股絕望的氣息從懷裡那個人身上瀰漫起來,錦繡華貴的貝勒服飾也掩不住頹然無助,夏子玨握住拳頭,大拇指摩挲的越發快了。
“老九,我不願意騙你……”
“我不介意你騙我,就是你騙我,我也必是歡喜的!”
夏子玨心臟猛的一縮,他那驕傲的九弟,竟說出這樣軟弱的話來,要愛得如何卑微纔會說出這樣示弱的話來,他如何回報,如何了斷,如何忍心?
他以爲自己早已冷漠無情,對胤禟等人也不過是前世情分,老九爲他賠上身價,自己也願意多回報他一點,可是爲何心跳得這樣急促?
“我在大清停留的日子不多,如果可以,到時候,你願意和我到海外去嗎?”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說,說完他就愣了,不是說不給他希望的嗎,不是要一心追求仙道的嗎?
“願意,一千個一萬個願意!”
胤禟忙不迭的點頭,他心裡反而輕鬆了。
門外,乾隆放下推門的手,和來時一樣,沒有驚動多餘的人就離開了,而此時,景陽宮的正殿正絲竹歌弦,參加皇子婚宴的宗室功勳在吃喝調笑,夏子玨沒有注意到被遮掩的腳步聲,守門的多隆被提溜走,第二天就被派了去迎接在路上耽擱了許久的新疆回部首領阿里和卓一行及兆惠大軍,連家都沒讓回。
後宮衆人很欣喜的發現,不僅皇后不知原因的在皇帝面前吃了掛落,便是深受皇帝喜愛,被厭惡了也很快就再度爬起來的令妃又一次被皇帝禁足了,
“你回來了!”一邁進養心殿,乾隆便擁了他坐在軟榻上。
“見到他們了?我就說他們都好,只要你不走,我如何敢冒著你恨我的風險去動他們?”
夏子玨如何不知道這是乾隆在要挾於他,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好威脅的人,經歷過末世和修真,要一個人死的方法很多,就算乾隆是帝王,也不過是操作麻煩一點。他饒有興致的在腦海裡想了幾個折騰人的方法,盤算這該給乾隆用哪個。
乾隆也不介意夏子玨的少言寡語,兀自又親自端了一盤子鳳爪過來,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聽說你愛吃鳳爪,我特意讓御膳房做的,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他自己首先徒手拿了一個,自己咬了一口,誰知這鳳爪是香辣可口,又辣又好吃,然乾隆是個地道的北方人,甚少吃辣,這下子辣得他疊聲的叫“上茶”。
“呵呵!”夏子玨看他不住哈氣的模樣,不由好笑。
“能逗你一笑,這鳳爪還是吃得……嘶——,吳書來——”
“唉,唉,來了,來了……還不快上茶,要溫溫的茶!”吳大總管指揮著宮女端茶上來。
這宮女體態豐腴,肌膚瑩潤,舉止大方,倒像個大家小姐,名門閨秀,和以前乾隆的喜好不合,只是上了茶卻不迅速下去,反倒柔柔細細的和乾隆說道:“皇上前兒纔好了,正該吃些清淡的纔是,公子如何也不勸勸皇上?”
乾隆咕嚕咕嚕牛飲下一大杯茶水,才覺得口中好受些,只揮手讓她下去,哪顧得上別的。
“要說皇上對公子的心,就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知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公子已經在這裡了,何不放開了心胸去接受,難道要碰得個頭破血流……”
夏子玨捻著鳳爪一端蒼白的骨頭,好笑的打量著這個宮女,乾隆聽她說得越來越不像話,喝道:“住口,還不快下去!”
賈元春心裡止不住的委屈,眼淚一下子就瀰漫到了眼部,眨一眨眼睛,瞬時沾溼了長長的睫毛:“皇上——”直叫得含情婉轉,欲語方休。
夏子玨見狀大笑:“皇上,最難消受美人恩!”他看這個女人,眉心已經散開,早不是處*子,分明乾隆已經受用過了,怪不得剛纔句句都市勸和,說話間卻帶著一股子酸味。“爲我這不知情趣的人惹得美人醋海翻瀾,實在是讓人心疼!”
“下去!”乾隆黑了臉,才讓賈元春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真是可恨!”賈元春扯著帕子,眼裡閃過算計,喚來自己帶進宮裡的抱琴:“你去找一下令妃娘娘身邊的臘梅,把東西拿了來!”
抱琴懵懵懂懂:“大姑娘,是什麼東西?”
“叫你拿你就拿,問那麼多幹什麼?”元春斥責了她一句,但轉而又安慰道:“在宮裡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怎麼做事?有些事情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的。”
抱琴恍然:“大姑娘,我這就去,你別生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你可別恨我,要恨就恨你自己爲什麼要霸佔了皇上!”過了小半個時辰,抱琴回來悄悄的遞給她一個小香囊,元春拿著這個香囊,神情有一剎那的恍惚,但俄爾又堅定下來。
“大姑娘?”抱琴也是大戶人家長大的,聽見元春這句話,霎時間就白了臉色。“姑娘是要對殿裡的公子下手?”她小聲的問道,惴惴不安,卻只收到元春警告的一瞪。
“大姑娘,你不能做!看皇上這樣上心,要是查出來了可怎麼辦?再說了他是男子,生不下皇阿哥,便是受寵也威脅不大啊!反而讓他站在前面,大姑娘要是生下小阿哥,才安全呀!”
“你知道什麼?自從他來了,皇上就再沒招後宮妃嬪侍寢過,他是不會生孩子,可他在前面我生不了孩子。”
抱琴愕然,吱唔了一會,又道:“那也沒必要和令妃牽扯到一起,她已經是妃位了,還有兩個小格格傍身,將來她要是讓大姑娘做替死鬼……”
“你不要說了,這些我都知道!”還不是因爲自己沒有兒子,要不然後宮女人還真不介意皇帝寵愛男人。
元春攥緊了手裡的香囊,神情冰冷。
皇上已經年近半百,她沒有時間去等皇上厭倦了夏子玨,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