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布偶娃娃,乾隆臉色十分猙獰:“查,給朕狠狠的查!”
“竟有敢詛咒皇上?”太后一見布偶上的生辰八字,當即就臉色鐵青。
“這樣的很不該姑息,查出來一定要抄家滅族!”太后說著,神色不善的掃過皇后,十二阿哥,紫薇和……夏子玨。
“來,把皇后、十二阿哥……”坤寧宮發現咒靨皇帝的巫蠱娃娃,太后管不了這其中是不是有陰謀陷害,當場就要將坤寧宮的主子們拿下,反正就算不是皇后幾做的,她也擔得下一個治理不利的罪名,總不會抓錯了。
“皇額娘,還是將事情查清楚再下決定吧!”乾隆到底理性勝過感性,要說這宮里宮外想要他死的絕對不少,但皇后和十二阿哥絕對不是,十二阿哥太小了,皇后也不是當年的莊妃,便是十二阿哥以嫡子的身份當上了皇帝,到他親政還有十多年,再出一個多爾袞鰲拜他可不見得就能有順治康熙的運氣。
“坤寧宮即日起閉宮,無詔任何不得出入!”
“皇上,這與坤寧宮無關啊,臣妾……”皇后才一開口,乾隆就打斷了她。
“和有沒有關朕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斷不會冤枉了!”
乾隆的眼神十分漠然,皇后只看見他神色間的冰冷,霎時間如墜冰窟,巫蠱,巫蠱,遠者漢武帝時因巫蠱而血流漂櫓,近者康熙時就有大阿哥咒靨理密親王之事,哪一次不是填進去無數條命。
皇后想到布娃娃上的生辰八字,更是渾身戰戰。
十二阿哥拉了拉皇后的衣袖,狀似天真的問:“皇額娘,那個刺客呢,怎么只找到了個娃娃?皇額娘,不玩娃娃的!”
皇后渾身一震,重新打起了精神,先安撫了十二阿哥幾句,轉過頭面向乾隆高揚起脖頸:“請皇上明察,定是有小要誣陷坤寧宮,紫薇丫頭的為有目共睹,最是溫婉老實,斷斷做不出這樣陰毒的事。剛才的刺客到了紫薇丫頭這里就失去了蹤影,嫌疑極大,望皇上還們一個公道啊!”
“嗯!”乾隆認同的點點頭,轉而又吩咐,“繼續搜,一定要將刺客找出來,死活不論!”
“嗻!”侍衛統領擦擦額頭冷汗,心里松了一氣,就要下去繼續努力,卻冷不防妃嬪中傳來一句。
“紫薇格格是和氣,可誰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要知道她嫡親的舅舅可最是會蠱惑了!”林貴拿帕子掩著嘴,眼睛里的不懷好意毫不掩飾,“連皇上都被他迷惑了呢!”
“閉嘴!”太后喝止了林貴,再看紫薇時卻是神色陰晴不定,“皇帝,巫蠱娃娃是紫薇屋里找出來的,不管真相如何,反正和她脫不了干系,可不能糊涂了啊!”
“還有……還有這個夏子玨,歷來就有些神神道道,他和紫薇,是至親,紫薇做的事肯定也少不了他一份!”
夏子玨抬了抬眼皮子,正對上太后跟冰刀子似的雙眼,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沾染著惡意的微笑:“常說巫蠱殺,可這針都刺娃娃上了,皇上現下可有個三長兩短?夏某要殺,有的是殺不見血的方法,何必這樣麻煩,還弄出個布娃娃來?”
“……放肆!”太后張嘴欲斥,嘴張到一半想起一邊沒說話的乾隆,看他先前都沒維護夏子玨,估摸著皇帝心里大約已經對夏子玨有了芥蒂,遂添油加醋道:“皇帝可聽見了,他可不是什么好,留他身邊同吃同住,寵渥逾常,萬一他起了什么壞心思,可是防不勝防啊!”
眾的目光一下子從巫蠱上轉到了夏子玨和乾隆身上,熙熙攘攘的議論起來。
“……這便是夏子玨,長得也不怎么樣嗎,皇上到底喜歡他什么?”
“他最是跋扈,妹妹養心殿的時候,他可是誰都沒放眼里,便是對皇上也是愛理不理的,傲著呢!”說話的是賈嬪,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乾隆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賈妹妹,皇上喜歡,家自然有傲的資本,咱們這些啊也就吃醋拈酸,說幾句風涼話還得挑好了詞,哪像夏……便是殺說起來都理直氣壯的,可見這啊都是會恃寵而驕的!”
“就是呀……”
“……”
夏子玨臉色都沒變,倒是紫薇一邊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哇”的一聲,哭著跪乾隆面前:“皇上,千錯萬錯都是紫薇的錯,不該來京城,不該和進皇宮,不該做格格;做了這格格,卻連累了夏家滿門。娘錯了,也錯了,錯上加錯……”
乾隆動了動腿,紫薇抱得緊,盡是動彈不得,只好勸慰她:“紫薇丫頭說什么胡話,這些嚼舌根子的話也聽?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朕不過是對子玨稍微親近一些,子玨清清白白的一個就被他們說成什么樣了?”
說著,乾隆狠狠的掃了一眼嚼舌根子的眾妃嬪,滿意的看到眾妃立刻噤若寒蟬,然后將愕然的紫薇扶起來。
轉而將夏子玨拉到自己身邊,滿臉愧疚,龍爪子摩著他光光的腦門,臉上的慈愛讓夏子玨心里都發毛,弄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
半響,乾隆才拉了一對小兒女,看著夏子玨,又嘆了一氣,萬分無奈道:“紫薇啊,和子玨本都與朕有骨肉之親!”
夏子玨渾沒想到乾隆還會爆出這件不要命的事,當即就道:“皇上今天喝多了,說胡話呢!”
“呵呵,朕……朕是喝多了!”乾隆呵呵一笑,也不堅持,只拉了夏子玨,吩咐道:“這都散了吧,坤寧宮禁閉了,明天們就門外給皇后請安吧!”
這目不暇接的,將眾砸的一時暈乎乎,場沒一個維持得了自己的理智,滿腦子轉著的都是三個字:不可能?
翌日,清晨,夏子玨養心殿龍床上醒來,乾隆早早就去上早朝了,他懶洋洋的伸手,宮女誠惶誠恐的為他更衣,伺候洗漱。
“怎么今天一個個的都跟見了鬼似的,爺就這么可怕?”夏子玨斜倚榻上,漫不經心的問,只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嚇得養心殿的眾宮女太監手腳發軟,齊聲道:“奴婢萬死!”
從昨晚到今早,養心殿的都知道了昨晚乾隆坤寧宮的那句話,別只八卦皇家出了私生女私生子,養心殿的卻是對乾隆和夏子玨之間的曖昧心知肚明的,現乾隆親口說出夏子玨和他有骨肉之親,怎不讓他們心內忐忑,為自己的小命捏著一把汗。
“怎么了,他們服侍的不好?”乾隆外殿召見侍衛統領,聽見內寢的聲音,一抬腳就進來了。
“奴婢(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昨兒個胡言亂語,嚇著他們了!”夏子玨冷哼了一下,讓一屋子下去,“這話說了又有什么用,莫不是真的記得那夜里許給的承諾?可是早就不意那東西了!”
“朕握手里的最珍貴的就是這皇位了,能夠得歡喜,朕自然是不吝的!”乾隆有些疑惑,八爺自然是心心念念都是皇位的,可是夏子玨喜歡什么,意什么,他好像真的弄不清楚,當年偌大一個蘿芙堂,他說棄就棄,夏家明面上的財富也是富可敵國,也沒見得可惜;對當年那些故也沒有多少熱情,便是對弘瞻多隆三福晉也不見得多特殊,真的將一個看得重就不會讓他置于危險之中,這幾個雖然不好動,但乾隆也不是動不得,夏子玨卻毫不猶豫的放下他們遠離,可見他們他心中的地位不是必不可少。
每一個,都會有些偏好,或重情重義,或貪財好色,或貪慕虛榮,或愛慕權勢,夏子玨他如今卻是統統沒有,乾隆拿他真有些無處下手。
“有空想這些,不如多花點時間去□一個繼承,知道的,后面的三百年不好過!”
“玨兒,朕如果將后面三百年的事做了,后做什么?朕自然希望大清千秋萬代,可江山現是朕的,未來卻不屬于朕。”乾隆難得諷刺道:“都說朕之后的皇帝一代不如一代,可難道一個國家的頹勢是單單一個英明的皇帝就挽救的了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崇禎就不會累死累活最后還是做了亡國之君?”
“開國一百年,是革除弊病,萬象更新的時段,做皇帝的只要規規矩矩的,不是特別倒霉,就能有明君之譽;開國兩百年,口增長,土地兼并,官員貴族的勢力盤根錯節,吏治漸趨腐敗,但百姓日子還過得去;到了開國三百年,已經是積弊難消,回天無力。到朕,也算是開國一百年上了,頭上掛著祖宗規矩,下邊官員都說日子不錯,朕想變法,可官員們不會想。既然如此,朕又不是統治不了了,為什么要去變法,想想商鞅、想想王安石、想想張居正,朕何必吃力不討好?”
“可這是愛新覺羅家的江山,山河破碎、百姓流離、刀兵加身,偌大一個天朝上國,變得積貧積弱,任哪個國家都能來咬一口。們日夜詛咒愛新覺羅家……受這個國家供養三百年,能夠做的時候總得為他出把力呀!”夏子玨心里有些悵然,他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當時的他沒有出一分力,現卻是為自己的狹隘羞愧。
“如果希望的話,朕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