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6遲到的親情
朔風劃過臉龐,好涼,好冷!但為什么心比身體更涼,更冷呢!
轉眼已經過去2個多月了,已經下過第一場雪了,那雪真的好美,好純潔;純潔得像無暇的羊脂玉,像纖塵不染的百合,向心里記掛著的那個她…
軒本來想走得遠遠地離開這里,但是又能去哪呢?最后他把自己安頓在了離瑩和她奶奶的小木屋不遠的一個小漁村里。只要用一個低倍望遠鏡就能看見那間破舊但不失溫暖的小木屋和木屋門前那片終生難忘的沙灘,在那里他與他的公主度過了最開心的日子。
他2個月沒出漁村了,因為聽隔壁的大嬸說,城里面貼滿了他的尋人啟事,還有一大幫學生鋪天蓋地地在找他。他只是求村里的人別告訴別人他在這里,這里的人都很善良、純樸,看他有難言之隱就幫他瞞著,而且還經常來幫助他。
軒過得很苦,盡管有村里很多人時不時來接濟他,但他沒了經濟來源,不得不為了生活跟一個姓王的老伯伯一起出海,不出海時去撿點海邊的易拉罐去賣,勉強度日。以前曾經為海明威的《老人與海》里那與海為家的情景所憧憬,而真的體驗起來味道卻是那么苦澀。
父母欠他的撫養金,他不是不能去取,而是他根本不想要那筆錢,當初法院判決后律師給他的那張銀行卡,早在他在回學校的車上就毫不憐惜地把它扔了。
每天他最享受的時刻就是用一個游客丟棄在海邊的望遠鏡,看著遠處曾經和瑩一起歡笑的沙灘,在那些美好的回憶里陶醉。
這一天他和王伯伯像平常一樣出海回來的路上,突然看見不遠處的水面上浮著一個人,那個身影好熟悉啊!
“發什么愣啊!快救人啊!”王伯伯對看那人看得發呆的軒喊。
“哦!”
不一會人就撈上來了。
“人還熱著,應該還有氣!”王伯伯松了口氣
把那人翻一個身,臉朝上。翻過來的那一剎那,軒幾乎要暈過去了,那人竟然是自己痛恨的父親。
油燈在這個透風的屋里搖曳著,昏黃的光照在這對父子面無表情的臉上。屋里好靜,靜得只能聽見遠處海邊的海浪聲和不斷往屋里吹的寒風。
“我在哪啊?”父親醒了。
“在我現在的家。”軒冷冷地說著。
“是你,是你把我救上來的?”
“嗯,你不和你的那個紅顏知己在城里快活,怎么跑海里冬泳去了!”軒話里帶刺,明目張膽地諷刺著床上的那個男人。
“哎~你還在恨我?恨吧,我這樣的父親被自己孩子憎恨也理所當然。”
這不是在做夢吧,他竟然沒有動拳頭;還說出這樣的話?!
“你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軒也動了惻隱之心,不禁關心他起來了。
“別提了!因為公司出現經濟危機,我急于用錢,就被那個臭婆娘哄著去販毒,被揭發了,警察來抓時,她讓手下干掉了1個警察嫁禍給我,然后卷錢跑了。我被逼得走投無路只能跳海了。”他看起來十分痛苦,那霸道的臉上已經被淚水覆蓋。
“別哭了!現在這里住下吧,慢慢想辦法吧!”軒極力控制著自己恐慌的心,假裝平靜的說。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整點吃的!”
走出家門后,軒的心很亂。他想去報警,都走到小店把公用電話的話題拿起來了,但最后還是放下了,還用自己幾乎全部的積蓄給他買了一些吃的和一瓶酒。
“你就一直住這里嗎?我和你媽打給你的錢你收到嗎?”那個男人邊吃邊說著。
“我把卡丟了!”
“丟了?哎~是還在恨我吧?脾氣還是這么倔。日志過得這么糟糕,覺得苦嗎?”
好慈愛的語氣,仿佛曾經在前世聽過。
“不苦!”軒的眼角已經濕了。
“別光我吃啊,你也吃。來!今天我們父子倆好好喝幾杯。”
這是在做夢嗎?他竟然對自己這么好!
“爸!”軒哭著撲進那個久違的懷抱。
“好孩子!爸爸對不起你啊!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關心過你了,我不配做你的父親啊!”
軒哭得更大聲了!
這或許是軒吃得最溫馨的一頓飯了,飯桌上的父子倆仿佛回到了過從前那其樂融融的家。
“爸,我是不是喝多了啊,我的頭好暈啊!”軒覺得有點頭暈,似醉非醉的。
“孩子,對不起!你出去買東西時,我在你抽屜里找到了一點安眠藥,剛剛放你酒里了。我這輩子做了一個不稱職的父親,謝謝你能原諒我。可是我不能原諒我自己,況且我也不能再連累你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下輩子,還能做你父親。那時我一定要好好疼你,彌補我這輩子犯的過錯。”父親用那慈愛的語氣說著,哭著。
“不!爸,別…別走。”軒很想清醒,但腦子卻越來越迷迷糊糊了。
醒來時!屋子里空蕩蕩的,仿佛一切如常。
軒的頭很痛。他開始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但自己手里握著的一枚潔白的貝殼告訴他這不是夢,父親竟然還記得自己最喜歡白色的貝殼。
但是,如果這些不是夢的話…
“爸!爸!”軒沖出門口大喊,但回答他的只有大海的咆哮聲。
原本貝殼握著手里應該會變得暖暖的,而此刻那枚白色的貝殼似乎在軒手中變得更加冰冷了;不知何時,一滴晶瑩冰涼的液體落在了它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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