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教室見過輔導員,簡單的自我介紹,拿了幾本書之後,就各自回了寢室。明天開始就要開始軍訓了,夏桐晚上看著軍訓服裝,不由自主的發起呆來,手中的書已經看不下去半頁,索性躺在牀上什麼都不想的睡下。
軍訓時教官領著大家盯著大太陽一遍又一遍的訓練,猛如虎的陽光經過大樹的層層過濾倒帶地面已經像溫柔的貓了,教官也會挑選位置,特意爲她們挑選了個陰涼的地方,只見不遠的男生在大太陽地下重複著教官教的動作。
林凡在商貿學院,在離夏桐不遠冒著白光的操場下,他穿著一身軍訓服裝颯爽英姿,英俊不凡,吸引場上不少女生的目光。
休息時間,夏桐躲在樹蔭草坪下微微閉著眼睛,忽然一片片亮晶晶的水光晃著她的眼睛,她吃力的微瞇著眼,林凡一邊喝著水一邊遞給她一瓶。
夏桐依舊躺著,伸出手接過,剛剛碰到,沒預料的冰冷,手一抖,水掉下去,林凡撿起水,放到她手中:“累的連拿水的力氣都沒了?”
夏桐搖搖頭,握著手中的瓶子,一絲絲冰冷沁入心中,像及了那個堆雪人的晚上觸到指間的冷,忽然想到她和他就這麼完了麼,連個像樣的結局都沒,想到這裡忍著心疼嘆了口氣。
林凡笑道:“嘆什麼氣啊,好歹現在我在這能相依爲命呢。”
夏桐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遠處投過來灼熱的目光:“還相依爲命呢,你在這我死的更快。”
林凡哈哈笑道:“夏桐,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犀利了?”夏桐笑了笑,跟林凡在一起的人很容易被他影響,說話也不住不覺跟著他一個調調,尤其是遇到周逸清後,夏桐變得開朗些了之後,跟林凡說話也隨便很多。
林凡順著夏桐的眼光望去,一甩頭髮嘆道:“沒辦法,我帥的都快破壞生態平衡了,這也不是我的錯,你就將就點吧。”
夏桐聽了剛剛喝在嘴裡的水便全噴了出來。林凡不急不緩的掏出紙巾來,夏桐沒想到這大夏天的他居然還會帶紙巾,自己一個女孩子都沒想的這麼周全,見夏桐愣愣的盯著紙巾,林凡說道:“是不是又打擊了你女性的尊嚴?”夏桐接過紙巾沒理他,他躺下來:“這可是泡美眉的秒殺技啊,明年就可以泡學妹了……嘿嘿嘿。”
夏桐點點頭:“是該找個媳婦了,這纔是生物學上的正常雄性的反應。”
林凡一口水噴出來:“這麼浪漫的事麻煩你不要用你奇特的生物學理論來解釋好不好,搞的人家都有心理陰影了。”
夏桐“嗯”了一聲:“戀愛從化學角度上講只是人體內多了一種苯基乙胺的物質。”
林凡道:“你怎麼跟個滅絕師太似的,我以後不會找個理科的女生,太可怕了。”夏桐沉默不語,要是愛情真的如書上所說的那樣,可以轉換的話,夏桐一定有辦法讓自己不那麼痛苦。
他猜到夏桐可能是因爲周逸清的問題,於是話了個話題,跟她說說小諾,或者聊聊林風蝶之類的近況。
晚上在被子裡,夏桐終於忍不住哭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在受煎熬一般,不知道該怎麼發泄,於是半夜偷偷爬起來,在校園裡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她覺得《阿甘正傳》裡阿甘用來療傷的方式真有效,跑起來的時候煩惱都好像都被甩
到腦後了,終於累的不去想任何事情的時候她回到寢室倒頭就睡,第二天依舊神采翼翼的接受軍訓,對於睡眠時間少這個問題她的解釋是:睡眠質量決定精神狀態。
她平常夜裡常出去跑步的怪異行爲被室友們發現了,遂問怎麼回事,她解釋道有利於保持身材,這對女生來說是一個完美的藉口,室友原本將信將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變成了堅信不移。也跟著她跑了幾個夜晚,終於撐不住,恢復正常作息。
烈日炎炎,夏桐站在如火的驕陽下有些頭暈,忽然看到梧桐樹下站著一個人,極像周逸清,等再走近些,真的是他,他比以前更瘦了,望著她的目光掩藏著哀傷疼痛。夏桐淚眼朦朧,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夏桐卻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只是站著筆挺的軍姿定定的看著他。
教官轉到夏桐面前,看到她淚眼朦朧道:“你們這些溫室裡的花朵,受點苦就開始哭了,怎麼做祖國的花朵。”
夏桐只定定的望著周逸清,眼淚流的更兇了,教官嘆了口氣道:“怕了你了,你先去休息吧。”
夏桐依舊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動,教官轉一圈又到她面前:“呦,還真倔強。”夏桐依舊只是默默的流眼淚,教官道:“還真有團隊精神,那好吧,全體休息。”大家得到解放的命令,都朝鳥獸狀奔向陰涼的地方,夏桐覺得自己的腳步那麼沉,又那麼輕,她緩步走向周逸清,想慢點過去,因爲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但是又想快點過去,好好的看看他。
站到他面前,心沒來由的抽疼,他舉起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淚,舉到半空中又放下。
他是來幹什的,是告訴自己他們最終的結局麼?
兩人一路默默無語,走到湖邊的柳樹坐下,湖風徐徐的從兩人身邊吹過,夏桐第一次覺得自己離他這麼遠,可他明明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過了許久她開口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周逸清望著她眼神顫動,眼神中幾分哀傷,幾分害怕,夏桐看著他不禁心生幾分疼痛憐惜。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看看你。”周逸清望著,伸出手去:“還疼嗎?”
夏桐避開他的手,他尷尬收回。
“你……和她,還好吧。”夏桐艱難的問出了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他怎樣的答案。
“你希望我和她好嗎?”周逸清望著她,眼睛裡盡是悲傷。夏桐的心直直的往下沉。
“我不知道。”
“小桐,救我。”周逸清不由分說,一把拉住她的手。
夏桐望著他,只覺得渾身的力氣被抽乾,靠在樹幹上,不再說話,周逸清一直握著她的手,眼睛盯著她,夏桐閉上眼睛,她感到周逸清握著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周逸清坐上校車,她在車後面的看著他在窗前尋在自己的側臉,淚水如泉涌般涌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晚上,夏桐買了很多啤酒,坐在學校的小山坡上,林凡也坐在旁邊。
“這麼好請我喝酒?”林凡拿起一罐啤酒打開。
“嗯,想問你一些事情。”夏桐也打開一罐啤酒,沒幾分鐘就喝完了。
“問吧,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桐緩了一會兒,又喝了一瓶。
“要是
你跟一個女生睡了,你應不應該跟她在一起?你會不會跟她在一起。”夏桐不再看林凡,躺在草坪上,目光望向無邊的夜空星際。
“你是要聽真話還是要聽假話?”林凡手反枕的後腦勺躺下來。
“當然是想聽真話。”
“是我的話,要回喜歡的,她願意的話,我會對她負責。要是不喜歡,我會補償她,不會跟她在一起。”
“若是她不接受補償呢?”
“我會給她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若她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跟你在一起呢?”
“是人都會有弱點,只要善於觀察,給出合理的利益條件,她會接受的。”
“不是每個人都願意接受的。”
“其實每個人都有價格,沒給到點子上便成了侮辱。”
夏桐沉默,不再說話,林凡看了她一眼道:“其實是你在逃避吧,要是她真的願意離開,你怎麼面對他?”
夏桐緊了緊手,林凡說這話倒是戳到她心上去了。是啊,就算蘇子丹離開,她還會和周逸清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
“要是你真的離不開他,就試著接受,忘掉不愉快的事情。”林凡握了握夏桐攥成拳頭的手,夏桐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眼淚。
夏桐不再逃避周逸清,他打電話時,她接,他過來看她時,她的跟他在一起,只是心底深處依舊有隱隱的疼。
一日夏桐跟周逸清在大街上閒晃,出神的夏桐沒留意突然竄出的車,她驚恐的立在原地,拿著冰激凌的周逸清向她撲來,她忽然看到最初兩人相遇時她即將掉下山崖時他驚慌失措的表情,等她在回過神來,冰激凌已經飛上高空,周逸清倒在地上,血慢慢的從他身上流淌出來,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害怕失去他,她願意花一切的代價去換他的平安。
夏桐哭著將他送到醫院,看著他被送進急救室,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她坐在醫院冰冷的椅子上,不安的等待,那絕對是一種漫長的折磨。
醫生出來,她急忙忙的跑過去詢問他的情況,醫生讓他通知家長,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以前周逸清跟她提起過他b市的家,只有父親在,而且也是常常不在家,她沒有見過他的父親,也不知道他父親的電話,夏桐心慌慌亂亂,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醫生提醒道可以看病人的手機,夏桐給他手機中的“爸爸”撥了個電話,可是那邊傳來的卻是忙碌的留言,她緊張的一連播了十幾個電話,那邊依舊如此,最後她哭著對醫生說她能不能簽字,先做手術。
醫生看著她嘆了口氣,看著她淚流滿面的臉,點點頭。夏桐坐在冰涼的長椅上,傷心欲絕,直到凌晨三點,周逸清帶著氧氣罩才被推出來,住進普通病房。夏桐看著躺在被子中周逸清慘白的臉,心疼的有如萬箭穿心,她伸出手細細的摸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脣,此時的他是這樣的沒有生氣。
他不會再挑眉故意逗她生氣,不會用水波盪漾的眼深情看她,不會用搞停的鼻樑來回蹭她,不會再用薄薄的脣溫柔的吻她。他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裡,美好的猶如一個天使,她害怕一不小心上帝讓他回去天堂。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她輕輕的替他蓋好被子,不忍心去看他胸膛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