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謝欣然來說,這個假期不但是一種思念,更是一種煎熬——一種前所未有,可以使人心力焦脆的煎熬。
從來沒有想過對一個人的思念竟會有這么的強烈,也正因為如此,使她明白了愛的真諦——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他的一顰一笑,甚至他做的一件壞事,都會成為自己開心的焦點,但分開的時候,思念猶如泛濫的洪水一樣,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伸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使你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與恐懼……
無法忍受蔓延開來的思念肆意延伸的謝欣然還沒到開學的時間,就背起行囊奔向了學校,憧憬著與楚寒宜重逢的那一刻將會是什么樣子……
火車在鐵軌上奔馳,不斷發出“隆隆”、“卡塔”的聲響,外界的景物猶如脫了玄的箭一般向著火車前進的相反方向飛馳。
謝欣然思慮猶如長了翅膀一般,不斷回想著放假回家時候楚寒宜在火車站送別自己的情形,想到與楚寒宜吻別的時候,臉猶如一顆嬌艷欲滴的櫻桃,嘴邊的笑容更加燦爛,心里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
“如果每天都可以這樣過,就是馬上死去,自己也毫無怨言。”謝欣然不禁暗暗想著,但馬上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寒宜真的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已經超越了父母,自己真的可以為她去死……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這樣……”
每當回想起父母的含辛茹苦,謝欣然就感覺到心痛萬分,猶如千萬只螞蟻不斷在自己的心頭爬來爬去的啃噬,一點一滴的血液順著心房流了出來。
以前要是別人讓自己在楚寒宜與父母之間有一個選擇,她一定會毫猶豫的選擇父母,但是經過這一個假期,那些魂牽夢縈的思念,讓她慢慢的在兩者之間的抉擇上發生著變化,從沒想過楚寒宜在心目中竟會有如此重的分量。
時間每流逝一分,謝欣然的內心的喜悅也慢慢的增加一份,望著窗外不斷飛逝而去的樹木、建筑,為了
能夠使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靜一下,從包中拿出自己平日里最喜歡看的散文,可一點心情也沒有,只是一頁一頁的翻了過去,搖了搖頭,眉頭微微一皺,將書放進了包里面。
抬起頭,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一對母女,母親大概五十歲左右,藍色的衣服已經被水洗的微微泛著白色,但卻很是干凈整潔;女兒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衣服卻被母親嶄新了許多,似乎還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女兒始終雙手抱著母親的右手,或者撥開一塊橘子,雖然母親百般推脫,但女兒卻一直堅持的將那塊橘子放進了母親的嘴里……
看著母親一塊一塊的吃著橘子,女兒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呵呵笑著道:“媽媽,橘子甜嗎?”
“甜,真的很甜。”母親臉上呈現出的一股滿足的微笑,看著女兒。
女兒看見母親的滿足,繼續問道:“好吃嗎?”
母親慢慢的嚼著橘子,慢慢的道:“好吃,活著么大年紀了,吃了這么對年的橘子,從來沒有感覺到橘子竟是這般的甘甜,這般的好吃。”
“橘子不但甘甜好吃,而且更是具有潤肺、止咳、化痰、健脾、順氣、止渴的藥效,而橘子里面含有豐富的維生素P,所以能夠有效的防治高血壓。”在得到了母親肯定的回答后,女兒繼續道:“但也不易多吃,吃多了很容易上火,出現口舌生瘡、口干舌燥、咽喉干痛、大便秘結,甚至會出現皮膚發黃等癥狀……”
女兒這樣漫無邊際的說著,也不知道母親是否完全明白,只是很滿足的點了點頭,忙將口中的剩余的橘子咽了下去,也許是剛才吃了太急,這才深深的舒了口氣,很是欣慰的道:“恩,我女兒長大了、有出息了。”
女兒眼中似乎有一絲晶瑩東西閃動著,喃喃道:“你和爸爸含辛茹苦的將我拉扯這么大,還供我讀書上大學,以后對孝順你們,也是我這個做女兒應該做的事情。”
母親
聽著女兒的話語,眼睛似乎也有些濕潤,道:“好,好,”
女兒笑著道:“等到了城里,我先帶你去吃東西,然后讓你洗個澡,好好的睡上一覺,再到你去買幾件衣服,最后陪你隨處逛逛,看看城市里面的繁華。”
母親似乎再也無法掩飾眼睛里面閃動著的晶瑩水珠,順著臉上皺紋的紋理蔓延開來,聲音也慢慢變的沙啞,道:“要是你爸爸現在還在,看到你現這般有出息,他不知道會有多么的高興。”
“你放心吧,爸爸他會看到的。”女兒眼中浮動著的水珠越來越明顯,但卻不斷為母親擦去臉上肆虐的淚水,繼續道:“媽,你不要這樣,爸爸看到我現在這樣的成就,也一定會為我感到高興的,我們干嘛要這么悲傷,而不開心點呢!”
“對,本來高興的事情,我們這是做什么。”母親的手干澀而粗糙,就像一塊巨大的磨刀石,一次又一次的撫摸著女兒的眼角、臉頰,為女兒擦拭著眼淚……
……
謝欣然看著母女兩個之間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對白與動作,心中泛起陣陣酸楚,更有一絲絲的刺痛。
“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欲望與心情,決不能讓楚寒宜改變自己對父母許下的承諾,雖然父母并沒有如此的要求,并一直強調只要自己生活的好,就是對他們最好的報答……”一切的一切,猶如激起的浪花,拍打著謝欣然的胸膛,為之心酸難過……
火車“噠噠”的聲音不斷在耳邊盤桓,謝欣然的心中剛剛還一陣陣的喜悅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刺痛所代替,“不可以……絕對你可以……”謝欣然心中一個聲音不斷的高喊著自己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
“或許自己真的該好好的思考一下,寒宜與父母之間誰對自己更為重要這個問題。”謝欣然緊緊的咬著嘴唇,牙齒深深的陷入到了嘴唇里面,似乎馬上就要流出血來,但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只是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