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令”目前未經(jīng)煉化,可以當(dāng)做法器用。
紅箋將它拿出來,遞給了榮華藏,說實在的,她也很好奇這“天道令”有什么用處。
榮華藏鄭重接過“天道令”,真元貫入,將它祭出。
符圖塔里面幾經(jīng)探秘,諸如石柱臺階早便已經(jīng)拆掉,只剩下那個巨大的蛋佇立其中。
“天道令”飛到空中,光華大作,繞著那個“蛋”徐徐旋轉(zhuǎn),越升越高,白色的光芒映在“蛋”上,整個符圖塔都在隱隱震顫。
這種震顫竟使得自“蛋”里發(fā)出的“嗡嗡”聲慢慢起了些許變化。
這聲音能影響神識,所以紅箋立時便發(fā)現(xiàn)了:原來是這樣!
但榮華藏只堅持了片刻,便放棄努力,收回了“天道令”:“宗主,還是你來吧,我的修為不足以支撐這么大消耗。”
紅箋十分樂意幫忙,她接過“天道令”在手里掂了掂,又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圓滾滾的大家伙,將真元輸入“天道令”,有榮華藏剛才的示范,紅箋很快便找到訣竅,驅(qū)使著“天道令”去同那個“蛋”建立聯(lián)系。
“嗡嗡”聲忽快忽慢,而白色的“蛋殼”上竟開始有五彩的光芒流轉(zhuǎn),紅箋只覺真元在飛快消耗,五彩光暈也逐漸漫延到符圖塔四面的墻上,映得周圍如煙花盛開的瞬間那般璀璨。
榮華藏一旁盯著看了片刻。突道:“繼續(xù),再堅持一會兒,不要管我。我做個標(biāo)記。”
他說做標(biāo)記,跟著便掏出紙筆以及陣盤陣旗,在四下飛快地做著記號,一直寫寫畫畫,大小記號做了近千個,時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紅箋都有些吃不消了。他才長出了口氣,精神隨之松懈下來:“好了。可以收起來了。”
紅箋真元見底,由外表卻看不出有異,面色如常收了“天道令”:“這樣就行了?”
榮華藏知道她于法陣上是外行,解釋道:“這是符陣部前輩留下來的寶貝。宗主也可以將它看做是個結(jié)界,要想打開它,我需得花時間好好研究,看看這破解的法陣應(yīng)該怎么擺。”
“好,你快研究吧,大概需要多久?”
“七八天吧,最長不超過半個月。”
現(xiàn)在是季有云即將晉階的關(guān)鍵時刻,大師伯他們隨時會回來,每一個時辰都很寶貴。紅箋微微顰了下眉。很快有了決定:“好,我就在這塔里陪著你,有什么需要立刻和我說。”
紅箋這是擺明了自己對符陣部的傳承抱有很深的期待。榮華藏也很激動,摩拳擦掌道:“放心,我會盡全力。你既要留在塔里,左右無事,不如把‘天道令’祭煉了,趁機研究一下自性部的功法。”
紅箋緩緩?fù)鲁鲆豢跉鈦恚骸昂谩N疫@就做。”馬上就要和季有云決戰(zhàn)了,自己這方實力還差著老大一截。趁這時候,能追上一點兒是一點兒。
接下來二人便在符圖塔里住下來,相當(dāng)于閉個小關(guān),紅箋設(shè)了禁制,如無大事不讓任何人打擾。
她用半日時間祭煉了“天道令”,成功之后,再以它逐一感應(yīng)所學(xué)的無名天道宗各部傳承,果然紅箋立刻就覺出差別來,像“殺劫百相”、“萬化生滅功”這些功法,紅箋自忖所學(xué)完整無誤,在修煉它們的時候,通過自視可以看到“天道令”隨之光華流轉(zhuǎn),毫無凝滯之感,而“大難經(jīng)”因為沒有學(xué)全,運轉(zhuǎn)起來“天道令”上的微光如風(fēng)中之燭,隨之都可能熄滅。
紅箋試著修煉自龍大師那里索要來的自性部功法。
這部功法的口訣在很多地方理解起來頗有歧義,紅箋就靠著“天道令”,竟然在接下來的幾日里磕磕絆絆地將它粗通了一遍。
“自性守一,方能隨心所欲。”
融會貫通,便是自性;因勢利導(dǎo),便是守一。
法有萬千,道只一條,這世上各種修煉功法數(shù)不勝數(shù),可都遵循著同一條法則,所以任你大難還是生滅,苦修還是雙修,都可以因為一篇自性而殊途同歸。
因為理解了這個,紅箋的修為在飛速提升,符圖塔里的七八天對她而言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
受紅箋所托,榮華藏全力施為,到第九天,圍繞著那個巨大的蛋,一個十分復(fù)雜龐大的法陣完成了最后的布置。榮華藏精神十分亢奮,把運轉(zhuǎn)法陣需要的高階靈石一一裝好,招呼紅箋一起啟動了法陣。
“開始了!”
這時候已經(jīng)不需紅箋再做什么,她和榮華藏并肩而立,仰頭看著那個巨大的蛋由聲音到形狀正在發(fā)生著巨大的變化。
擾人神識的“嗡嗡”聲徹底停下,自蛋殼中段開始慢慢變得透明虛無,神識可以深入進去,只是一掃紅箋就覺著有些暈眩,對于一個完全不懂法陣的人,蛋里面露出來的冰山一角看上去太復(fù)雜了。
不過若是只用眼睛看,那就是一目了然的分明,蛋殼里正周而復(fù)始地展示著許多圖像,那是一個個符箓詳細(xì)的制作過程。
紅箋打眼就看到了“大造化符”,從怎么精煉、刻畫,到封存和使用效果演示,一筆又一筆,一步又一步,精準(zhǔn)又細(xì)致,不要說浸淫符陣數(shù)百年的榮華藏,就是紅箋這門外漢,從頭到尾看下來,都覺著若是給自己準(zhǔn)備了全套的制符材料,她也能照葫蘆畫瓢,原樣做出來。
榮華藏怔怔然看得忘我,半晌才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對,就是這樣……”
紅箋任他神游了大半天,不得不打斷他:“榮前輩,符陣部,即有符又有陣,符看到了,陣呢?”
“里面,外面,這都是,哈哈……”榮華藏太過激動,看上去情緒有些癲狂。
“可有幻陣?”紅箋追問。
“幻陣?”
“對,能瞞得過化神修士的幻陣。還記得我同你說的魔域那只龍?zhí)}花蛤嗎,那水系妖修十分精通幻陣,不但騙了我,還騙了魔域好幾個化神,大家將他幻化出來的東西都當(dāng)成了真的。”
“哈哈,這有何難!宗主,你看到了么,在那里,最中間,那便是你要的東西,你以為咱們現(xiàn)在看到的這些圖像是什么,這些符箓傳承的演示,多么完美、精細(xì),可它實際上便是一個巨大的幻陣啊。給我點時間,等我給你研究出來……”
紅箋長出了口氣:“拜托了。”
她將榮華藏留在符圖塔中,出來了解最新的進展。
前往季氏家廟一帶探聽消息的任公兒已經(jīng)返回。去的三位元嬰雖然沒有真正看到季有云,但從外邊看,季氏家廟方圓百里已經(jīng)被重建起來,大大小小的水上洞府如同眾星捧月一樣拱衛(wèi)著季氏家廟,那引起洞府里面修士和元嬰期妖獸各占一半。照這個樣子,季有云很可能確如紅箋所說,就住在季氏家廟里。
他們?nèi)宋锤掖虿蒹@蛇,兩人留下來繼續(xù)尋找,任公兒先回來報信。
眾人坐在一起商量的時候,樂游便道:“要不然我跑一趟,先捉個活口回來。”因為有紅箋的《大難經(jīng)》在,大家到是不擔(dān)心問不出實話。
紅箋發(fā)覺陳載之頻頻往她這里瞧,猜是自己那天吊他胃口,他到現(xiàn)在還在好奇,當(dāng)下沖他笑了笑,開口道:“樂宗主,各位前輩,我這里想了個主意,不知可不可能,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季有云這個人,我和他打過無數(shù)交道,按我對他的了解,現(xiàn)在能驚動他,叫他放棄進晉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蜃景神殿。”
季有云做事目的向來明確,為了變強成為真仙,他不要家人,沒有朋友,所有敢于阻礙他的一律武力掃除。
紅箋從知道他,就看他垂涎兩樣?xùn)|西,上古靈泉,這個已經(jīng)沒有了希望,而另一樣,就是蜃景神殿,他想盡各種手段要集齊《大難經(jīng)》,也是為了算出蜃景神殿出現(xiàn)的時間和位置。
并且想來龍行君已經(jīng)向他報告過了,道修大陸又多了一位化神,這個時候,季有云若是聽說蜃景神殿突然現(xiàn)世,他就是自己不去,也要想辦法阻止那個陌生的化神進入神殿,絕沒可能還閉得住關(guān)。
“蜃景神殿?”好幾個人齊齊追問。
“不錯,符圖塔里面的傳承已經(jīng)解開了,榮前輩正在研究其中的幻陣,我估計著布下一座蜃景神殿,叫季有云信以為真還是能辦到的。”
樂游、赫連永等人面面相覷,幻陣這么厲害?
陳載之追問:“然后呢?”
“蜃景神殿只能以元神化身進入,季有云知道這一點,他要把真身放在安全的所在,這個地方,大家覺著會是哪里?”
“季氏家廟。”眾人紛紛作出判斷。
樂游當(dāng)即便道:“這就好辦了。到時咱們兵分兩路,一路在幻陣?yán)锫穹暻闆r出手,最好能打散他元神,一路趁機抄了他的老巢,一舉毀掉他的真身。如此雙管齊下,不信他還不死。”
“好,就是這樣。”眾人紛紛響應(yīng)。
與季有云抗?fàn)幜诉@么久,終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大伙不由地精神大振,樂游道:“我去毀他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