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沖帶著索方兩兄妹回到住處,剛招呼兩兄妹坐下,內史騰就闖了進來,向周沖訴苦道:“周先生,建立海軍當然是好事,可是我沒有經驗,我連水都不會,叫我怎么訓練啊。我一個旱鴨子去訓練水軍,還不是叫人笑話嗎?”
“怎么了,你內史將軍也有打退堂鼓的時間?”周沖笑道。
內史騰分辯道:“不是我想退。周先生你想想,我內史騰要不是來到齊地,這輩子說不定還見不到大海呢,我對大海啥都不了解,我還真沒轍。當時聽周先生一說,覺是這主意不錯,于是頭腦一熱就接下來了,事后仔細一想,才發覺不對勁,這練海軍和訓練步兵、騎兵完全不一樣。我兩眼一抹黑,咋訓練啊?”
這是實情,周沖卻笑道:“內史將軍,你這話就不對了。你要是不到齊地來,你也見不到大海,你能見到大海,這說明你和大海有緣,有不解之緣,就結下這段緣吧。”
“我和大海有緣,我和大海有冤還差不多。”內史騰輕拍腦門,道:“訓練海軍不要說大秦歷史上的第一次,就是古往今來,我也聽說過有什么海軍,我哪里去向別人討教。”
中國之所以稱為中國,那是因為中歷最早是一個正宗的內陸國家,逐步發展起來,經過了千多兩千年的奮斗,到秦始皇統一中國后,才真正的把版土擴大到海邊。在這之前,要說擁有海軍也就是齊國和楚國,燕國也有一些,百越有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全國性的海軍。秦始皇打造的樓船水軍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海軍。
瞧內史騰那副苦惱樣,周沖忍不住好笑,知道逗他逗得夠了,笑道:“內史將軍,其實你也不用著急嘛,你不會可以向行家請教啊。我給你說,我給你請來一位行家,有問題你可以找他商量。”
這話對于內史騰來說無異于黑暗中看見了星星,很是興奮地道:“周先生,快說。他是誰?我這就找他去。”
“你不用跑了。”周沖打著啞謎,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這位索方。海里行家呀,對大海比對家里還要熟。有他幫你,還愁訓練不好海軍。”
內史騰把索方打量一陣,點頭贊道:“是塊當兵地料。特別適合當周先生的騎兵。”
“內史將軍,你還不服,是吧?”周沖笑道:“索方,把你的家底抖出來,讓內史將軍見識見識一下,免得不服氣。”
內史騰忙道:“周先生,你可別亂說。不是我內史騰不服人,是我只服有本事的人,象周先生這樣的人。我最服氣。光說不訓,假把式,我可是瞧不上眼。”
周沖笑道:“你先別說話,先聽。索方。你說。”
索方應一聲,道:“周先生,內史將軍,索方以為海上作戰與陸地上作戰有相通之處,遠了用弓箭射,近了肉搏。所不同的,一個是在陸地上,一個是在海上,要用到船。因而,對于兵士一是要了解大海。二是要熟悉船只,三是要通水性,四是要精通搏殺之道。海上的搏殺。一般應該在遠距離射殺之后才會發生,這點和陸地上差不多,不同的在于要用船板搭在船上,要跳到敵船上去搏殺。”
內史騰點頭道:“有道理!只是要如何才能實現這些呢?”
索方接著道:“要想在海戰中取得勝利,除了人的因素外,還有船的因素。人可以參照陸上地搏擊術進行訓練,在這之外要他們熟悉水性。水性不難,只要在海上呆的時間長些,自然會練成,會了水
船就不暈了。
“周先生,內史將軍,以索方之見,現在我們打魚用的船只不適合海上作戰,主要是太小,不夠平穩,載的人少,威力也就小了。要想在海戰中取勝,我們應該造出更大的船只。”
內史騰拍手贊道:“行家呀!這不和周先生想到一塊去了。索方,船你不用擔心,周先生準備造樓船,幾層樓高啊,一次就可以載幾百人。”
“真的?那太好了。”索方很是興奮。索永妹也是忍不住叫好。
周沖取出樓船圖樣,道:“索方,你來看,這就是樓船圖樣。你看看,哪里還有問題。”這圖是周沖依據史書所載繪下來的,當然史書所載地樓船只是外觀圖,結構圖就沒有了。這難不倒周沖,他把齊地造船的工匠集中起來,給他們外觀圖,要他們去研究結構,還真給做對了,那些工匠集思廣益,已經把結構圖弄出來了。
秦漢之際造的大船就是樓船,很適合那時的造船技術,那是在秦始皇統一中國之后才大力推行,周沖只不過是先行一步罷了,對于當時的技術條件根本就沒有難處。
索方在圖上比劃一陣,道:“好好好,有了這樓船,海軍可以在海上暢行無阻,誰敢阻攔就打誰。”
周沖知道內史騰是個旱鴨子,要他去訓練海軍,未必能如人意,一直想找個行家,現在找到索方,心里著實高興,和索方開玩笑,道:“索方,我們可先說好了,海軍訓練得好,升你做將軍。要是訓練得不好……”
索方拍著胸脯,道:“周先生放心,要是訓練得不好,我還是回去打魚。”
—
“想得美!”周沖脫口道:“去坐牢。”
索方胸一挺,道:“成,砍頭都沒問題。”
索永妹嫣然一笑,道:“周先生說話真逗。哥,周先生逗你玩的。”
索方搓著手道:“妹子,哥一聽了周先生的設想,就覺得那是為我設的,哥有信心做好。”
周沖不得在心里感嘆有人天生不是那塊料,正如俗話說的“不是那塊料,穿起龍袍也當不成太子”,有人天生就是那塊料,也許索方天生就是一員海軍將領。
索永妹皺著好看地眉頭,道:“周先生,你這船造起來費工費時,不太好造,要是把工匠集中起來,把那些部件分成很多部件,讓他們一個人或者幾個人負責一件,這樣的話,會快很多。”
索方一碰索永妹,道:“妹子,你懂什么?別亂說。”
這不是現代的分工與協作嘛,在當時非常難得,周沖心念一動,道:“你說的有道理,我正是這樣做地。只是,現在這些工匠,對這道理不太明了,你愿不愿意去指點他們?”
“好呀!”索永妹脫口答應,馬上改口道:“只是,我是女人,怎么能去做那事?”
周沖否決道:“女人又怎么啦?還不是要頂半邊天。王上就說過,女人也可以做官。我給你說,四寶齋現在就由齊地淳于玨小姐在打理。”
在索方和內史騰的驚訝中,索永妹胸一挺,道:“周先生,我去。”
周沖很是欣慰地想,要是她真是一塊好材料的話,要她來經管這家船廠也沒問題。說不定這頭一開,中國婦女不再處在“夫為妻綱”的不平等地位,會走出家庭,參與到社會大開發中來,中國歷史就會走向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向。